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冬来顿时憋住嘴。
“对了。”齐燃送她进浴室,边提建议,“下次你可以尝试叫我燃教授,或者燃医生,也许我会一时心软,减少次数。”
陶冬来一脸不置信,“你确定不会增加次数吗?”
两人相处这么久,她这才深刻体会到他对角色扮演格外热衷,兴致也是十分高昂,自从那次出了哥哥这个说法后,她发现齐燃的花样比以前更多了。
“那要看是香甜还是艳丽了。”齐燃回答她的同时,目光望向镜中成熟的女人,深沉的眼眸浮起独占欲,他贴紧她耳垂,“别担心,我会尽量克制。”
陶冬来觉得自己要被他玩坏了,她红着脸,用力将他赶出浴室,然后立即甩上门,耳边终于清静。
她再出来的时候,齐燃已经睡下。
说起来,他是天盛的董事总裁,管理偌大企业集团,虽然目前齐父还没完全退下来,但大部分工作都交由他打理和跟进,离婚前的一年半载,他已是忙于开拓海外市场,北美市场由齐父征战完毕,如今齐燃主要负责欧洲和澳洲两大市场,那段时候他经常飞出国,两人多半时间隔着大洋彼岸,才会加深她离婚的念头。
离婚后齐燃不仅要管公司事务,还要顾及她,即使有三头六臂也是会累的,他又不是铁打。
陶冬来坐到床边,侧身静静看着他。
男人眼底下有着淡淡一层薄青,衬得英隽的面容多了丝沉倦,剑眉如锋而轻皱,带出了他压抑的烦恼,哪怕在梦里,也不是一场好梦。
她轻手轻脚躺在他身边,揉开他皱着的眉头,这才缩进他怀里睡去。
之后几天,陶冬来的戏不用太赶,她剩下也不足十场戏,严导打算先拍别的演员。
虽然她在《刺花》出演女二,但戏份远不如男二多,毕竟女二到底是大宅妇人,身不在战场,死也不在战场,依旧发挥有限。
没戏的时候,她就在家里布置画具,她已经开始准备春节送给粉丝的礼物。
路姐帮她买好了绘画工具。
两天前陶冬来将一楼空置的客房弄成了画室。
室内画架竖立,画板一列排开,颜料一罐罐铺开,画笔和调色盘和水桶搁在画架脚边,空气中弥漫着颜料和木板的气味。
陶冬来把窗户打开。
十月的秋风凉爽之余,又夹着些许薄冷的清冽干燥。
她围上围裙,拿起调色盘和画笔站在画架前,旁边架着一幅夜下星空油画的样板,照着画样调色和上画,看上去架子是端得挺正的。
齐燃在此之前还以为她学过,至少样子挺像一回事,今日难得周末,他便亲自来观赏一下,结果一看,画出来的是朦胧派。
他杵在房门看了会,随即笑着走进去,站到她身后,握着她的手画了起来,“这里上色再泼开一点,让蓝色撞进黑色。”片刻,又说,“这里可以再在黑色上面打一层深蓝色,颜色可以调入一点紫红。”
“你会画画?”
“略懂一二。”
陶冬来了解齐燃,这话就是谦虚。
她侧眸看他,“你还会什么?”
齐燃专注于画上,“先专心一点。”
“哦。”陶冬来回神。
齐燃带着她画完一幅星空彩画后,自己的兴致也上来了,他低头看了眼沾上颜料香的女人,忽然出声:“我给你画一幅肖像画吧。”
“现在吗?”
“现在。”
说话之间,齐燃已然换上新的画布,无论是画笔和调色盘,他都清洗得一干二净,准备好所有画具之后,才让陶冬来坐到房间内唯一一张单人软椅上。
软椅是淡灰蓝色的欧式高定款。
陶冬来解下围裙,一身米白束腰长裙压在椅上,色彩并不会太浓烈,反而衬出贵族冷感的清寂灰沉,奢华以及矜持。
齐燃端量了会,便抬手勾笔。
他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
陶冬来坐着姿势一动不动,但张嘴问他:“齐燃,我好像现在才认识你一样。”
男人头也不抬的说:“为什么这样说?”
“离婚之前我从不知道你会下厨,也不知道你会画画,大概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与你有关的事情,你没有告诉过我,我也没有问过你。”陶冬来有些失落,她以为两人结婚五年,足够对彼此熟悉,事实上她还是不太了解他,“我是不是有点失败?”
“不要这样说。”齐燃停笔,他望向陶冬来,轻声低语,“我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请相信我。”
她叫:“齐燃。”
“请吩咐。”
“等我拍完这部戏,我们去民政局吧。”
齐燃微怔,俄而温柔一笑。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松口,尽管昨夜还犟着。
对他来说,等待一个女人的回归并不是多么漫长的事,他也坚信筑起的城堡与精美的鸟笼能把她锁在身边一辈子,她早已成为他的笼中鸟,再也无法逃离。
终于在这一刻等到她的回应。
百年好合并非妄言。
他说:“荣幸之至,我的爱人,请让我再次获得拥抱你的合法资格。”
陶冬来对上他的目光,心口便发热,她微微点头,“我愿意。”
不过要等她拍完《刺花》的戏份最快也要下个月。
但两人都忽略了需要等待的这半个月时间。
到了夜里,齐燃将她吻了一遍,却仅此而已。
他依旧守着教条,规矩礼派,始终遵守十天之约,他们还差两天期限。
但这样君子优雅的姿态反而让陶冬来难受无比,因为他的唇勾起了她的火。
“燃哥哥。”她撒娇起来直接喊哥哥。
“不行。”齐燃婉拒,“乖,还有两天。
第二十六章
“不紧要的。”
“我须遵守你的规矩。”
陶冬来喉咙一哽,实在说不下去。
当初还不是因为齐燃年轻气盛,在床笫之间颇为勇猛,她才给自己划下的幼崽安全期,但她还是低估了齐燃的魅力,以前都是她撒点火,也不见他掀起什么火花,只是眉头微挑。
现在她还来不及撒火,就先被他撩得七上八下。
而齐燃今年三十,真是应了那句,男人年纪越大越惹人心火。
“睡吧。”
陶冬来抿了抿嘴,她睡不着。
她在齐燃怀里动来动去。
齐燃叹气:“你再不睡,该天亮了。”
“我睡不着,你给我讲个童话。”她说。
“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
齐燃手指插在她发间轻梳着,沉思半会,慢着调子说了起来。
“七年前的六月,那时候你大学毕业跟同学聚会,喝了酒,脸都红透了,当时一个男生扶着你走出包厢,五步之后,你扑到我身上,吐了我一身。”
“我觉得你太可怜,要是不帮你,估计那个男生就会带你去开房。我便把你带走了,原本我只是出于好心,但你知道吗,你喝醉后真的——抱歉,我一向引以为豪的自持克制全被你勾走。”
陶冬来被他的话勾起了过往的回忆。
她还记得那天酒后醒来就被一室的狼藉吓住,而齐燃就躺在她身旁,那时她还不认识他,但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一目了然,也因此两人才有了之后的纠缠。
齐燃继续说:“这种事于我而言实在难以忘怀,我不能否认那夜之后便对你念念不忘。于是我查你的资料,这才知道你是一个演员,我看完你拍过的影视作品后,我决定以结婚为目的追求你。”
而当年她答应了他的追求。
其实他们也是相恋了两年,之后才结婚登记。
正常的先恋爱后结婚的步骤他们都依次走完了。
然后仅仅维持了五年的婚姻,再之后离婚,现在又要复婚。
听上去十分曲折和戏剧。
过了会儿,齐燃轻笑一声:“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也是你粉丝。”
陶冬来愣了下,有些难以置信,“你是我粉丝?”
齐燃:“是的。”
陶冬来:“一点都不像。”
“你可以理解我为高级粉。”
“高级粉?”
“因为我要陪伴你一辈子。”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小声说:“但这不是童话故事。”
“不。”齐燃低声说,“这就是我们的童话故事。”
陶冬来还是固执的说:“我要听《灰姑娘》。”
齐燃无奈,说了半天还是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