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名著同人)[综名著/悲惨世界]巴黎星火+番外(109)

作者:沧海琴音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她快乐得像是要飞起来一样。整个街垒上除了攀上跳下的小伽弗洛什,可以说没有谁比得上她心中的欢乐,这种快乐并不表现于外表的大笑,而是一种内心深处激情的猛然迸发。她感到自她很小时候就存在着,却被压抑了许久的那样一种冲动――违抗法律、蔑视世俗,想要做什么便去做的激情,她感到个人被群体的热情所包裹时那种能令一滴水珠化身洋流的热血,她也感觉到心底里隐秘的一种因破坏和战斗所引起的快意。这样的欢悦使她容光焕发,看起来比任何盛装华服的时候都更动人。

街垒一切的准备工作都在不到一个小时里完成了,安灼拉于是给那些渐渐完成了建造工作的战士发放枪支、安排他们的岗位。伽弗洛什从街垒的那一头问到这一头,逐渐靠近了他们。

“一支步/枪。我要一支步/枪。你们为什么不给我一支枪?”他扯着嗓子嚷嚷道。

安灼拉耸了耸肩。

“要等到大人都有了,才能分给孩子。”

伽弗洛什趾高气扬地转身对着他回答说:“要是你比我先死,我便接你的枪。”

“野孩子!”安灼拉说。

“毛头小伙子!”伽弗洛什说。

正在往马车车辕上系着红旗的柯洛娜不禁笑了出来。她拉扯了一下旗杆上的绳结,以确认它的牢固性,而后将旗子递给街垒顶端的古费拉克和巴阿雷。“你不是有一把手/枪吗?”她问伽弗洛什。

伽弗洛什耸耸肩,将坏掉的撞针给她看。“你是不是有两把枪?”他的注意力转移到柯洛娜,突然又问她。

“所以我放弃了要步/枪。如果没准备好武器,你就不该贸然来参战。”

伽弗洛什嗤之以鼻,朝她扮了个鬼脸跑开了。

街垒建好了。柯洛娜低声向安灼拉汇报了沙威的事件,安灼拉点了点头,给后面的小街垒上加派了几个岗哨。子弹发放下去,岗位安排起来,夜幕也静静地降下了。四周的街道安安静静,听不见一点儿人声,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只有小酒馆里面还亮着炉火,里面盛满熔化了的锡和铅,正待注入弹头模子。

柯洛娜的岗哨被安排在将近黎明的时刻。她同另外几个女工说了一会儿话,问了她们家里的情况,考了几个字词的拼写。当天色完全黑下来,她们的心也完全定下来之后,她站起身来,要在这个街垒里面转一圈,看看它在夜色下的样子。但她只转了半圈,就看到公白飞、古费拉克、弗以伊、热安等一些人围坐在一个角落里,离街垒只有两步路,步/枪靠在身边。公白飞向着柯洛娜招手。

“你来吗?”他轻柔地问,语气神态之从容,不像是在战场,倒像是在大学的图书馆里。

“做什么?”柯洛娜问。她扫视了他们一眼,认得那几乎就是ABC创立时的全员。“米西什塔今天没来,是吗?”

米西什塔是若李和博须埃的一位朋友,也是ABC的第二个女性成员。

“她答应不来。”若李回答。年轻人们挪动着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柯洛娜在街垒底部的一处石块上坐下,“我们在念诗。”

柯洛娜将裙摆拢在身边。她坐下来,听热安用他那温柔的声音轻悄悄地吟诵:

“你还记得我们的甜蜜生活吗?

当时我俩都年少,

我们一心向往的,

只是衣着入时,你我长相好。

在当时,你的年龄,我的年龄,

合在一起,四十也不到;

我们那简陋的小家庭,

即使在寒冬,也处处春光妙。”

在他念诗的声音里,夜慢慢地彻底黑下去了。柯林斯门口点起一盏灯笼,安灼拉爬到街垒顶部,在红旗的下面插上了一把火炬。热安念完了他的诗作,而后古费拉克也念了一首,之后每个人轮流念了起来,甚至就连巴阿雷,也背了两句关于爱国热情的诗。安灼拉将火炬插好,确认了它的安全之后,从街垒的顶端下来,站在他们后面,隐在夜幕中静静地听了一会儿。他并不爱诗歌,因此没去打扰他的朋友们。这时候他听见古费拉克对柯洛娜说:“你也该来一首。”

柯洛娜只是笑着轻轻地摇了摇头。

“念吧。有什么关系?我们都知道你一定背得出来几首诗的。”弗以伊说。

“这里是柯林斯,又不是缪尚,你不必一直对爱情避而不谈。”公白飞说,“何况,到了现在,我们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

柯洛娜与公白飞相对而坐,她背向着安灼拉,他看不见她的表情。静默了片刻,柯洛娜轻轻地开了口:

“我们忍受着期望的折磨,

等候那神圣的自由时光,

正像一个年轻的恋人

在等候那真诚的约会一样。

.

现在我们的内心还燃烧着自由之火,

现在我们为了荣誉献身的心还没有死亡,

我的朋友,我们要把我们心灵的

美好的激情,都呈现给我们的祖邦!

.

同志,相信吧:迷人的幸福的星辰,

就要上升,射出光芒,

俄罗斯要从睡梦中苏醒,

在/专/制/暴/政/的废墟上,

将会写上我们姓名的字样!”

“这是谁的诗?”热安问。

“某位俄罗斯诗人。匿名印在之前公白飞给我看的小报上,只有短短的这几段,不知道作者的姓名。”

“情诗?”古费拉克问。

“你不妨将这当做情诗好了。”

“是吗,你的情人是俄罗斯?”

“自由。”柯洛娜回答。

那之后他们又坐了一阵,待远远的传来圣美里的钟声,敲响了十下之后,他们便散开了,各自回到岗位上去。算算时间,军队和警察不会放任他们太久了,他们都在凝神倾听着脚步声。

在这阴森的寂静中,突然有个清脆愉悦的声音,好象来自圣德尼街那面,用《在月光下》这首古老民歌的曲调唱着歌儿。“是伽弗洛什。”安灼拉向公白飞说,“我先前派他出去巡逻这一带的情况。”

紧接着就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伽弗洛什靠近了街垒,迅捷灵巧地爬了上来。“他们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给我一把枪!”

柯洛娜还是将自己的手/枪分了一只给他。每个人都回到自己的岗位,在后头的小街垒上只留了一个哨卫。远远地听见洪流一样的脚步声靠近来,在黑夜中,听起来仿佛是千百鬼魅在朝他们涌来。人们将枪栓和保险都拉开,子弹上了膛。

脚步声由远及近,逼近到一定的距离之后停下了,黑夜重新归于死域般的静默。突然从黑暗深处发出一个人喊话的声音:“口令?”

安灼拉的声音洪亮高亢,回答道:“法兰西革命。”

“放!”那人的声音说。

远远地看见火光一闪,千百个枪口同时开火的光芒汇合起来,像一道短暂的红紫色的闪电猛然划过远处的街道,继以雷鸣般猛烈的子弹撞击声。急雨一样的子弹倾泻向街垒的正面,火力之猛甚至将车辕击断,上面的红旗跌落了下来。

在街垒的所有六十一个人当中,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攻势。即使在一八三零年的革命之中,因为群众的支持,也从不曾有过这样悬殊的敌我差距、没有过这样凶猛而整齐划一的进攻。毕竟一边是学生和工人,另一边则是久经训练的正规军。谁都不禁感到对面的震慑。

“同志们,”古费拉克喊着说,“别浪费弹药,让他们进入这条街,我们才还击。”

“首先,”安灼拉说,“我们要把这面红旗竖起来。”

他拾起了那面恰巧倒在他脚前的红旗。他们听到外面有通条和枪管撞击的声音,军队又在上枪弹了。安灼拉继续说:“谁有胆量再把这面红旗插到街垒上去?”

没人回答。街垒显然成了再次射击的目标,到那上面,无疑等于送命。最大胆的人也下不了自我牺牲的决心。安灼拉自己也感到胆寒。他又问:“没人愿去吗?”

仍旧是一片沉默,柯洛娜同样地也下不了决心。但她心知肚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倘若没人自愿,安灼拉一定会自己上去。如若他上去――

她几乎就要上前一步,然而人群忽地起了骚动。叫喊声从小酒馆的门口开始,逐渐蔓延到整个街垒:“这就是那个投票人!就是那个国民公会代表!就是那个人民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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