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宫娇宠(34)

范皇后睁开眼睛,见她一副贼兮兮的模样,皱眉道:“要说就赶紧说,本宫待会儿还要去养心殿一趟。”

听她说起这事儿,范嘉柔眼睛一亮,急忙开口:“英国公次子卢毅也去赴宴了,可就在方才,他将茶水洒了一身,被裴府丫鬟带去屋子里清理衣裳,谁料刚过没多久,裴家三姑娘也不见了。最后您猜怎么着,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裴夫人在那间屋子里找到了那两人,正在床/榻上颠鸾倒凤,快活着呢。”

范皇后一听是卢毅,整个人直接坐起身子,她皱着眉头望着范嘉柔:“怎么会,你母亲说英国公次子向来本分,怎会做出这般不知羞耻之事。更何况你一个女孩子,怎能说出这些话来,知不知羞?”

“姑母……”范嘉柔拉着她的胳膊,眼睛里面带了点红,她低着声音,带着小女儿家的小心思:“我一早便知晓您与母亲想将我嫁给卢毅的,可是……可是他是真的一点也不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可以为范家稳固地位嫁出去,可我……我真的不想嫁给那种人。”

闻言范皇后更是惊讶,她的手指快要戳到范嘉柔脑门上去:“你自幼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本宫能将你嫁入火坑吗?英国公家这门婚事,本就是不妥的,当日你母亲前来找本宫商议,本宫只说了思量此事,但并未同意。”

想到她刚才说的那些话,范皇后还是有些不太相信,扬声唤了门口的嬷嬷进来打听。

嬷嬷闻言低低点头:“可不是,眼下宫中都传遍了,方才奴婢去迎姑娘时,好些丫鬟都在说此事。”

范皇后重重一拍桌面,沉声道:“这英国公家次子着实不像话。”继而转头看向范嘉柔,眉眼稍许温柔些:“既如此,你进宫来想做什么?”

范嘉柔咬着牙,眼一闭心一横索性说道:“我就是想来求姑母让皇上为他们二人赐婚,我不想嫁给他。”

“等等!”范皇后看着她紧紧颤动的睫毛,迟疑反问:“今日之事……”

范嘉柔瞪大眼睛摇头:“今日之事肯定不是我做的,我这些天除了今日都没有出过门,母亲可以为我作证。”

这件事情早晚都要被皇上知道,还不如由她去说尽了皇后的本分。

起身更衣后,带着小厨房做的点心去了养心殿。

范嘉柔在凤栖宫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范皇后才从养心殿回来,她将范嘉柔送到凤栖宫门口,轻声叮咛道:“你随着皇上身边的公公一道出宫,随他去英国公府和裴府下旨赐婚,今日之事莫要再同旁人说道,毕竟这事儿不光彩。”

公公在凤栖宫外候着,见范嘉柔出来,问了安后一行人出了宫。

等他们离开英国公府赶到裴府时,裴深已经回来了,一屋子人坐在正厅,个个脸色都不好看。

裴深回来,陈宴宁终于放下心来,张氏母女两坐在一旁静等,看着裴深手边还放着长剑,裴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母亲,我早与你说过,裴玲儿就是个祸害,有她在府中,裴府绝对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裴深哑着声音,眉眼间尽是冷漠,显然对裴玲儿这个妹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裴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瞪着眼睛道:“那可是你嫡亲的妹妹,与你身上淌着一模一样的裴家的血啊。”

“可我的孩子呢!那更是我的骨肉,就因为那个畜生没轻没重一下就没了。”裴深低吼,他青筋暴露,死死压抑这怒火。

陈毓宁垂眸看他一眼,抬手按在裴深的肩膀上,暗地里轻轻捏了捏,裴深慢慢缓和好心情,他面色渐渐变得正常,抬起头盯着裴夫人:“母亲,父亲只不过刚离开些许时日,您就将裴玲儿接回府,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莫不是您忘记了父亲当初说的话不成。”

送走裴玲儿那日,裴怀忠指着裴夫人的脸阴冷道:“我裴家能有今日基业全凭我一力而为,若是你再敢为了一己私欲让我裴府名声摇摇欲坠,我便休了你。将来裴玲儿若是回府,一旦被你纵容着出了什么事儿,有你好看。”

裴夫人思及此,她忽然整个人如同筛子一般剧烈抖动起来。

陈宴宁轻轻勾起唇角,垂下眼眸摸着袖口。

只听裴深接着道:“今日之事既已发生,为了我裴府的名声,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永绝后患,要么将她许给英国公家,可若是母亲想选后者,英国公府同意与否,都是你的事儿。”

“永绝后患?”裴夫人目眦欲裂,“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裴深骤然起身,将身后的陈毓宁吓了一大跳,他咬着牙齿厌恶的道:“我残忍?若是我残忍,我早就杀了她了,哪里还轮得到发生今日之事,让我裴家成为满京城的笑柄。”

话音刚落,门外的小厮便来禀报,宫里的公公来了。

一行人迅速起身准备好,满屋子人跪下,陈宴宁悄悄抬眸瞧了一眼范嘉柔,只见她也在找自己,。两人目光刚对视上,范嘉柔轻轻一眨眼,抿着唇愉悦的笑起来。

陈宴宁垂下脑袋,心中慢慢松了一口气。

一边听着公公宣读圣旨,一边想着裴玲儿的事儿。

今日裴府算计卢毅,按照那人的脾性,裴玲儿嫁去英国公府必定不会有好果子吃,只要有新欢,不出几日,一个被娘家厌弃、没有靠山的裴玲儿染疾身亡,全了卢毅的面子,也全了英国公府的面子。

圣旨宣读完,裴深领旨叩谢皇恩,裴夫人当场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屋子里人仰马翻,陈毓宁将公公与范嘉柔送出门,好生一番感谢后才折回裴府。

安置好一切后,陈毓宁将仍旧瞒在鼓里的张氏叫到一旁,将这件事情全盘供出,张氏心口一窒,差点一口气也没上来晕了。还好陈毓宁将她扶住,索性才堪堪站稳。

傍晚,两人回了国公府。

张氏叫所有人都离开,带着陈宴宁去了祠堂。

刚一进去,张氏便冷声开口道:“给我跪下!”

陈宴宁二话不说,丝毫没有任何茫然和拒绝直接跪在了蒲团上,她梗着脖子盯着不远处的蜡烛。

“混账东西!”张氏一扬袖摆,她抬手狠狠一巴掌打过去。

陈宴宁身子一偏跪坐下,看着她嫩白的肌肤瞬间红一片,眼前又是一张脸的出现,她闭上眼睛稍微喘了几口气,声音颤抖:“你知不知错?”

“女儿不知。”陈宴宁抿着唇。

张氏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有些重了,她收回手时蜷起手指,颤抖的嗓音中带着哽咽:“你知不知错?”

陈宴宁忍着疼,抬起眼看向张氏:“女儿没错,为何要知错。”

“好!好得很,这就是我十五年教出来的好女儿。”张氏气的后退几步,看着她眼神愈发恨铁不成钢,心中忍住一阵阵心疼,转身道:“既然你不认错,那便在祠堂里跪着,给我跪到你知错为止。”

她转身离开,一袭华服曳地的绫罗绸缎在地板上摩擦,脚步里头带着慌乱。

陈宴宁脸颊肿起,她眼眶通红看向张氏的背影,扬声道:“阿娘,大姐姐受辱,就是我们娘家人的失误,凭什么大姐姐下嫁还要让别人欺负,您难道不心疼吗?”

张氏脚步一顿,继而愈发快的离开了祠堂。

她是知错,错就错在上一世为什么没能像这辈子一样强硬一些,让裴玲儿付出双倍代价;错在为什么这一世刚见面那日不将她先一步处理掉,让她再有可乘之机害了大姐姐的孩子,又能在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之后重回裴府,让陈毓宁受到双倍疼痛。

陈宴宁喘了几口气,抬手摸着自己肿起的脸,她渐渐垂眸。

她不怪张氏,她怪的是自己。

张氏踉跄着回了毓秀院,她坐在镜前看着自己的手,眼睛有些红。

崔妈妈在身旁轻声安慰:“五姑娘必定能明白您的苦心,可夫人你也是,下手怎么就那么狠,那是你养了十五年的姑娘啊。”

张氏声音有点哑,她身体微微颤抖:“我又何尝不知,我又何尝不心疼。”

“她心疼姐姐想要为姐姐出口恶气,可我不愿让她再冒这个风险。崔妈妈,你知道吗,上一次韩家公子的事儿,幸好让元亲王世子瞒住,除了韩家那位与宫里经手了的无人知晓,我多怕这事儿被传出去,便会是她一生的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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