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聒噪的声音弄得有点烦,陈宴宁抬手狠狠一巴掌甩在他的背上,楚衍瞬间噤声。
在宫中用过晚宴回府,陈宴宁刚坐在床榻上,掌心所及之处皆是褶皱,她冷下脸扬声:“湖玉,进来。”
湖玉从外头快步赶进来,面色上带了些疑惑:“姑娘,怎么了?”
陈宴宁起身看着床榻,四处打量一番:“去给我问清楚,今日我不在院子,谁动过我东西。”
没半刻湖玉便带着两个丫鬟进了屋子,两人跪下,其中一个面色便有些气愤。
“姑娘,就在方才老姨娘院儿里来人搜了您的屋子,说是丢了贵重物品,我们拦着不让进,可妈妈说府里各房都搜过了只有您这儿没搜。便把我们几人扣住带了自己人进来,翻翻找找了好久才离开,我们还没收拾好,您就回来了。”
陈宴宁听完手指攥紧,眼中戾气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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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祠堂
茶香袅袅,一缕青烟从旁边的香炉旁的缝隙间飘出来。
正厅里,陈善同张氏一声不吭的站在一旁,前者面色带着阴寒。
胡老姨娘拍着桌子怒声道:“这就是你们教养出来的好女儿,眼下辞儿马上大婚竟被她的人在屋子里搜出这些东西来,大婚前辞儿病倒,我看你们该怎么跟我老婆子交代。”
张氏看她一眼,低声道:“这种事还是等宴儿来了问清楚后再作定论的好。”
“人证物证俱在,难不成还能是谁诬陷了她不成。”胡老姨娘看着慢慢从门口进来陈辞宁,眼眶一红起身迎过去,将陈辞宁的手握在手心道:“真是可怜了我的辞儿,心存仁厚却还被有心人这般诅咒,当真是好人没有好报。”
陈善欲要开口,却被张氏一把拉住,夫妻两个对视上,张氏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这个时候陈善若是帮陈宴宁说一句话,那么就更是惹恼了胡老姨娘,她本就在气头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陈宴宁跟着后头赶来,前脚刚进门,后脚就被迎面而来的茶杯吓得一个激灵,瞳孔骤缩抬起眼狠狠地盯着胡老姨娘,对方丝毫不畏惧,呛声问:“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难不成还是别人冤枉你了。”
“不该做的事情?”陈宴宁身板笔直,扬起下巴看着她:“老姨娘,您倒是说说看我究竟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你自己看吧。”胡老姨娘被气得两眼发黑,陈辞宁将她扶着坐下,后一刻她便扬手打翻胳膊便的托盘,上头的符纸与木偶娃娃落在她脚边。
陈宴宁俯身拾起来,指尖轻轻拂过嗤笑:“就这个?”
“你——”胡老姨娘抬手拿起瓷杯狠狠摔在地上,发出剧烈的一声响,陈善闭了闭眼,张氏烦躁地别开脸,老姨娘吼她:“你知不知道巫蛊之术是要砍头的,如今你却拿这种肮脏把戏来害你姐姐,你心肠怎么如此歹毒。”
陈宴宁耸耸肩膀,又看了一眼符纸,将手里的东西丢在地上,弯起一点笑:“如果老姨娘今日非要用这个事情来找我的事,现在散了或许我不会计较,我不是那些贱丫头可以任人揉搓。”
“放肆!”胡老姨娘气的作势要拿拐杖去打她,陈辞宁急忙拦住她,老姨娘看着张氏道:“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吗,没一点教养!”
“我有没有教养轮不到你来说,我祖母都还没说什么你凭什么指手画脚,还有,以后不要再指使我阿娘做这个做那个,她不是你儿媳妇。”继而将眼神落在陈辞宁身上,看着她紧紧地将手攥在一处努力挺直腰板,陈宴宁眼里带着锋芒,一字一句的道:“四姐姐,这事情当真是我所为吗?”
陈辞宁咽下口水,眼神左右闪躲:“可不是,那天我还记得你说了在我大婚前要给我送上贺礼的,没曾想竟是这个。五妹妹,你就承认吧,我是不会怪你的。”
听闻这话,陈宴宁慢慢低下了头,就在陈辞宁以为她要妥协承认时,她说:“四姐姐,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不珍惜。来人呐,把东西拿上来。”
湖玉从门外进来,手里还抬着红木托盘,陈宴宁转身看着托盘上的那把匕首及木屑,拿起匕首轻抚:“四姐姐,可还认得这个?”
陈辞宁几步走上来,腿脚都在发抖,从她手中夺来匕首,看着匕首柄上清晰可见的字,她竟紧张震惊到喃喃:“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明明……”
“明明什么?”陈宴宁忽然开口接问,陈辞宁反应过来,结巴着说:“我……我明明也有一把跟你一样的匕首,还……还在屋子里呢。”
不听她的辩解,陈宴宁一把拿回来,走过去递交给陈善,扬声道:“这把匕首我们三姐妹同样都有,是爹爹在大姐姐出嫁那年奉命带兵出征,回来时给我们三姐妹的战利品。上面刻了我们三姐妹名里的一个字,我的是宴,大姐姐是毓,而四姐姐……”她转过头看着浑身发抖的陈辞宁,巧笑道:“你的是辞。”
“这不是我的东西,陈宴宁,你说谎,这定是你去旁的地方找来作假的,肯定不是我的。”陈辞宁踉跄着将陈宴宁一把推开,再次将匕首拿在手上,反复查看那个字,手柄上没有一丝一毫旁的印记,她浑身一软,这就是她的。
陈善冷冷一甩袖,沉声道:“看来这事情,倒是辞宁一手所为诬陷她五妹妹了。”
“我没有!”陈辞宁尖叫否认。
张氏心中对她仅剩的一丝温柔全部消失,对崔妈妈道:“把人关进祠堂,没有老爷的吩咐不准放出来。”
眼看着婆子们押陈辞宁,老姨娘终于坐不住了,起身颤巍巍:“她……她怎么会自己害自己呢,定是……”
她的辩解没有丝毫力度,陈宴宁眼中尽是寒意:“老姨娘,我与辞宁同样都不是你的孙女,你为何如此偏心她。我是厌恶四姐姐,可我绝不会用这些败坏陈氏门楣的事情来害她,我不是她,自私自利。”
说完陈宴宁行了礼转身就走。
陈善也是烦躁不已,自胡老姨娘回来后,家中纷争不断,忍不住开口:“消停点吧!”
正厅内众人离去,只剩下仰在椅子上的老姨娘。
第17章 花灯
次日中午,祠堂外,陈宴宁手指勾着帕子,看着里面蒲团上弯腰跪着的陈辞宁,她垂眸敛起情绪,轻声对身旁的婆子道:“爹爹还没发话让她起来?”
婆子头一回跟陈宴宁这样近距离说话,她恭敬地佝偻着腰:“还没有,四姑娘也一直跪着。”
“那便让她跪着吧。”陈宴宁抬手示意,婆子朝后退了两步规矩的站在门口守着。
约了范嘉柔晚上去看花灯,陈宴宁天色刚晚便收拾好坐上了范家的马车,一路摇摇晃晃走到闹市,长街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四处都是小孩子。
陈宴宁掀开帘子看着外头的光景,她笑着道:“已经许久未来看过这花灯了。”
“胡说,上京城中每年都要举办好几次花灯展,上上个月咱们才来看过,那时候还碰上元亲王世子跟韩家公子哥儿为着一烟花女子斗殴,你竟说是好久没来看过。”范嘉柔一拍她的胳膊,嗔怪的道。
陈宴宁垂眸不说话,可想起她说的那事儿面色一变。
上一世韩家公子与楚衍打架该是今日才发生的,可照范嘉柔这么一说,这事儿竟早已发生了。那么今夜又会发生什么事儿?韩家公子自上一次的事后,被韩老爷吊着打了一顿后困在院子里,楚衍也因此被元亲王狠狠教训,韩家公子又何时会被放出来。
思绪涌上心头,陈宴宁再也冷静不下去。
她提着裙摆跟范嘉柔下了马车,两人各怀心事的上了水桥,下台阶后上了大船,船上花灯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两人找了个较为偏僻的位置坐下,陈宴宁看着范嘉柔的背影,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轻轻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今儿怎么了?无精打采的?”
范嘉柔借势靠过来,哽咽着声音道:“我完了,宴儿,我阿娘要将我许给英国公家的次子,那就是个莽夫……我不想嫁。”
这话让陈宴宁微微皱眉,上一世根本没有英国公家的事儿,到最后范嘉柔嫁给了楚衍表弟李忱,两人相敬如宾和和美美的过了一辈子,还生了三个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