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那个虚伪的家,在日本逗留的一年,我绞尽脑汁地几乎挖尽所有可能相关的资料和人物,结果依然是零。
没有证据,完全没有遗留一点蛛丝马迹!我愤怒得撕毁所有的资料,大雪纷飞的那个圣诞夜,我独自跑出了枢木家,在陌生的异国街道中游荡。点点的雪花如细絮,漆黑的夜空被地上的霓虹灯映称出幽蓝的空荡之色,我抬着无表情的脸,感受雪花消融的冰冷。
啊,19岁的我,没有家,温暖的美好的圣诞节,是在为我奏响绝望的弥撒。
“鲁路修!你怎么突然跑出来了!”朱雀突然从背后拍了拍我的肩,他扶着胸口,气喘吁吁地追赶而来,我无奈一笑,或许也就这个朋友,会注意我的去向。 “家里都准备好圣诞大餐了,你想去哪儿?我父亲说你是贵宾,不等你回去不给开餐,走,不列颠大少爷,我已经很饿了。”
我甩开朱雀的手,摇摇头,“跟枢木首相说,我想独自走走。”
“什么?你一个人?别开玩笑了鲁路修,你不回去我。。。。我也不好意思回去了。”
我笑了,“你是怕一个人不知道怎么面对我的小堂妹?”我指的是尤菲,她在一个月前到日本探望我,被枢木首相留下来过圣诞节。有趣事情是她似乎和朱雀情投意合,只是两人都十分的羞涩,谁也没有戳破那道秘密。
“哪!!!哪有!!鲁路修你被乱说,要是被尤菲听到了。。。”
“好好,我不乱说,反正男女之间的事,我毫无兴趣。”我耸耸肩,不以为是。
朱雀一听眉头一皱,“鲁路修,正常的男人都应该会遇到让自己心动的女孩。” “呵~~~~”我拉长声音,摸摸鼻子嗤笑道:“我可是个爱情绝缘体,对我而言,只有两件事是最重要的,一是不列颠家的继承权,二是揭发那个阴谋。朱雀,你不会不懂,女人对我而言,或许只有一个作用,为我生下将来合格的继承人。”
朱雀一听,阖了阖失望的眼神,随之摇摇头,“那个夏莉不是吗?总是打电话给你的英国女孩,鲁路修,好好想想,我不相信18年来你不曾遇见一个让你心动的女孩,哪怕是一眼,一秒的砰然心动,都没有吗?”
朱雀的话一落,我蓦然楞住,遇见,一眼,砰然心动,一连串的词汇涌入我被利欲和仇恨冲昏的苍白脑海,忽然就闪出了一抹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小女孩身影。
翠绿的长发,躲在舞会柱子后幽暗角落,被一个金发男人抱走的的小女孩。我记得隐隐约约中听见男人唤她——————
“C.C.”
我的心,如颤抖般僵硬起来。
“鲁鲁修?鲁路修?”朱雀推推我的手,把我从漩涡般的回想中拉回现实,“你怎么了,突然像被吸走了灵魂?”
“灵。。。灵魂?”我有些诧异于朱雀的话,“我刚才的神情很奇怪?”
“嗯,简直就像。。”
“像什么?”
“像我第一次见到尤菲那样,傻得像一尊木雕,哈哈。。。。”朱雀羞涩地把手放在脑海,我却已经震撼得无法动弹,我在想起那个叫“C.C.”的女孩时候竟然有和朱雀见到尤菲时一样的表情?
这意味什么?我的脑袋在高速运转,用尽我所学的一切思想哲学,数学分析,心理揣摩知识,都无法推测出准确的答案。一个连正面也没有瞧见,在我10岁时偶然瞥见的小女孩,怎么会是唯一让我砰然心动的女子?
这太荒谬了!
“喂,鲁路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真的没有让你砰然心动的女孩,至今都没有?!”
“怎么会没。。。。”我没有来得及思考,竟脱口而出回了这一句。我瞬间窘了。朱雀瞪大了眼珠子,一脸惊呆。 “是谁!是谁?真的有女生能让我们冷漠无心的伯爵先生动心?”
“切。”我别开羞红的脸,摆出不悦的神情,“不算是动心,不过是10岁那年偶然的留心,一个很奇怪,很神秘的小女孩,大概只有5,6岁,应该是欧洲人,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千金,竟然留着一头绿色的长发。”
当朱雀听见“绿色长发”的时候,他突然夺口而出一个姓氏,“本芭莎”。我微微一愣,随即只听见好友灵机一闪地回答:“昨天,我陪父亲去参加一个饭局,刚好就说到欧洲有一个神秘家族,它的继承人是留着绿色头发的独生女千金,那个家族好像叫本芭莎,那位小姐今年只有14岁,算算年纪,她难不成就是。。。。”
我漫大双瞳,雪花飘落眼前,我的前方恍惚看见一片漠然的雪白,本芭莎,一个如同利箭一样的姓氏狠狠射穿我苍白的大脑,无言间,我露出一抹阴沉的笑。
啊,我终于找到了,本芭莎,一个足以助我改变那场战争局面的最大武器。
自那天起,我的世界多了一个人,一个仅仅是惊鸿一瞥,却注定改变我一生的女子,如果能让我重返那天,我是否依然会选择她?为何我明知道她是唯一让我砰然心动的女孩,却依然要把她作为工具使用?大概我当时还不相信,自己会有一天被跌入爱情的篓笼。
被那个女孩侵占一切的情感和理智,被她夺去仅剩的心。
我真蠢,4年前就该明白会有这样的一天,我费了近五年的光阴,从她14岁等待到她成年的18岁,这样漫长的等待,本就是一种爱了,不是吗?
呆在书房的这几分钟,我就想起了这些往事,仿佛经历了一次记忆的洗礼。我的视线重新落在书架旁边的保险柜上,那里放着两样秘密的珍宝,一件是不列颠的传家之宝钻石之心,一件是,那个女子的照片。或许谁也不知道,在监视她的那五年,她的每一张照片我都保留着。
14岁时稚嫩的她,15岁时有些叛逆的她,16岁时沉默的她,17岁时郁暗的她,18岁时冰冷的她。还有现在,可能已经为我孕育了一个生命的她。
我已经不知道该如何表达现在的心情,拉克夏塔还没有从那扇门内出来,这几分钟就像漫长的世纪,我真恨不得把时钟转开几个小时。
她怀了我的孩子?天哪,如果这是真的,我就是父亲了。她和我的孩子,她是我孩子的母亲,唯一一个有资格生下我孩子的女人。
我在脑子的遐想中乱成一片,我开始绕着书桌徘徊不已。我说不清现在是兴奋,还是恐惧。为什么恐惧?因为我没有想过这么快让她怀孕,现在一切的矛盾还没有解决,我怎么能让她在处处埋伏危机的时候怀上我的孩子,哪怕我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保证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只有18岁,我已经错误地夺去了她的清白之躯,难道还要这么快地夺去她的自由?我甚至不知道她到底愿不愿意为我生下孩子!
让她在还没有成为我的妻子,还是被称呼为“公爵小姐”的时候就替我生下孩子,这样的无名无分必然会招惹闲话,我无法接受这种情况的出现。
然而,如果拉克夏塔出来告诉我,她没有怀孕。我相信我更多的只有失望。
一个男人,最自豪与快乐的三个时刻是事业成功那刻,娶到心爱的女子那刻,以及,成为父亲的那刻。
我的内心深处,大概是在渴望着这样的快乐,所以即使知道她可能会痛苦,我却依然难掩兴奋的心情。
告诉我,她是否会与我一样期待那个小生命?
这是我的独白,我是鲁路修·VI·不列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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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一更,所以只有一更!
(终章final )O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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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的御墅,灯火通明,披着睡衣的尤菲等人踌躇不定地踱步在鲁路修的书房门外。从C.C.睡房中出来的拉克夏塔一脸严肃,反锁C.C.的房间,禁止任何人进入,话也没说地就走进鲁路修的书房。
“怎么样?”鲁路修极力隐藏不稳的呼吸,问。
拉克夏塔点燃了一根香烟,吐出一缕烟圈,“你猜呢?”
黑发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紧张,“没。。。没有?”
“你希望她没怀上?”
“笨蛋!哪个男人会不希望自己的女人怀上自己的孩子!”
“呵呵,还算你有点人性。。。。房间里那个怀孕的小女人在得知自己已经怀孕一个月的时候,还一脸的发青抖动,要我瞒过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