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她那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来的微微凸起的肚子,这就要生了?这肚子有没有三个月啊?
大娘赶着牛车一路飞驰,到了医馆门口,虞虹一个公主抱就将人抱进了医馆,边大声喊道,“大夫,快来看看她,她好像动了胎气了!”
一位老大夫坐在堂后眯着眼老神在在地盯着书本,听见这话,立马扔下手里的书,一个箭步冲上去,指挥着虞虹“快,放到里间的床上去。忍冬,半夏,去准备热水和干净的浴巾,快!”
“是!师父!”
虞虹放下人就被老大夫赶了出来。
经过一下午人仰马翻的忙碌,那女子终于平安生下了一个女孩,由于是早产儿,她比一般的新生儿更小。
虞虹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凑进去看了看。
只见那小孩只有一般人脑袋大小,被胎膜包裹成一个球,老大夫将她放在一个小小的浴桶里,里面盛满了温热的水,浴桶又放在一个机关巧妙的加热装置里,就像一个微型的保温室。
出生一天后新生儿就会退了胎膜,新生儿都要在这个装置里面呆上一个月,这期间必须有人寸步不离地看护着,喂养奶浆果。
奶浆果就是圣母树的姐妹树结的果子,是婴儿的口粮,这种树每家每户都中着,是这里的传统。
从婴儿出生的那一刻起,之后的养育完全就是爹爹的责任了。
虞虹又一次被刷新了三观,她已经麻木了,只感叹这个世界对待女性实在是太好了,不止没有漫长的孕期和生产时的阵痛,孩子出生后几天就活蹦乱跳了,还可以当个甩手掌柜,一切事项都丢给父亲这个角色。
上帝给这个世界的女性开了个大大的金手指。
等虞虹回过神来发现外面天已经黑了,她留下了今天的诊费,跟老大夫打了个招呼说明天过来就离开了。
今天没能赶回去,虞虹只好带着陈草住客栈去了。
第二天早上,俩人用过早饭就急匆匆赶去了医馆。
那女子身上的伤看着唬人,其实倒是不重,估计是肚子里的孩子救了她一命,让下手的人有所忌惮。
虞虹到的时候那人已经醒来了。
看到恩人过来,她挣扎着要起来道谢。
虞虹赶紧拦住她,“举手之劳而已,你先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早日康复!”
那人躺了回去。听见虞虹的话,她脸上浮现出一阵哀戚绝望之色,愤愤不平地开口,“我活着又有什么用?不如死了干净!”
虞虹不想管别人的闲事,她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已经是她的良知在作祟了。
但看这人已经钻进了牛角尖,她只好礼貌性的劝慰一句,“你的孩子呢?也不管她了?那你还干嘛死活要保住她?”
那人眼珠动了动,终于有了神采,她喃喃自语,“对,孩子,我还有他的孩子,我不能放弃,我一定要把他赎回来。”
作者有话说:夏夏明天有人生大事要解决,来不及码字了,断更一天。
第10章
听了这话,虞虹松了一口气,没有轻生的念头就行。
人已经救回来,接下来就没她什么事了,她准备带着陈草回家去了。昨天没回去,还不知道陈爹怎么担心呢。
虞虹这边刚准备告辞离开,那女子一把拽住虞虹的衣袖,开口道,“恩人,求求你帮帮我,帮帮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虞虹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救,还真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她使劲儿拽都拽不出自己的袖子,陈草见了想直接上去给那人推开,虞虹拦住了他,怕他误伤了人就不好了。
无奈,她只好道,“你先放手,先说说什么情况,我也不一定能帮到你。”
那人硬是从床上爬了下来给虞虹磕了个头,“多谢恩人。只有您愿意帮我了,我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虞虹朝天翻了个白眼,心说你哪里看出来我愿意帮你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
“学生名叫崔文,家住临山县崔家村。”
崔文告诉她,为了给老三娶夫郎,父母将她夫郎卖给了县里的管事,她得知后去找那人理论,结果被打了一顿扔了出来。
她家里姊妹三人,她是老二,从小不受重视,当初她到了适婚年龄,父母为了不出聘礼娶了大山深处的长相粗犷,女性化的夫郎。
夫郎虽然长得凶,但性情温顺,一心一意对她好,后来更是为了供她读书科举,进山打猎。
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深,之前两人商量好了准备要个孩子,和和美美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谁知道一次在县里卖猎物的时候被那管事看中了,愿出高价买他回去讨好她家小姐。
崔文气愤的不行,断然拒绝之后,拉着夫郎就离开了。
谁知道后来她找到了她家,直接从她父母那里拿到了夫郎的身契,将人带走了。
虞虹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她的亲人,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她这一不相关的无名小卒呢。
“你们两个还没立户出去吗?”幸亏虞虹初来乍到,一直在研究这里的律法,对大安律法可以说是烂熟于心了。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崔文对这件事完全六神无主,她为人老实,为了不辜负夫郎的辛苦付出,平时在学院里闷头读书,很少跟同窗交流,也没有能出主意的好友。
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将虞虹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听见虞虹的问题,她忙回答,“户籍立了,但还住在一起。”
“既然你们不在父母的户籍上,那你母亲签的身契就是无效的。”
崔文沮丧道,“可是一直以来母亲是有权处置儿夫郎的。”
虞虹瞪她一眼,“你不是读书人吗?难道不知道户籍分开了,你夫郎的家主就是你了?其他人并无权决定他的一切。”
崔文一脸惊喜地看着她,“是这样吗?那我去找她。”说着就要掀被下床。
虞虹赶紧阻止她,“你不是说她主家权势显赫,怎么肯乖乖放人?”
“那,那怎么办?”
“她的把柄不是已经有了吗?”
崔文一脸茫然。
虞虹指指她的肚子,“她主家有权是真的,但不一定愿意为了保她而触律法的霉头,你只需跟她说清楚这一点,她这种趋炎附势,趋利避害的人自会掂量着办。”
她恍然大悟,高兴地像虞虹道谢。
虞虹道,“嗳,你别谢的太早,事还没成呢。还得靠你自己去办。”
想了想,虞虹问她,“身契卖了多少银子?”
提到这个,崔文脸色涨红,说道,“十、十两。”
虞虹拿了十两银子出来交给她,“给你。”
崔文脸色窘迫的不行,可她又没有拒绝的资本,“谢谢!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只愿——”
虞虹立马打断她,“哎?停!不必,这可不是白送你的,来,纸笔都在这里,求诊费加这里的十两,打个欠条,按上手印就可以了。”
虞虹问老大夫要了笔墨纸砚,拿来让崔文写。
崔文羞愧道,“您对我恩同再造,不敢受这无功之禄,银子当然是要还您的!”
虞虹不想再听她废话了,她收了欠条,就带着陈草赶回去了。
两人坐着牛车一路往回赶,进村以后,一群小毛孩跟在牛车后面嬉闹,还喊着“嘿嘿嘿,扫把星,大灾星回来啦,大家快跑啊。”
虞虹看向陈草,只见他面色如常,丝毫不为所动,仿佛说的不是他一样。
虽然陈草不介意,但虞虹还是有点生气,这里的小孩这么没有教养吗,她沉下脸来,呵道,“哪里来的野孩子,去去去”。
一群小不点吓得一哄而散。
陈草心中甜滋滋的,却也劝她说“没关系的,都是些小孩子,他们懂什么”。
虞虹道:“越是小孩子越不能纵容,她们正是形成是非观的时候,现在不管她们,他们永远也意识不到自己是错误的,给别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而且,你哪里是灾星,是我的福星才对,要不是你,我早就不在这了。”
陈草听到她的话,唰的一下耳朵又红了。虞虹盯着他的耳朵直瞧得陈草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这时候一道尖细的男高音打破了她俩越来越暧昧的氛围,“哟!草啊,这是买了啥呀,拉了这么大一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