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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说着自己先走,但哪能真的先走,荣嫣替季宴洲拉开门,目送他上车,接着,掏了掏自己口袋,“对了,你的手机。”
他刚才缝针时手机放桌上,她收着就收进自己口袋了。
此时,一拿出来,不小心按到一个键,屏幕忽地全亮。
荣嫣向他伸着的手顿时一僵,只见屏幕上,两张熟悉无比的小脸印在她眼前,是小树小与……
“拍的很可爱。”被抓到用两个孩子照片做屏保的男人,神色自然,还夸了一句,接着提醒,“回去小心。”
荣嫣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说什么,半晌,点点头。
看着他脸消失在车窗后,不知为何,荣嫣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
单独回到家。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从发现那只鞋子开始,她深信不疑那只鞋子是她自己的,因而歇斯底里,一哭二闹三上吊威胁他,终于得到肯定的答案。
她还明确告诉他,两个孩子绝对会自己管。
他看上去也很同意,为了让他们过平静的生活,甚至一开始都在隐瞒她。
可.荣嫣得到答案了,就真的能当做和从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吗?
好像不能。
那两个红包她便不忍心拒绝。
今晚他用孩子的照片做屏保,可见他心里很是在意孩子的。毕竟是亲大伯。
唉。
思考了半夜,荣嫣决定了,明早带两个孩子上门去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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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阳光明媚。
季宴洲住在市区的别墅里。早上七点陈年就到了,他之前做特助的时候,每天早上都来这里报道,再和季宴洲一齐去公司。
荣嫣是女性,且情况特殊,在季宴洲那里一向特权诸多。从未来这间别墅报道过。
加之今天周末,荣嫣更加特殊,不可能上班。
陈年就过来顶替她,看看季宴洲有什么需要。
“谁让你取消的餐会?”季宴洲一大早就心情压抑,陈年过来专程讨骂的。
“您不是受伤了吗,工作和健康之间,健康还是最重要。”餐会免不了喝酒,且那几位大佬早就放话要撂倒千杯不醉的季宴洲,陈年怕闹大了干脆直接取消,没想到季宴洲平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这回竟然因为一个应酬而大为光火。
他面色阴沉着,随手从桌上抽了块表,往手腕上戴着大步往外走。
“总裁,您真没必要去……”陈年正劝着,忽地,走到门口的男人不知看到了什么,直接往后退了两步,接着,在陈年震惊无比的眼神里,脱掉西装外套,手指扯下领带,倒退着回到沙发上,坐下,又猛地改为半躺下,“把被子给我。”
季宴洲手指着旁边沙发上的羊毛被。
“好的。”陈年把被子递给他。
看刚才还要上战场的生龙活虎男人这会儿装病猫的造型,陈年忍俊不禁。
硕大的落地窗外,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手里还拎了一个果篮,在保姆的指引下,往这边走。
正是荣嫣和两个孩子。
季宴洲窝在沙发上没说话。
陈年清咳两声,替他迎出去,“荣秘书,宝宝们好可爱啊。”
“陈总。”荣嫣在草坪上站着,对迎面走来的陈年微笑。
“欢迎,欢迎。”陈年过来替她提果篮,并和两个小孩一一打招呼。
荣小与不认生,立即就甜笑着叫叔叔,荣小树比较正式,叫了叔叔后便端正的站在妈妈旁边。
荣嫣给自己解释,“保姆放假我妈又照顾我姐,孩子没办法只好跟过来了。我送完文件就带他们回去。没关系吧?”
“当然没关系。”陈年笑着,“走吧,季总在里面。”
陈年提着果篮先上前。
荣嫣落后两步,想了想,还是对孩子们交代了一遍,“呆会儿见到人要喊人。”
“喊什么?”荣小与天真的问。
“……叔叔吧。”荣嫣差点脱口而出叫大伯,一想到大伯这个称呼太有特定意义,连忙改了口,“就是上次你们被拐走,那个去省厅找人帮忙的叔叔,他手指受伤了,我们一边探望他,一边感谢他上次对你们的帮助,好不好?”
“好。可是妈妈,上次是养蜂人叔熟救我的呀。”
养蜂人叔熟就是即将见到的这个叔叔,这句话,荣嫣摆在心里没告诉荣小与,不然,以后要对孩子们解释的更多。
她笑了笑强调说,“可如果没有季叔叔,妈妈就不能很快的找到你,你和哥哥还在站台上,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危险呢。”
荣小与一琢磨,觉得很对,于是猛点头,“好的,我叫他叔叔,然后再感谢他。”
“可以。”荣嫣笑了,然后又转移目标,盯着自己儿子。
荣小树看她目光转过来,不太自然地一扭头。
“怎么了?”荣嫣笑。
荣小树不答。
实际上从早上开始打扮他们,并告诉他们要去探望一个叔叔之后,荣小树就是这副紧张又防范的神情。
荣嫣忍俊不禁,“好了,别乱想了,不是给你找后爸。”
荣小树这才放松一笑,跟着她进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上夹子所以更新时间拖地晚。
新来了很多读者和评论,有些负分我回复了,没想到得到几位新老读者的爱护,以为我受伤了,其实的确受伤,但是能写自己喜欢的文和给喜欢文的你们看,我太满足了!
也有几位提出写作方式出现大变化,所有意见我都听取且争取进步中,真的很爱这篇文,希望一起走下去。
敬礼!
第23章 血缘
不是后爸却是亲大伯的房子特别巨大。
客厅整个一长条,从进门的地方到季宴洲所躺的沙发位置,足足二十多米,类似酒店大堂。
不过和酒店大堂明显区别的是,光线感十足,南北通透,全玻璃造型,走在其中亮堂的令人无所遁形。
“季总。”到了沙发前,荣嫣先正式打个招呼,得到他一个点头应允后,荣嫣把两个黏在自己腿上的孩子,轻推到男人面前,“快叫叔叔好。”
刚才还在外面信誓旦旦答应好的荣小与笑容害羞,使劲往荣嫣身上爬。
荣嫣蹲下身,小姑娘顺势凑到她耳边,嘴巴动着,也不知说了什么,母女俩都一齐笑起来。
季宴洲好奇地紧,“说什么呢?”他嘴角挑着笑,一直期待地望着荣小与,因为记得这小姑娘性格爽朗,不认生,刚才还甜甜大声的叫了陈年,这会儿到他跟前,竟然不肯靠近他,季宴洲有些着急。
荣小与还是不靠近他,越发往荣嫣身上黏,但一张红番茄似的笑脸只面对季宴洲。季宴洲越看她,她越笑地害羞。
完了,这是怎么了?
收到季宴洲疑惑的眼神,荣嫣笑出声。
“你们母女别打哑谜,”他举起右手,“欺负伤患。”
荣嫣笑地好大声,“她说这个叔叔好帅,是她见过地最帅的叔叔。所以害羞了。”
“这样啊。”季宴洲长得帅这件事,他自己也深信不疑,不过还是头一次被一名女士夸完后,他脸皮热辣了。
“小与乖,先别夸叔叔了,去打个招呼。”荣嫣鼓励女儿。
荣小与终于踏出第一步,走到他跟前,大眼睛星星一样明亮望着他,“叔熟好。”
季宴洲摸摸她小脑袋,“你好。”
荣嫣微楞。
她没想到季宴洲看孩子的眼神会这般温情。
温情到仿佛这是一对父女,如果季宴川不死,这会儿她在季宴洲这儿打工,孩子们会有和亲生父亲见面的机会吧。
虽然口口声声孩子归自己,不关男人的事,但谁不希望自己孩子有正常的父子关系,哪怕没有来往关系,只是名义上的,但终归是有父亲的人,而不是一个过世的,孩子们无法恨也无法爱的冰冷墓碑。
眼前景象,向她证明,血缘即使仅是叔侄,也难能可贵。
她心中感慨万千,看着两个孩子,尤其是荣小与,在他面前嬉笑,温情自然,画面美好的几乎让她想逃避。
唉。
荣嫣心中失笑,还好儿子一如既往没让她“失望”,这小家伙满脸应酬表情,一本正经,仿佛正在接见某国领导人,只期待这场盛大的会面早早结束。
“小树,你有没有谢谢叔叔那天帮忙?”荣嫣怕太冷场,季宴洲心里不舒服,赶紧敲打了一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