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这房子离海边大概很近,隐约听到海浪声,而且房子造型奇特,白亮白亮的墙,大片大片透明的窗户,连床单都白地吓人,好像一丝尘埃不惹的样子,卧室中更是除了一张床,一点家具没有。
屋顶也很奇特,是两扇百叶帘一样的东西,用遥控器控制拉上,如果白色帘子往两边收拢后,上方是漫无边际的天空。仿佛睡在一只玻璃缸里,除了身下的床,四周墙面与屋顶皆是透明。
于是,当脑海中搜集完这些消息后,荣嫣便发现自己睡意没了。
悄悄睁开眼皮,看到朝海的那面玻璃墙前站着一个男人。
对方穿了一身黑,长衫长裤,没有开灯,整个身体像一张紧绷的弓,谨慎地观察着外边环境。
“……宴洲?”荣嫣皱眉轻唤他。
和在警局门前一样的情况,听到她声音,他身形再次一紧绷,似乎就要将自己的那张弓拉断,幽暗中,荣嫣甚至看到他背肌都在难耐的起伏。
“怎么了?”她说什么让他不高兴地了吗?
他未回话。
而是大步朝她走来。
荣嫣垂眸,注意到他裤长几乎盖住脚背,他跪上床,荣嫣手摸到那料子是冰凉的真丝料子,薄如蝉翼。
“小兔子……”他忽然低沉沉地发声。
荣嫣迎着他幽暗中几乎发着光的眼睛,扬唇一笑:“你怎么了?”又问:“谁叫小兔子……”
“嘘。”他左手食指比上她的唇,忽然指头又溜进她口中,荣嫣脸颊一热,正想着这动作太色.情,他就忽地如被蜜蜂蜇了一般从里面惊恐而退。
是的,惊恐。
他眸光的中心集中在他食指的指尖,上面有湿润的她的痕迹,他胸口急速起伏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忽地猛地扑倒她,如经年饥饿的皮包骨的某种野兽,张开锋利的牙齿,将她生吞入腹。
“宴洲……”荣嫣无意识地叫他,经过那生死疲惫地一场,她累了,只要和他在一起她什么都愿意,自然和他发生关系也是心甘情愿。
她甚至觉得,在小黑屋中,黑衣人扬言找男人来强.奸她,当时她当真,心里最后悔的就是,为什么之前没跟季宴州做过,至少做过她就不会再遗憾了,因为一旦被被人玷污过身子,她一定离季宴州远远地,这太恶心了,一身狼藉带着他弟弟的孩子嫁给他还不够,连清白都保不住,满身污垢占有完美无缺的他,荣嫣会心虚,宁愿与他分开,也不再亵渎他。
不过事情没有发展到那种地步。
她完好无损的回来,还拥着他,与他做男女间最奇妙的事。
如果这件事不是那么痛的话……
深夜的深夜,当一切平静下来,荣嫣获得了满身的伤痕。
她这些天日日夜夜颠倒,脑袋里都有些空,不知分辨时间,不过准确的一点应该是,她应该好几天没见到孩子了。
虽然此时满身不适,她还是爬起来清理自己,然后穿着拖鞋在楼上乱转。
转到一张带穿衣镜的卧房中,她随意照了下镜子,发现自己整个人弱不禁风的像一朵被揉碎的白花。
长发凌乱而仓促的散在胸前,刚才随手抓的一把,竟然有一戳发翘了起来。
她不经笑,伸手在发间插了插,又将那头乱毛理顺。这回终于顺眼点了,她笑笑,继续往床边找,也许孩子们就睡这间。
这两天她烧地糊里糊涂,女管家大概是不敢把孩子往她面前领,她几天没见,确实想念,虽然季宴洲很会带孩子,但几天不见妈妈,小孩子也应该想疯她了吧。
“你干什么。”冷冰冰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与冰冷语气不同的是,他拥抱上来的胸膛十分火烫,从后扣住她腰,几乎勒地她半步挪不了。
“我想看看孩子们有没有打被子。”荣嫣碰到他手臂,发现他没穿衣服,身上全是水,“你洗澡了?”
“嗯。”
“你刚才为什么不吻我?”暂时找不着孩子,荣嫣索性一心对付身后的男人,“而且我越哭,你越放肆。”
“因为你暖。”
“……”荣嫣害臊,觉地他说话方式好奇怪,不间断地英文不说,还正宗的英国贵族腔,他之前英文明明是美式腔,怎么突然换味道了?
“宴洲……”就算说情话也没用,她决定严肃跟他指出,刚才她真的快痛死过去,却没料他先发制人。
“不要叫这个名字。”他生气,一下就在这间房中又将她摔上床,“不准叫这个名字!”
厉声警告。
“宴洲……”她不解,以为是某种情趣,不可思议低呼:“你轻点儿。”
他指尖冰凉,在她被按着向上摊开的掌心滑过,她掌纹长得崎岖,小时候算命先生说她命运多舛,感□□业线皆大起大伏,不过最后都会化险为夷成为最有福气的人。
“你不爱我吗?”他边吻她干燥的耳垂,边问。
荣嫣感觉自己脑袋又开始不清楚,随着他吻她的动作,可遗憾地他就是不碰她唇,甚至有过前次的经验,荣嫣不敢再掉落,一旦有眼泪他就会展现出烦躁的情绪,然后下手没轻没重,“宴洲……”
却又不经意激怒他。
难道他给她起了小兔子,在床上她也要给他起一个?
于是当这人毁天灭地般地一下冲过来,荣嫣痛叫一声,有了灵感,小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差点卡地我弃坑,写了四个版本,元旦假期完蛋不说也顺利地制止了我日万的双爪,能保证日更就谢天谢地,加上孩子四号开始放寒假,以后不要提日万的事就跟不要提曾经温柔深情的洲洲,现在没有洲洲,只有小畜生,谨记。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萍儿74瓶;27273477 7瓶;21332024、superRu 5瓶;寒时3瓶;陌上雪、喵喵咪2瓶;
非常感谢大家,么么!
第73章
不是人,好疼。
“宴洲……宴洲!”她激狂,身体拱成一个桥,躲避着。
“你要我怎么办?”他还有心情问她,慢条斯理虚心求教的口吻。
荣嫣两眼角散着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有些胆怯,有些怕他,一大波疼痛散去后如搂住浮木一般两手吊住他强壮的后颈,往自己眼前拉,“你怎么了?你不像你……”
“我怎么了?”他哑声问她,眼角同样猩红着。
“不做了好不好,太疼了。”这和荣嫣想象的初.夜不一夜,当初第一次被季宴洲吻时那美好忘我的余韵仍在,他做任何事都是温柔的,像怕碰碎她,现在身上这男人却是个魔鬼,一听她说不做,立即生气,狂怒地越发不留情。
荣嫣几乎死去,被利刃拉肉一样疼,为了不让自己疼死,她努力配合他,实际上怎么配合她毫无经验,无非就是学着自己曾经写过的剧本里的样子,草草叫两句,可听起来她鬼哭狼嚎地痛呼声更加本色出演。
“求求你。”他被她求地不耐烦,掌心直接捂住她嘴,不准她发出声音。
幽暗光线中,可见荣嫣绝望的一双眼睛沁满水光,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被换了芯,是他,又不是他。
男人的原始本能一下爆发是很可怕的,完全没女人什么事,他高扬起下颚,又差点掌心失去力度而捂死她。
在她眼珠子涣散时又游刃有余挪开手掌,在可怜的女人以为他会过来安慰时,他竟甩了甩掌心上被沾着的泪,嫌恶皱起眉,眼神与表情刺伤她。
荣嫣哭了一个下半夜。
第二天早上她不想醒。
任凭他在床边烦忧转,就是不吃东西。
最后他伏下身,替她上药。
“混蛋……”荣嫣气地哽咽地叫骂。踢开他。
楼下女管家听到楼上药箱被摔裂的声音,还有女人呜呜地哭声。最后那哭声又被堵住,是什么捂住而非吻住的闷响动静。
女管家思考着要不要报警,她刚到这栋海岸别墅上班第三天,由英国总公司派地任务,雇主是个矮个女人,带着她进门清理完屋子后便消失,这座半岛在英格兰南部,现在是冬天,一个游人稀少的季节,半岛上一片寂静,三三两两的农户人家,这栋别墅的男主人健硕又高大,如果杀死一个女人,不费吹灰之力。
她手抖着已经拿到电话,拨下第一个数字时楼上动静突然静止,像一段激昂的音乐突地音乐家的手指被砸断,鲜血淋漓,曲成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