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忽而感到背脊一凉,有股寒意扑面而来,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讨好的笑了笑,出声:“哈哈,口误。”随即想了想,又接着道:“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徐文宇再怎么说也与我关系不错,这……”
虽然他的话说的欲言又止,断断续续,但是君煦仍然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停顿片刻,眼神直直地看向萧然,语气认真且郑重地出声:“我的妻子只会是她一人,且只能是她。”
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回答。
没有华丽的言语,没有刻骨铭心的誓言,更没有惊天动地的诉说,只单单的一句话,可萧然却是能明白他话里的意义,更能理解他对宁墨的感情。
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复杂之感,有欣喜,有惆怅,有不安,有……良久终究化作释然,他从来就知道的,像君煦这样子的人,不动情则以,一动情便是一生唯一人,极致的冷漠,却又极致的炙热。
萧然抬头看向他,彼此的眼睛里都有着对方能明白的了然之意,周遭的气氛忽的便的不同寻常。
萧然刚要转移话题,可似是想到了什么,没忍住的开口:“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从今以后,你便也要叫徐文宇舅舅,我现在已经能够想象他听到后脸上的表情。”说着便大笑起来。
君煦瞧着他一副看笑话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刚想反驳,便又听到他含笑的话响起:“真想不到你竟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若我没记错人家小姑娘才十三岁。啧啧”
君煦强自忍着想要将他丢出去的冲动,幽幽地开口:“听说清风馆新来了几个娇花,上次恒王的感受,你可是想体会一番?”
话落,对面的笑声戛然而止,萧然一噎,默默地吞了吞口水,作势饮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出声:“祝福你寻得佳人,等着喝你的喜酒。”
君煦闻言,嘴角渐渐染上一股子笑意,复而问道:“你今日来找我,到底所因何事?”他可不相信萧然来此,只为了调侃此事。
说起正事,萧然忙收敛儿了思绪,出声:“你可听说了?今日一早,宫中的汐贵人被查出了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圣上龙心大悦,已经被册封为汐妃了。”
君煦轻轻颔首,听不出喜怒地道:“有的人怕是坐不住了。”
萧然几乎可闻地叹了口气,开口“后宫朝堂素来息息相关,牵一发而动全身,再加之这汐妃的母族并未有人在朝中任职,甚至想想她与圣上的相遇总是透着股子诡异,像是…像是有人提前设计好的。”
“无非是那些人的手段,若我猜测的不错,这次的寿宴有人要倒霉了,不过这样也好,乱它一乱,才可清除蛀虫。”君煦语气讽刺凉薄的开口。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说朝中和后宫的人,单单这次来的各国皇子和公主们恐怕都要插上一脚,那南夏的五公主云箐与齐王近日走的极其频繁。”萧然颇为隐晦的出声。
“你放心,齐王背后的明远候杨府定不会让他如此做。这南夏的五公主怕是要失望了。”君煦淡淡地开口。
“以我之见,此事怕是那云箐一个人的主意。”萧然略一思索,分析道。
“嗯,她的生母地位太低,又不得南夏王的圣心,此次前来,本就有意和亲,若她不自己筹谋,只怕最后会任人宰割,最终反而为他人做嫁衣。只不过她的眼光实在不怎么样,最后不过是徒劳一场。”君煦神情冷冷的说道。
萧然点了点头,复而又接着开口:“你准备什么出现?在寿宴前,你还是单独去见一下圣上为好。
你在都城已经有些时日,想必皇上的人早已经探查清楚,他昨日召见我时并未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他在等你去见他。”
“嗯,此事我会好生考虑。”君煦出声道。
两人又说了些其他,将事情做了些详细的安排,萧然便起身准备回去了。
“你师傅给你留下的药,你要准时服用,切勿大意。”萧然走了几步,回头对着君煦嘱咐道。
“好,你且放心,这般啰里啰嗦的便不像你了。”君煦应声道,随即笑了笑,出声。
“我是怕你英年早逝,来不及给你收尸。”萧然径自开口,嘴上虽这么说,但那眸光中若仔细看,均是担忧之色。
随即复而又道:“希望这次也是个契机,能拿到他手中的东西。”
“我会好生部署的。”君煦神色凝重的应答。
“走了,接下来,我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来了,乌龙混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若有事情,老办法联系我。”萧然摆了摆手,边走边说道。
也不等君煦回答,兀自推门而出,君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低头敛下了忽明忽暗的眸光。
第159章 蛊毒的记载(二更)
不知过了多久,君煦才起身,对着外面喊道:“冷霄。”
“主子。”冷霄脚步匆匆的走来,躬身启禀。
“嗯,墨墨那里的情景如何了?”君煦眉目微挑,出声问道。
“因着一早便贴出了告示,一时之间,宁国公府涌现出了很多人,墨小姐的娘亲,帮其安排了府中的小厮和管事,正在维持着顺序。”冷霄忙开口,将第一时间告知君煦。
君煦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圆桌上敲了敲,少顷,出声:“不够快,此事一定要尽快解决,吩咐聚缘斋,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发放出去,就说宁国公国孙小姐,爱护婢女,不忍其一直昏迷而不得法,特愿以重金纳得当时神医,若医术确实高超者,会有太医院的举荐信函。”
冷霄闻言,神色也染上了股迫切之色,点了点头,随即闪身而出。
君煦思索便刻,将桌子上的信件简单的装起来,放入暗格中,缓缓地离开。
墨染阁。
宁墨刚想去看冬瑶的情况,便见夏霜急急地跑来,语气里夹杂着担忧,开口:“小姐,这都过去大半日了,怎丝毫不见有人前来?”
“无妨,外头的情况如何?”宁墨神色倒是没有什么变化,似是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来了好多奇奇怪怪的人,其他房里的人都因此赶来探查一番。”夏霜气鼓鼓地出声。
“要的便是如此的效果,走吧,我们先去看看冬瑶。”宁墨点了点头,开口。
“嗯。”
因着此次打着为冬瑶看病的旗号,故此宁墨特意吩咐人在离她最近的院楼接待那些慕名而来的人。
宁墨带着夏霜稍稍避开了人群,往里走去。刚走到门口,便见花折收起了最后的银针。宁墨心下了然,语气里夹杂着谢意,开口:“花大夫,冬瑶可还好?”
“嗯,脉象倒是平稳,等下我会重新开个方子,强自给她灌下去。”花折轻轻颔首,出声道,但那眉宇间并未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反而惹上了一股子沉重。
宁墨不着痕迹的暗叹一声,随即状似无意地开口:“花大夫,可是缺少什么东西了,宁墨不才,手里倒是也有些珍贵的药材,不知能否帮到花大夫?”
花折闻言,摇了摇头,想了想,出声:“倒不是药材的原因,是这蛊毒的方子…..若早知今日会犯难,我就应该多学习这方面的解法。”
“花大夫别这么说,这是我此前收集的有关各种蛊毒的记载,花大夫可以看看,说不定会有些许的收获。”宁墨将自己的提前准备好的记录递给花折,厚厚的一叠,均是宁墨自重生以来用心去搜集的。
花折疑惑的接过,连忙打开观看,只见那上边详细记载了一些有关蛊毒的来源,已经各种蛊毒发作时,所呈现出的状况。
花折越看越心欣喜,素来沉稳的脸庞顿时涌现出狂喜,双手紧紧攥紧,激动的难以言表,看那架势,若宁墨是名男子,他定要上去给她个大大的拥抱。
握着纸张的手,微微有些泛白,来回急速走了两步,强自压下心中的狂喜,对着宁墨道:“你果真不愧是君煦看上的人,有了你这个记录简直如虎添翼,这里就交给你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跨上药箱施施然的走了。
宁墨瞧着他步伐凌乱的离开,倒是并未责怪花折的无礼,她虽然与他认识时日不长,但是她能感觉到花折对于医治他人的专注,以及痴迷。
简单又纯粹。
宁墨收回目光,走到冬瑶的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