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拨了拨花朵,上面的水珠便跟着抖落,像抖开了藏匿已久的香气,鼻息间霎时萦绕着玫瑰淡香,没有想象中的浓烈,却十分迷人。
“谢谢,我很喜欢。”她莞尔道,“我的恶魔先生。”
齐燃轻轻亲吻她嘴角,这才坐到她对面。
陶冬来放下玫瑰花束。
边上的侍应适时端上沙拉和浓汤,而后才盛上牛排。
齐燃开了一瓶红酒,他倒是借口开车滴酒不沾,陶冬来却没少喝,她一旦喝酒,脸颊定会浮起一片腮红,看上去似醉非醉的勾人样子。
“醉了吗?”
陶冬来摇头,“我酒量很好的。”
齐燃笑而不语,她什么酒量他哪会不知道,俄而,他问:“再喝一点?”
“嗯,一点。”
陶冬来望着高脚杯里的酒红,微微晃了两下,酒杯里散发出红酒的醇香。
她浅啜了小口,咀嚼着葡萄的甜涩。
这时,侍应在他们吃完主菜后,又端上甜点。
陶冬来这才搁下酒杯,慢条斯理的吃小蛋糕。
她偏爱甜点,再配上红酒。
然后一顿饭下来,她喝了个半醉。
齐燃眉目含笑,十分满意今晚的成果。
他搂着她的细腰准备离开。
陶冬来推他胸膛,不忘叫道:“齐燃,我的玫瑰花。”
“喝醉了,还记得这事。”齐燃无奈一笑,回头拿起摆在餐桌上的花束放到她手上,“小公主,你的花。”
陶冬来抱住花,抬头朝他笑,“你有一年多没有送花给我了。”
齐燃心下一揪,他为自己的疏忽感到内疚。
他用力搂紧她,“抱歉。”
陶冬来说:“没关系,我现在也收到了。”
那段时间他忙于开拓海外市场,这是难免的,她完全理解。
现在只是因为再次收到玫瑰花时而感到欣喜,也许她并不是多热爱花束的精致美丽,仅是对男人送花怀着难以破除的情结。
这个男人还愿意花各种心思讨她欢心,这就可以了。
她要求也不高,而这些齐燃都能轻松达成。
齐燃还是觉得难受
第三十章
这时候他最想抽烟,但他已经多日没有将烟盒和打火机带在身上。
走出餐厅后,他对着冷凉的空气呼了一气,压在胸口的郁滞才略微散去。
他搀扶住陶冬来坐到副驾驶,给她扣上安全带,他便绕回去驾驶座开车。
车厢内弥漫着她身上的酒味,夹着车上柠檬清新剂的熏香。
齐燃偶尔往身旁望去,酒量浅得让人怜惜的女人这会儿安静无比,他却笑了起来。
大半个小时后,回到小别墅。
陶冬来目光追着齐燃,等他彻底关上大门后,整个人扑了上去。
齐燃被她撞到门板上,还没反应过来,她便单手勾着他送上香吻,却又在他反应过来之时迅速推开。
陶冬来摇摇晃晃的蹭掉高跟鞋,捧着玫瑰花,赤脚跑上楼。
齐燃见识过她喝醉后的样子,对于刚刚的吻并没有丝毫失落,反而颇为期待。
他不急于上去逮人,依旧慢条斯理的换上家居鞋,从容的脱下西装外套挂在衣帽架上,须臾,他边扯下领带,边慢步上楼。
卧室内,齐燃没看到人,而浴室门锁上,里面传来湿沥的水声。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他不由看去。
陶冬来穿着白色性感的睡裙出来,本来肤白如玉瓷,如今更是胜似雪。
她脸颊仍透着半分醉意的红晕,“齐燃,到你了。”
“为什么不等我一起?”齐燃问。
“一起洗太久了。”说着,她动作快速爬上床,“你快去洗澡吧。”
齐燃眉微挑,她这个样子真不像喝醉,也许他低估了她的酒量。
直到他洗完澡出来,目光之处,天鹅白的床被上撒满了玫瑰花瓣,陶冬来跪坐在床上,一身雪白映着艳红的玫瑰,犹如献祭给恶魔的纯洁公主,昏黄灯下,充满了堕落罪恶的气息,却又神圣得不容亵渎。
他心神晃荡,平静的海面顷刻翻起汹涌的波涛,无可否认,这样的陶冬来让他真的觉得自己就是恶魔,被公主引诱着,一步步走近去。
一如七年前那个夜晚,或许更胜从前。
陶冬来伸出手,目光轻柔的凝望他,“恶魔先生,今夜请吃掉我。”
齐燃握住她的手,亲吻手背,“如你所愿,公主殿下,我会让你快乐。”
两人躺倒在大床上,玫瑰花瓣溅起又纷纷掉落。
空气中漂浮着玫瑰的幽香。
陶冬来被齐燃扣着后脑勺热吻,在他退离时,她舔了舔唇,眼尾跟着勾出了一丝风情和娇媚,“恶魔先生,还有比亲吻更快乐的事吗?”
齐燃抬指滑过她的脸廓,最终停落在下巴尖上,他低沉道:“当然,但你会哭的。”
“会快乐吗?”她靠上去。
“会的,这是快乐的事。”齐燃温柔说。
陶冬来失神,“我不怕,给我快乐吧。”
齐燃发丝垂落在额间。
没多久,女人啜泣了起来。
“小公主,告诉我,现在你快乐吗?”
“快乐。”陶冬来哭着说。
“你渴望我吗?”
“我渴望你。”
“答应我,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我答应你。”
齐燃忽而贴着她耳朵,“小公主,抱紧我。”
陶冬来依言抱紧他,片刻之间,她的世界跟着颠覆。
男人把她抱坐在梳妆镜台上,灯光指引,镜中两人相缠依偎。
他让她看镜子,“小公主,你看清楚了吗,明天醒来还会记得吗?”
陶冬来见到这样的画面,摇着头,紧紧闭上眼。
齐燃重重叹气,陶冬来便觉得脑袋一片空白。
顶上烟蓝浮华的水晶灯琉璃彩光流转,折碎了灯下迷离的旖旎。
次日清早,深秋微寒,旭日隐于云间。
陶冬来再睁开眼的时候,脑袋一阵阵的疼,是昨夜里宿醉的后遗症,而且浑身累得要命。
她动了动,男人扣着她腰身的双臂便略微施力,将她锁住在怀里。
“醒了?”齐燃抚着她颈侧上的小痣,轻柔的问,“累不累?”
陶冬来闻言,手掌心贴在他温烫的胸膛上,茫然的看着他,“昨晚我们?”
齐燃微笑,“昨晚你很迷人,很香艳。”
陶冬来喉咙一哽,她认真回想了下,依稀有些印象,但又不完全记得。
“又不记得了吗。”齐燃也不惊讶。
她连忙摇头,“不记得了。”
“真是可惜。”他惋惜说道。
陶冬来噎了下,这种事才不觉得可惜。
她忍着酸疼爬起身,双脚落地的时候,才看到白羊绒地毯上散落了一地的玫瑰花瓣,白与红交织出靡丽艳色。
昨夜里一帧帧如同丝绸绣画般的画面霎时在脑海里闪过,直到梳妆台那里又骤然而止,她已是想起大半,想到自己居然这么豪放,脸都烧红了起来。
齐燃见她坐着不动,以为她不舒服,跟着起身附在她身后,“怎么了?”
陶冬来没理他,径直下床,套上掉在床脚的睡裙走去梳洗,片刻之间,她忍不住叫道:“齐燃,你混蛋!”
齐燃闻声也走进去浴室。
“混蛋。”她指着颈侧,气得不行,“看看你干的好事,我今天要拍戏的。”
“抱歉,昨晚太过激动,一时忘了分寸。”齐燃诚恳的说着,还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项颈,“要不这样,你烙回来?”
陶冬来没好气,“你少来这套。”
齐燃:“那怎么办?”
陶冬来咬牙,“算了。”
“下次我会注意的,别生我气。”他说。
陶冬来听着,有点生不出气来,干脆推他出去。
等她出来,齐燃已经衣冠楚楚的坐在单人椅子上翻着书,修长双腿交叠,书籍压在腿上,懒慢的翻页。
窗外天色多云,稀薄的日光撒落在他身上,显出骨子里的禁欲清冷,与之傲慢优雅,却又在他抬头向她微微一笑时,顷刻化作了缠绵春雨。
他轻声问:“还生气吗?”
“还有一点点。”
“抱歉。”他又再次向她道歉,“昨夜是我失态了。”
陶冬来定定看他,过了会儿,她说:“这次饶了你。”
齐燃露出笑容。
陶冬来勉强从他隽气的脸上移开,转身走到衣帽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