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番外(76)

不是友人或者兄弟的拥抱,而是宣告主权的拥抱。

因为两次窜起这股怪异的欲念,他甚至在看到词遇的行为时,产生一种让他头皮乍麻的感受……

他竟然理解词遇。

换做他,也许产生同样的占有欲。

“该死,我是不是中暑了?……”

安柏握住方向盘,烦恼地把脸埋进胳臂里。他暗想,以自己现在的心跳频率,如果开车,恐怕会酿成一场交通事故。

陈叶尽看眼时间。

二十分钟。

整整二十分钟,词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陈叶尽快站不住,见词遇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转身往厨房去。

还没踏进厨房就被词遇喊住:“你做什么?”

“我做点午饭。”陈叶尽闷头咳嗽两声。

“别做了,我带了吃的过来。”词遇语气生硬地说。

陈叶尽一怔,折回来,这才注意到词遇搁在桌上的袋子。他把袋子打开,发现里面是用瓷碗盛好的排骨枸杞粥。夏天的缘故,还很温热。

他坐下,拿起勺子,等片刻,不见词遇过来。

“词遇你不吃吗?”他疑惑地问。

“你吃你的,”词遇一顿,“我吃过了。”

陈叶尽更加疑惑。吃过了?他吃过了怎么还买粥过来……

“你特意给我买的?”

他想着,不自觉脱口而出。

词遇冷冷看他一眼:“顺路而已。”

词遇把“顺路”两字咬得很重。他心情似乎不太痛快,又很快地补充一句,“再说,你昨晚刚被我操完,也只能喝粥吧。”

陈叶尽听他说出这样一句话,脸色白了一白,接着又红了一红。忽白忽红,如瓷碗里白里透红的粥。

词遇看着他神情变化,倒有点乐了。哼笑一声,扭过头把目光落到窗外,不再理他。

陈叶尽吃得老大不自在。他现在的状况,站着难受,坐着比站着更难受,腰际和股间的不适一阵阵席卷全身。本来味道浓郁、香味扑鼻的粥,也变得难以下咽、食不知味。

他勉强把粥喝完,收拾干净桌面,词遇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陈叶尽陷在难言的身体隐痛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后背都渗出冷汗来。词遇跑来这儿,却一个字不说地保持沉默,简直是在变相的折磨他。

他迟疑片刻,说:“你现在……是要做么?”

一咬牙,抬起手,开始脱自己衣服。除去外套,然后脱裤子。他穿的家居服,本就好脱,解开裤腰的松紧带,正要往下扯时,词遇突然不耐烦地打断:“行了,你做什么。”

“啊?”陈叶尽倒愣住了。他想不出词遇来这儿还能有什么别的原因。词遇付他一大笔钱,消费他是应该的。在他看来,词遇的一言不发,正是在等自己主动。

“你把我当成随时都能发情的变态吗?”词遇语气恶劣得离谱,“你照照镜子吧,现在的样子,我没有任何兴趣。”

陈叶尽被他呛得做不得声,尴尬地杵在原地,过好久,闷闷地“哦”了一声。

他木讷的反应弄得词遇越发不悦了。词遇冷着脸,眉头紧紧一蹙:“你头发怎么这么乱。”

“……”陈叶尽没想到自己头发乱都会变成词遇非难的理由,“我刚起不久。”

“还穿着睡衣。”

“……”

“扣子都没扣好。”

“……”陈叶尽想说那是被安柏扯的。不过他本能的意识到,这句话最好别出口。

词遇冷笑一声:“你穿成这样就让安柏进来了?”

陈叶尽听得一头雾水,有点不服气,想反驳,一张口,又觉得没必要反驳。词遇的讽刺来得莫名其妙,穿成这样子?他衣服是衣服裤子是裤子,究竟穿成哪样子?

最终,陈叶尽无奈地想:词遇不会是专门过来挖苦他的吧!

晌午灼热的阳光照进房中,洒在词遇脸上,他不舒服地抬手半掩额头。

昨晚他脊椎疼了整夜,一分钟都没睡着。好不容易熬过去,又到了该起床的时间。他在公司忙一上午,此时待在这儿昏热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地坐着,疲倦感便从体内纷纷跳出来。

“我需要睡一觉。”词遇说。

陈叶尽彻底愣住。睡觉?词遇专门跑到这儿来睡觉?

词遇站起身,不等房子主人说话,直接推开陈叶尽卧房的门走进去。

陈叶尽起床应门时没来得及整理床铺,被子枕头揉成一团,乱蓬蓬的。这倒是极其少见的状况,词遇转头,把脸面向陈叶尽。

陈叶尽避开他视线,补救地拾掇被子:“你等等,我整理一下……”

“算了,就这样吧。”

词遇淡淡说,抓住陈叶尽手臂,扯松衬衣,拽着他一起躺在床上。

陈叶尽被他抱在怀中,僵了两秒,局促地动了动。

一闻到床上清淡的气味,词遇便困得不行。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他连话都不想说,也懒得再与陈叶尽计较,翻身抓牢他肩膀,调整成一个比较舒服的睡姿。

陈叶尽猛地瑟缩一下。

词遇蹙眉睁开眼:“怎么了?”视线里,陈叶尽脸色煞白。

他意识到不对,一侧身,按着陈叶尽,扯开他睡衣领子。肩头触目的伤痕落入眼中。

词遇的语气不自觉一重:“你怎么不处理一下?”

陈叶尽昨天淋着雨回到家,累得倒地不起,哪还有精力处理伤口?让它止了血就行了。他摇摇头:“没什么事,你睡吧。”

词遇冷冷盯他一阵,翻身起床:“你家有医药箱吧。”

“真没事。”陈叶尽说。

词遇没理他:“拿过来。”

陈叶尽没办法,只好把收在抽屉里的家庭医药箱翻出来。他正准备自己弄,箱子就被词遇夺去。词遇坐在床上,从里面翻检出医用碘酒、棉签和消毒贴,用命令的语气对陈叶尽说:“肩膀。”

陈叶尽无奈地把半边衣服脱出来,让到他面前。

词遇卷起袖子,低下头,半眯起眼睛,仔细地给他处理伤口。

两个人对面而坐,消毒水的微刺气味在房间里萦绕。阳光被半透明的窗帘滤得静谧柔和。词遇的呼吸缓缓吹拂在陈叶尽肩窝,陈叶尽注意到,自己呼出的气息,也把词遇细软的头发轻轻撩动。

从肩窝处传来的微痒,以及词遇发丝的微动——这些细节,提醒着陈叶尽,他们离得好近,近若耳鬓厮磨。

异样的感受蓦地升腾,如疼痛一般用力攫紧陈叶尽心脏。意识做出反应前,他已经不自觉地轻启嘴唇,用声音描摹对方名字:

“词遇……”

词遇顿了顿,似乎也察觉到那份异样。

他动作一停,面色被房间里的昏暗抹得模糊。过许久,把物品收进医药箱,放回抽屉里,抬手将陈叶尽的衣服重新扣好,慢慢说:

“我付了你这多钱,别在我收回成本前,就伤口感染死掉。”

他话语就像玩笑,但声调一点笑意也无。阴凉凉如碎裂的冰。

陈叶尽心口一窒,连着舌尖,都似乎尝到苦味。

词遇按着他躺下。

房门紧闭,窗帘拉满。

陈叶尽睁着眼望向天花板,忽然觉得,这密不透风、透明无形的牢笼,关住的,不只他一个。还有词遇。

第二十七章

九月,积攒整个酷暑的热气逐渐消褪,清风吹动窗帘,将草木气味送进房中。

陈叶尽抓抓头发,翻身起床。

下午两点半。

虽然外头天气清爽,房间里的空气却粘稠浑浊。别说徐徐的风,斧子也难以劈开这股窒闷。

他脑袋昏沉,很多次梦见自己醒来,已经出门走去医院,接着又绝望地发觉,自己仍然魇在床上。意识与身体不知来回拉锯多少次,终于醒了过来。喉咙发干,浑身乏力,就如经历一场长途跋涉。

他的作息一向规律,但,这十多天来,什么时候睡觉、什么时候起床,全都变得乱七八糟。词遇总是心血来潮,找他的时间很不固定,有时候白天、有时候晚上……

最近一次,是今天凌晨。

陈叶尽睡着睡着,听到手机铃响,以为是医院的事情,连忙接通电话,不想打电话的是词遇。

词遇只说了一句话:“我在门口。”

陈叶尽昨天下午刚和他做完,傍晚时词遇有饭局,才起身换衣,勉强放过了他。他回到家,酸软得腰都直不起来,一听词遇站在门外,登时脑袋嗡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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