白亭芝也没跟沈翀多纠结称呼的问题,哀哀戚戚地说道:“世子妃啊,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无处去了,这才来叨扰你,那萧承福,那萧承福他简直不是人!”
说着,白亭芝哭得更大声了,让沈翀觉得头疼的同时也升起一丝疑虑:“二哥,萧二少爷他做了什么惹得你如此伤心啊?”
白亭芝又哭了好一阵儿,才抽抽噎噎地开口道:“他,他竟然趁着我身子沉重,同我的丫鬟搞到了一起!”
沈翀被白亭芝的话惊得一愣,她曾经听萧祉珄说过,萧承福对眼前这位性子不算很好的二嫂非常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
“这,这怎么可能呢?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二少夫人你且先别哭了,好好说说是怎么一回事。”这时,后被侯府赶回沈府的张嬷嬷说道。
白亭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叹了一口气后便开始了诉说。
此事还要从沈翀刚嫁过去后参加的第一场宫宴说起,那时月份还不大的白亭芝也想去宫宴上露脸,她的贴身丫鬟白术便投其所好,给白亭芝出了一招,让她去哀求萧承福。
结果白亭芝自然是没去上宫宴,但自那以后萧承福却对自己妻子的态度慢慢冷落了下来,谁也不知这位二少爷是碰见了别的什么事,还是单纯地发觉自己这个妻子有些愚蠢便没了那刻骨铭心的感觉。
随着萧承福态度的冷淡以及白亭芝月份的增长,白亭芝对着自己那个冒失而又好看的年轻丫鬟越来越瞧不上,反而是奶嬷嬷白氏凭借着丰富的孕期经验成功又获得了白亭芝的信任。
白嬷嬷对白亭芝很忠心,但她本人可是说是心眼极小,曾经白术得宠时无意打压了她的地位,让嬷嬷分外记恨这个小丫鬟。
而因着白亭芝有身孕,无论是宫宴狩猎还是侯府出事后的集体会议,大家都以让白亭芝安心养胎的名头没叫她参加,这使得心思敏感的二少夫人愈加情绪郁闷。
这时,白嬷嬷便心生毒计,撺掇着白亭芝日日折磨打骂白术出气,还不许白术哭闹。
“呜,白术自小就跟在我身边,我待她亲如姐妹,却不想这个小蹄子居然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白亭芝自然没有跟沈翀说实话,她只是凄声地说了一句。
沈翀默默低头,若是她没听白毓莞说过这位二嫂在深闺中的种种作为,那她说不定……,不对,没有说不定,纵使是瞧她和大嫂掐成那副样子,沈翀也不会信她所说的亲如姐妹。
只是一码归一码,沈翀还是又问道:“二少夫人你可是确实瞧见了二少爷他……”
后面的话沈翀没说出口,但白亭芝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了,她永远都不会忘了那个场景!
事情若是追溯,便要从世子爷被刑部带走的那一日说起。府中再度发生了这种足以翻天覆地的大事,可白亭芝在二夫人与萧承福那里得到了还是府中无事让她安心养胎的话。
白亭芝只觉得怒气冲天,根本不能平静下来思绪,白嬷嬷见自己主子情绪又不好了,便把白术叫进了门,然后她亲自将门关起来。
被白亭芝折磨了有一阵儿的白术,一进自家二少夫人房间便颤抖不止,谁知这更加惹怒了心气儿不顺的二少夫人。
“贱蹄子,做出这幅柔弱模样给谁看?”白亭芝声音随不高,但却十分凶狠,吓得白术几乎跪不住,只得哆哆嗦嗦地回道:“奴,奴婢,奴婢知错了。”
白亭芝被白术磕磕巴巴的声音弄得更是恼火,她大力地拍了下桌子道:“你作甚一副贱人模样?是想暗示别人我亏待了你,好给自己再攀个高枝儿?”
此时,白嬷嬷拿了一根做工极佳的鸡毛掸子走了过来,白术瞧见了更是害怕,不住地给白亭芝磕起头来。
白亭芝却分毫没有心软,她将嬷嬷手中这根经过了时间与实践检验的鸡毛掸子拿了过来,不由分说便大力地抽打起白术的后背。
白术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可是看着目光癫狂的白亭芝,她便是来哭也不敢,生怕些许的哭闹会令眼前的主子变本加厉。
白亭芝边打边怒道:“心怀叵测的贱蹄子,出了什么馊主意,挑拨了我们夫妻感情,你好趁虚而入是不是?”
白术只哀哀地道:“没有,奴婢没有!”
白亭芝不停白术的分辩,痛痛快快地打了她一顿,才觉得心中的闷气出了,丢下了鸡毛掸子坐在了主位上喝起茶来。
白嬷嬷见状,对着白术冷声道:“还在这里碍主子的眼做什么?还不快滚出去!丢人现眼的东西!”
白术连连点头,因着后背疼痛,她起身的动作小心翼翼,却被嫌弃她动作慢的白嬷嬷狠狠地踢了一脚,这才不管不顾地爬到了门外。
难过的白术想到了寻死,她悄悄地向着府中小花园的方向走去,却不想在门口碰见了二少爷萧承福。
白术是妻子的贴身丫鬟,萧承福自然是认得的,于是他诧异地问道:“白术?这大晚上的你不服侍在夫人身边,要去做什么?”
一听到夫人二字,白术条件反射般的眼圈一红,让萧承福更是疑惑,不由得有些着急道:“你这是怎么了?夫人她出了什么事么?”
见着眼前的二少爷口口声声的夫人夫人,白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子怒气来,若是眼前这位二少爷真这么关心二少夫人,她是不是便能少受些罪了?
本来已经存着死志的白术索性便对着萧承福冲口问道:“既然二少爷如此关心二少夫人,怎么不去多瞧瞧她?”
萧承福一愣,由于最近是多事之秋,侯府在外的生意什么的难免不少影响,因此虽然他不出府,要做的准备事情也很多。
再加上孕期后的白亭芝脾气当真是古怪不少,萧承福叹了一口气,他承认他的确也是存了一些躲避的心思的。
“你,你说得对,我这便去瞧瞧她!”
愧疚了的萧承福想起了白亭芝刚嫁进门是他们夫妻是何等恩爱,于是便抛却了那些躲避的想法,准备去白亭芝的房中。
而这时,白术的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了方才白亭芝所说的话。
“挑拨了我们的夫妻感情,你好趁虚而入是不是?”
趁虚而入,白术的心里仿佛是有一个早已经埋好的种子,在这一瞬间破土发芽了。
于是就在萧承福从白术身侧走过时,白术忽然一声惊呼摔倒在了地上。
萧承福一愣,虽然他没发觉自己碰到了这个姑娘,但是他还是好声好气地对白术伸出了手道:“你无事吧?快些起来去夫人院子。”
白术伸出手,故意露出了自己被白亭芝打得伤痕累累的胳膊。
虽然现在是晚上,但有月光的照射下,眼神很好的萧二少爷一眼便瞧见了这丫鬟身上一层层叠着的伤,他不由得一惊,厉声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打得你?谁欺负了你们?”
到此时,萧承福还以为是自家夫人一整个院子的人都受了委屈,他还想了下究竟是谁能如此凶残,对着他夫人的贴身丫鬟下这么重的狠手。
白术渐渐掉下了眼泪,她的哭无声无息,但看起来很漂亮。
一心记挂着夫人的萧承福却没心思欣赏丫鬟的美貌,他叹了一口气道:“也罢,料想你不敢说出那人是谁,我去问夫人,回头我命人请个大夫给你瞧瞧。”
白术一听萧承福这话,顿时急了,如若让二少爷去问二少夫人,那自己哪里还有命活?于是她狠了狠心,伸手抓出了萧承福的衣角,再也顾不得美观与否的哭出了声:“二少爷,将奴婢打成这样的,就是夫人!”
说罢,白术还怕萧承福不相信,将自己两只胳膊都裸露在外给萧承福瞧:“胳膊上仅仅是一点儿,夫人平日里除了奴婢的脸,处处都要狠狠地打上一番,奴婢……”
听着白术的哭诉,萧承福惊呆了,他只知道自家夫人是个有小性子的人,却不想她能如此心狠手辣,这白术可是她从家里带来的陪嫁啊!怎么会下狠手将她打成这样呢?
萧承福看了看白术,冷声问道:“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夫人不高兴?”
话虽如此问,可是在萧承福心里是接受不了这种程度的责罚的,他也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厮,那小厮跟随快二十年,平日里也没少犯错,可萧承福便从未这样罚过自己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