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他之后,便一心想着改掉他只吃荤不食素的毛病,几十本食谱被她翻的破破烂烂,专挑素菜做。
偶尔也会被方如海孩子气的表情逗笑,心一软就给他开了荤。
跟在他身边的那几年,她最终如愿以偿的把他喂胖了一圈,脸庞盈润,摸起来不硌手,眉间的阴郁似乎也随之淡了些。
“公公,有没有人说您生的很好看?”
彼时桃花灼灼,树下一床春榻,她被方如海圈在怀里,微仰着头,笑吟吟。
他轻哼,“敢明目张胆看咱家的人早死绝了,哪儿还轮得到旁人评头论足。”
“那真是可惜了,他们都见不到公公这般绝世好容颜,着实便宜了妾身呢。”楼清莞像只猫儿,拿脸一下一下蹭着他的胸膛,隔着柔软的布料,听着那平静的心跳突然怦怦加速。
“你净会拿咱家寻开心。”
她知道她的公公一定脸红了。
她把玩着方如海修剪干净的手指,骨节分明,如羊脂玉般细腻光滑,指甲是淡淡的粉,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公公。”
“嗯?”
温热柔软的唇瓣轻轻贴在手背,抬眼便见那人羞赧得通红的耳尖,这小媳妇模样勾的她心痒难耐,她邪邪一笑。
而后一阵天旋地转,方如海陡然被她压在身下,在他无措羞涩的眼神下,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
轻声道:“公公,我白头偕老好不好?”
饺子她包了十多种馅儿,这一世他大概还未吃过饺子,所以多弄几种口味勾起他的食欲,一如前世的荤素搭配。
每个地方的包法不同,出来的模样自然也大相径庭。
方如海眼光高,对食物的模样尤为挑剔,俗了不行,花哨了也不行,她前世为了讨好他可没少吃苦。
各地饺子的包法几乎让她学了个遍,甚至自己花时间琢磨新的包法。
结果她折腾了半天,发现她家这位公公就是个俗气而不自知的人。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独宠金元宝饺子。
楼清莞:......
终于赶在午饭前包完了饺子,接下来蒸饺子、煮饺子、煎饺子,总有一样能让他纡尊降贵开金口吧。
楼清莞摸了把汗,心满意足的守在灶前。
“楼姑娘,您去休息吧,奴婢在这儿守着。”
画尧见她小脸熏的红扑扑,侧脸泛着晶莹的汗水,衣裳还沾上了星星点点的面粉,有些担心把她累坏了。
楼清莞摆摆手,揉揉酸软的腰,双眸晶亮。“我不累,你去歇吧,不必管我。”
“这...”这要是让李管家知道了,少不得要斥责她是个懒丫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李管家无声无息立在门口,躬身道:“楼姑娘,府里来了客,烦请您去一趟。”
楼清莞侧目,府里大小事物向来归李管家处理,何时接待客人还需她出面?
她心下疑惑,转念一想,会不会是她师父或是阿笙来看她了?
于是赶忙提裙起身,雀跃的跟着李管家去了正厅。
结果却令她很失望,厅里坐着个面生的女子,身着鹅黄宫裙,长得香娇玉嫩,清丽秀气。
可神色不善,眉眼间流露出浓浓的轻蔑和傲慢,看她的眼神像是打量一件货物。
还是次品那种。
——来者不善。
楼清莞敛下眉眼,自顾自的坐到上座。一副当家主母的气度,吩咐下人给她端茶倒水。
那姑娘见此,脸色越发难看。“你是什么东西,这方府何时轮到你做主了!”
楼清莞眼皮也不抬,低头吹了吹热茶,淡声道:“你又是什么东西,敢在此大呼小叫。”
那姑娘冷笑,语调透着得意。“我是方公公的对食,和公公一块儿在重华宫伺候万贵妃娘娘。”
楼清莞的呼吸停了停,闭了下眼。
“公公从未提起过你,你是哪个害了相思病的宫女,竟然寻到了这儿。”
她抬眸,“李管家,送客。”
声音不复平日的温和,冷冽之极。
阿巧被惹恼了,霍的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她:“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实说今儿我来就是替方如海清理门户的!你一个娼-妓有什么资格住在这里,本就没名没分还偏要赖在这儿,真是不要脸!”
“我才是这儿的主母,现在你收拾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啪。
茶盖儿合上,楼清莞抬首浅笑:“姑娘好大的口气,清理门户?”
她道:“十里红妆,三书六礼,齐了吗?”
她手帕轻点唇角,“你一未出阁女子,堂而皇之的到男子家里叫嚣,犹如泼妇一般,难道从未有人教你为何礼义廉耻吗?”
阿巧在宫里横惯了,除了万贵妃还从没人敢这么指着鼻子骂她。她将茶杯狠狠一掷,厉声道:“好你个给脸不要脸的娼--妇!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正,拿下这个娼-妇!今儿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李正就是李管家。
连府里下人都熟识了。
楼清莞攥了攥帕子,呢喃:“娼-妇....”
“我原以为你不见我,是气我恼我和其他男人独处,原来.....”
原来竟是有新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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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醉酒
李管家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如今的局面,他知道公公和重华宫关系不浅,而阿巧自报家门,举手投足带着宫里人的傲气。
这才请进了门,熟料她和公公有这么一层关系。可公公从未和他提过这茬儿啊,如今宫外的和宫内的杠上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李正,你聋了吗?我让你把这个女人拿下!”
李管家拢袖躬身,“姑娘,公公最不喜欢我们这些下人自作主张,要让公公知晓奴才私下里把楼姑娘赶走了,他老人家该恼了。您看,要不等公公回府了再定夺?”
阿巧眼迸绿光,“你个瞎了眼的狗奴才还看不清谁才是这儿的主母吗!”
自方如海在外开设外府,李正便跟着他了,他办事沉稳妥当,滴水不漏,颇得方如海的青睐,平日里对其他下人横眉冷对,但从未斥责过他,更别提当着其他下人的面儿骂他狗奴才。
他面上挂不住,心里渐生怨气。
“行了,何必拿旁人撒气。”楼清莞搁下茶盏,挑眉:“你要拿我便尽管来,也正好让我瞧瞧公公挑人的眼光。”
她说的云淡风轻,仿佛阿巧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
“好啊贱蹄子!今儿我就让你后悔生在这个世上!”阿巧挽袖,凶神恶煞的冲了过去。
李管家心里咯噔一声,不妙!
打眼就见楼清莞翻手飞掷茶壶,阿巧堪堪刹住脚,滚烫的茶水还是溅了她一身,她仰头尖叫。
楼清莞并没有罢手的意思,明明是弱柳扶风之姿,却不知哪儿冒出的力气,揪住身量相近的阿巧,直接拖了出去。
阿巧可不木讷,激烈的反抗,又掐又咬,可每次都迎来对方狠辣的耳光。
不消片刻,精致的瓜子脸肿的比猪头还大。
阿巧被压制的死死的,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要反抗就会挨打。这让她生出落入虎口的恐惧感。
“你疯了吗!我可是贵妃娘娘的贴身婢女,你打我娘娘绝对不会放过方如海!也不会放过你!”
楼清莞身形微顿。
阿巧欣喜抬头。
头顶却传出一串低笑,楼清莞忽然弯下腰,幽幽黑瞳凝睇着她。“你倒是提醒了我,原想让你吃些皮肉苦罢了,可如今想想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呀。”
兜头冷水,阿巧脸色唰的白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你,你敢!青天白日....”
“是啊,青天白日。”楼清莞嗤道,“公公怎么会找你这般蠢笨如猪的对食,赶着来送死。”
她杀意渐起。
换了平时有人这么羞辱阿巧,她能一刀捅死那人,可现在她能做的只是抖着身子,哀泣乞求。
原以为看到对方痛哭流涕,摇尾乞怜,她会有一丝解气,可现下心里却更堵了。
她烦躁的撇开她,在方如海心里她竟然还比不上这么个货色么!
“你滚吧。”
她不想背上杀孽,也不该动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