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心下不免觉得有些奇怪,但仍回以微笑,随即跟在他们身后。
只见内室中,府医神色微凝,眉目微皱地正认真的为其把脉,一旁的小丫鬟身上带有明显的血迹,此时正在兀自掉眼泪。
少顷,宁亦文见府医收回了手,忙出声询问:“如何?”
府医起身,对着他行了一礼,略停顿片刻,摇了摇有,语气凝重地出声:“萱姨娘体内的毒倒不严重,只是这外伤伤在后脑勺,造成了短暂的血瘀,怕是短时间内会醒不了。”
还未等宁亦文说话,一旁正泪流满面的丫鬟,忙扑通一声,直直地跪下,语气祈求地道:“国公,奴婢求您,求您一定要救救姨娘,奴婢求您了。”
边说边冲着宁亦文一个劲的猛磕头。
宁亦文听言,眼中闪过一抹不耐,看了看床上的萱姨娘,又将目光落下眼前的小丫鬟身上,语气染上了一抹冷意,出声:“究竟怎么回事?你给本国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那小丫鬟强自忍下抽泣的眼泪,语气不安地出声:“今日姨娘想将夏日里的衣物收拾出来,让我去库房挑选些相应的首饰,只是我刚进来,便见姨娘已经晕倒在地了,旁边是茶盏摔碎在地,脑袋上的血迹透过发丝流了出来。
奴婢刚要上前查看,便见一个人影猛地从眼前窜出来,将奴婢撞到在地,而后又一极快的速度刺伤了奴婢,待我短暂昏迷醒来后,便去找了大夫和小厮。”
宁亦文一下子抓住了她话语里的重点,出声询问:“你可看清那个人的长相。”
“未曾,只是她从奴婢身边闪身而过时,飘入鼻中的胭脂香气,和大概身形应是一位女子。”
虽着她的一字一句,宁亦文脸色越发的铁青,先不说萱姨娘到底已经来国公府几十年了,就单单有人在他面前玩弄这些花样,他便不能容忍。
宁亦文想着,似是想到了什么,将复杂的眸光扫向宁墨,出声:“墨儿,你确定信中的笔迹是萱姨娘的?”
宁墨心中冷笑一声,听着宁亦文这试探的话,无一不觉得讽刺,辛亏她每次都会将此类信件收好,压下思绪,面色如常地道:“是,祖父想必是见过萱姨娘的笔迹,大可检查一番,墨儿也是到没多久,所以并未见有什么人。”
不知为何,宁墨下意识的并未将见的那个小丫鬟,和盘托出。今日这事说白了,无非是冲着她来的,只是对方不曾料到用毒对萱姨娘的效果不大,也没有想到这小丫鬟从库房会这么早回来,且又如此快的醒来。
若是按照对方的谋划和对时间的把控,约莫着自己进来后,等待这的不是小厮的围堵,而是宁亦文他们推门而入亲眼看到有她在两个昏迷受伤的人面前。试想一下,若真是那样,等待自己的会是如何的结局。
宁墨心下发冷,她自地狱归来后,还是第一个有人如此明目张胆的算计于他。若自己没有猜错,定是国公府中的人所为。这样想来,看了冬瑶那里十有八九会一无所获。
“凯儿,你带着她将国公府里的女眷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查探一番,一定要把那人贼人找到,府医,你将药熬制出来,这几天便好生在此看着吧。”宁亦文语气冷冷的出声吩咐,随即抬脚离开。
“是。”两道声音同时应声作答。
宁凯临走前,将眸光放在蒋氏身上,意思不言而喻,待蒋氏轻轻颔首,才转身离开。
“大小姐,您是?”蒋氏看看宁墨试探的开口。
“我先回趟墨染阁,稍后再过来看萱姨娘。这里便拜托四婶了。”宁墨语气如常的开口。
“无妨,大小姐无需担心。”蒋氏摆了摆手道。
待宁墨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蒋氏喃喃自语的声音响起。
“这世道怎么了?”
刚回到墨染阁,便见夏霜急忙走上前迎接,将眸光看向身后,面露疑惑之色,开口询问道:“小姐,冬瑶不是同你一起出去了吗?”
宁墨到嘴边的话,被夏霜先行出来,心中不免升起一抹不安,随即冷声道:“来人。”
话落,两个暗卫从上而下,闪身到宁墨的身边,神色恭敬的道:“小姐。”
宁墨将事情简单说了下,而后忙吩咐他们前去寻找,查看。
第145章 原由(二更)
过了好大一会,便见两个暗卫神情凝重的走来,眉宇间皆是挫败,宁墨心中忽然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还未等她出声。
便听两个暗卫,语气不安的开口:“属下们已经找遍了整个宁国公府,并且已经按着小姐指明的方向前去探查,但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宁墨闻言,脸色越来越难看,手指紧攥衣袖,冷冷出声:“查,继续找。”心思一动,将君煦之前给他的玉牌递给他们,继续开口:“你们拿着这个玉牌,前往聚源斋,将事情大致给红鸾说一下,无论用什么办法,请她务必将人帮忙找出。”
“是,属下这就去。”暗卫们忙躬身道,随即快速的闪身离开。
宁墨不自觉的叹了口气,此次是她大意了,若不是她并未多加思考,便吩咐冬瑶跟上前查看,也不会到现在还不见她的人影,眼中划过浓浓的担忧,焦虑的来回踱步。
“小姐,冬瑶的功夫,素来不错,许是有什么事情耽误了。你莫要太过焦急。”夏霜强压下心中的担忧,忙劝解道。
宁墨摇了摇头,并未说什么,将事情重新梳理一遍,只是无论在她想了多少次后,仍是没有一点头绪,难道宁国公府还隐藏着其他的人,她不是没有怀疑过王氏,可依着她的实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如今的地步,可不是她又会是…..
宁墨抬手捏了捏眉心,深深地叹了口气,冬瑶,你可一定要平安无事的归来。
今日的聚源斋比往日都要热闹,只是因为它迎来了背后的东家,以及跟在他身边的萧然。
密室中,红鸾身姿摇曳地自外而来,手中端着茶香四溢的杯盏。
“红鸾,我看你是越发的贴心了。”萧然忍不住出声调侃道。
“二公子说笑了,主子和您难得来一次,属下定是要好生照看一番。”红鸾忽略他语气,神情恭敬地径自开口。
而后又出声道:“主子,这是新来的茶叶,您喝喝看。”
“嗯,放桌子上,你先下去吧。”君煦认真的低头书写,语气淡淡地开口。
红鸾一愣,复又点了点头,遮下了眸中忽暗忽明,随即转身离开。
萧然看着她的背影,随即对着君煦嗤笑道:“你啊,倒是惯不会怜香惜玉的。”
君煦听言,这才抬起了头,秀眉微蹙,疑惑地出声:“此话何讲,你果真太过无聊了,我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萧然闻言,刚喝进口中的茶水,差点喷出来,这位大爷,如此理直气壮,真不知道谁能受到了他。稳了稳情绪,停顿片刻道:“还真让我打听出来了,只不过事情的可信度有待观察。”
“说!”君煦简练的开口。一副等着听他说的模样。
“据说恒王曾看上一个舞女,此女最是擅长跳翩晨舞,尤其爱穿一身红衣,两人没过多久便产生了感情,他曾经想法设法的求太后,想将这舞女收入王府。
原本太后是同意了,以为只是多个侍妾,但没有想到,咱们这位多情的恒王殿下,想将人娶进王府,已王妃嫡妻之礼待之,
太后闻言,当场大怒,指责他太过儿戏,本想将那舞女处死,
可谁知恒王以死想逼,愣是绝食了三天三夜,最后太后无法,以缓兵之计哄骗,没过几日,恒王便亲眼见证了那舞女对他的背叛。尤其对方还是府中的侍卫,气血翻涌,震怒到极点,随即一把用剑将那舞女刺死,后来探查下,恒王才知原来那舞女并未移情别恋,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府中的妾室搞出来的。”
“但即使如此,从此后恒王但凡穿红衣翩晨舞的女子都会发疯,严重时就连身边的小厮太监都被他一一斩杀,事情越闹越大,太后无法,只能先将他送出去,避免在风头浪尖。”
萧然不喘气的将事情说完,顿时感到口干舌燥,便径自将盏中茶水一气饮下,可似是还不够,便将君煦的那杯也猛然下肚。
君煦听后,停下手中的笔,神色微凝的陷入了沉思。
萧然在喝好之后,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这才看向君煦,出声:“你不觉得这是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