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煦的眼眸一直落在对面女子的身上,他竟不知道,她的墨墨对未来是如此的不安。
听着她的话语,像是细针一下下地戳在自己的心尖上,涌起密密麻麻地痛意。
突然间,一双宽厚的大掌将宁墨的玉手包裹,许是因常年习武的原因,君煦的掌下带有一层薄茧,却又带着他特有的温度。
“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是我做的不够好,以至于你对我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和信任感。
但是,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左右我的婚事,哪怕是我的父王母妃!
我这一生,只会有一个妻子,我日后的孩儿也只会有一个娘亲,那个人便是你。”君煦语气慎重其事的开口,面上的神色尽是郑重。
无论是谁都可以看得出来,他表情里的认真,完全没有丝毫的玩笑和敷衍。
紧接着便又听他开口:“这诺大的世间,也唯独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你,可以令我患得患失,朝思暮想,心甘情愿倾尽所有。
遇见你,使我原本孤寂的人生五彩斑斓,若失去你,我怕我会忍不住毁了所有的一切。”
君煦的声音似是潺潺的溪流,比其慷慨激昂更能让人触动。
宁墨虽知他的心意,但亲耳听他如此说,还是免不了心底发颤,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干涩的嘴唇动了动,轻声呢喃地开口:“君煦。”
“嗯,我在,我会永远的陪在你身边。惟有你!”君煦抬手,将她不小心垂下的发丝绕到耳边,极尽耐心的出声。
良久,君煦才听到对面女子,软糯地嗓音响起。
经年后,每当他想起这个的场景,那句话总是会伴随着在耳边。
她说:繁华盛世,只有你才会让我心之悦之。
而另一边。
石榴想着宁墨吩咐她的事情,满脑子都想着如何修复与桃香的关系。
说起来,她与桃香是一同被选进宁国公府。
起初两人都在老夫人的院落当值,因着年龄相仿,性格合拍,关系确实如亲姐妹一般。
与自己不同,桃香自愿来大户人家当丫鬟的,无非是想着多挣些银钱,日后得了主子的青睐,许配个不错的人家。
故此,桃香同她父母的关系,一直都有联系,可正因为如此,有次自己同桃香在一起被她的哥哥所瞧见。
当时她虽觉得怪异,但却也并未多想。
可谁知,她哥哥撺掇桃香,让其在自己面前美言,等到了年纪,与他哥哥婚配。
她在没进府之前便已经许给了杭哥哥,又怎么会同意。
没想到她刚拒接,桃香便同她起了争执,无非是觉得自己看不起他的哥哥,想要攀高枝。
不管她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硬生生地同她断的一干二净。
为此,在老夫人去世后,她买通了管事婆婆,自行去了二房那里当值。
后因着宁琪从外将馨姨娘带回来,桃香不知怎么,得了她的赏识,便成了近身伺候的大丫鬟。
石榴自宁墨给她指派了任务后,便并未当值。
此时她边走边回忆着这段过往,待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来到了馨姨娘所在的馨园。
“这位嬷嬷,可否将桃香姑娘叫出来,就说石榴有事找她。”既然已经走到这里,石榴便也不做他想,把心一横,对着打扫的婆子开口,并且以袖子遮盖,递给她一个鼓鼓地香囊。
那婆子刚要推拒,便听桃香以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出声:“这是我的一点心意,特意请嬷嬷喝茶。”
“这…这多不好意思。”那婆子颤颤地开口,可却将那香囊极快的藏在自己的袖中。
而后清了清嗓子道:“看你个小姑娘同桃香给姑娘年龄相仿,怕是她的朋友,老婆子我就受累跑一趟,以免耽误你们的事。”
“多谢嬷嬷。”
不大一会,便见那婆子返了回来,身上还跟着一个身穿粉丝衣衫,头梳双丫髻的小丫鬟。
“桃香,这里,这里。”石榴瞧见来人,摆手示意道。
可谁知她的这番行为,落在桃香的眼中,眉目间染上不耐。
“你有何事?不可在此大声喧哗,我家主子怀有身孕,刚刚睡下,若是将她吵醒,你能承担那责任吗?”桃香厉声道。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因着太久没有见到你,心里高兴,一时未曾留意。”石榴急忙解释地开口。
眼前的人,她一定要修复好同她的关系,要不然小姐那里该如何交代。
“哼,算你有自知自明,你找我来有何事。”桃香冷哼一声,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开口。
“我最近差事办的妥帖,得了小姐的赏识,喏,你看,这是赤金发簪,我拿到它,便想起了你,我之前答应过你的。
若是他日,我有了恩赏,便与你分享。”石榴并不在意她的冷淡,语气诚心诚意地道。
她的话一出,倒是让对面的桃香有了几分动容,似是想起了过往一同交好的场景,脸色稍缓,不疾不徐地走了下来,凑近几步,出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我现在不需要这些。馨姨娘得二爷喜欢,对我也是不错的。”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若不是有你帮我,我怕是早犯了错,被赶出去了。”
第307章 蛊惑人心(二更)
石榴说着边将那金簪塞到桃香的手中,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你….”桃香见此,欲言又止地开口,看着那金光闪闪地簪子到底没有拒绝。
“你现如今有没有时间,我们许久不曾聊天,不如去说会话。”石榴笑了笑,开口邀约道。
“好,不过馨姨娘一会想醒了,只能长话短说。”桃香看了看馨姨娘所在的房间,出声。
“嗯,嗯。”一听她如此说,石榴忙点头如捣蒜地应答
终归是有戏的。
两人在一旁的凉亭中坐了下来,毕竟已经许久不曾说话,还是拘谨的很,想着此行的目的。
石榴率先出声:“听说馨姨娘的脉象不稳,这几日可有好些。”
许是因为与石榴到底有多年的感情,再加之刚刚的簪子与真情流露,桃香倒也没有多加设防,摇了摇头出声:“不是太好,大夫说姨娘的体质本身偏寒,在怀孕之前又不曾调理好,故此脉象较为不稳。
这头三个月,需要好生静养,一旦在这个时间段过去,便会好起来。”
“那还好,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如此辛苦。”石榴拍了拍她的手,关心地出声。
桃香有一瞬间的呆愣,已经许久不曾有人同她说这些话。
她自从来的馨姨娘身边,人人都说她苦尽甘来,可谁又看到她背后的艰辛,馨姨娘又不是善人,又怎会无条件的对她好。
所以在她听到这句话时,心中忍不住有些酸涩。
其实偶尔她也会想起石榴,自从她们闹翻以来,她想起那件事,也会忍不住地后悔。
当初,父母跑来不断的为他哥哥说情,一来二去,她便也有些糊涂,现在想想,石榴的为人,根本不是嫌贫爱富,都是自己一时冲动办了错事。
桃香越想越觉得内疚,随即声音柔和地开口:“你放心吧,馨姨娘对我很好。”
话落,又似是没忍住地出声:“只不过,她的身份有限,到底不是主母,许多事情上也是有心无力,上次我不小心得罪了夫人身边的大丫鬟贞儿,差点被杖责。
若不是馨姨娘,特意求了二爷,后果不堪设想。”
石榴闻言,心中一喜,她没有想到,她自己还未开口,桃香便已经将二房的矛盾点讲了出来,趁热打铁,斟酌地下用词,面上有些夸张地道:“那你有没有受伤,后来她们没有找你麻烦吧。
你日后定要多加小心,实不相瞒,王氏的为人特别容易记仇,她原本都十分痛恨你们主子怀有身孕,你又恰巧得罪了她身边的人。
说不定她以为,你是故意仗着你家主子受宠,嚣张跋扈。
若是愈发记恨你,那你的处境可真是艰难的很。”
字字诚恳,似是不愿意桃香收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们并未找我的麻烦,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来了,我每个月的月银是二房里最晚发放的,而且每次都是我去账房问了好多次,他们实在找不到借口才不得不给我。”桃香心思一动,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