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故,衡候人对虞褰棠又存了打算。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9月5日周四,本文休更一天。
第11章 第 十一 回 谁技高
见虞褰棠还拘着礼,衡候人便伸手去扶,还说道:“当日不过是举手之劳,不必挂齿。姑娘快起。”
仍蒙着眼的虞褰棠,感觉被触碰到的一时,脑中乍现多少贱女和衡候人的床笫缠绵。
虞褰棠的洁癖便倏然发作了,跟被什么脏东西触碰到了似的,当下就甩开了衡候人的手。
是的,她甩开了,毫不犹豫地用力甩开了。
当时的场面,真的很尴尬。
佘守义大喝道:“大胆,竟敢对我家主子无礼。”
衡候人虽有不快,但还是说道:“与姑娘不相干,是我孟浪了。”
虞褰棠强忍住恶心,轻“咦”了一声,避重就轻地说道:“方才是公子?公子原来是在这边吗?我竟错了方向。公子,实在对不住,我看不见,我……我……”
末了,虞褰棠一副着急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衡候人安慰道:“姑娘不必如此。姑娘虽目不能视,在医术一道上,却是多少明眼人都比不得的。”
华杏林唯恐虞褰棠又做出什么有碍衡候人脸面的事来,赶紧说道:“回禀……公子,小徒的眼睛并非无法医治。”
衡候人问道:“当真?”
华杏林说道:“如今只缺一味百年的木血竭。”
若缺的是别的什么药材,衡候人还能赏些出来。
可有年份的木血竭,就是皇帝家也没余粮。
因为木血竭又称麒麟竭、海蜡、麒麟血等等,有袪风、散气、去痛,通筋活血的等功效。
除此之外,难得的有年份的麒麟竭,还能用来熏尸,以保尸身不坏。
话到此,衡候人也只能说会吩咐人,帮忙找了。
罢,华杏林赶紧把虞褰棠先打发走。
从药房出来,虞褰棠还是没敢摘丝帕,扶着小药童走出来,说道:“一会子,你帮我取些炉甘石熬水送来。”
小药童说道:“眼下就有现成的,姑娘可要?”
“要,要,要,快拿来。”虞褰棠一叠连声地说道。
小药童把水端来,虞褰棠迫不及待就伸手去洗,使劲儿搓,来回地揉,把手都洗通红了,皮肤火辣辣的,虞褰棠才觉好受了。
华杏林在药房,给衡候人又请了一回脉,在原来的方子上做了加减,按方捡了药,又给了个玉容方,才恭送着衡候人去了。
见华杏林终于得闲了,虞褰棠赶紧问道:“何时才能作法镇压我这执念?”她一点都不想看贱女和渣男的小黄片,她会随时狂暴的。
华杏林说道:“当真是缺木血竭。法清寺的老秃驴就有,还是天然的佛头血竭。我正想法从他哪里换。”
虞褰棠说道:“这种事,师父你去要,绝对会吃亏。”
华杏林说道:“那也没法子。”
虞褰樱得意一笑,道:“许我家有些办法。师父,这事儿交给我就是了。”
回到南极观精舍,虞褰棠打发人下山去告诉虞召鼐和虞召鼎。
没出三天,虞召鼐和虞召鼎便又打发人上山来了,随同的果然还有两颗佛头木血竭。
这下可把华杏林高兴坏了,昧下了一个,夜里便作法了。
在虞褰樱看来,起坛焚香献祭,都不过是仪式,最后应该还是要她吃了木血竭了。
反正木血竭也是药,吃就吃了,别让她就着什么符水吃就行。
然,让虞褰樱怎么都没想到的是,世界上还真有那么不科学的事。
也不知道华杏林对那颗佛头血竭做了什么,虞褰棠就见血竭隐隐渗出了红色的雾气。
接着红色雾气被牵引成一线,冲着她就来了。
虞褰棠才要躲开,又被华杏林喝住了,“别动。”
虞褰棠干脆闭眼不去看。
就在虞褰棠感觉全身一松,再睁眼时,红色的雾气裹挟着什么往佛头血竭里收。
待雾气收尽,华杏林又将佛头血竭封进药玉里,最后收式。
把封存佛头血竭的药玉递给虞褰棠,华杏林说道:“戴着,千万别离了身。”
虞褰棠依言把药玉戴在了颈项上,说道:“果然好受多了,不然总觉得头脑发沉。”
华杏林一面收拾法器,一面说道:“可是还要装瞎?”
虞褰棠想了想,又调整了下计划,说道:“暂且还要再装些时日,不能让人知道。”
华杏林说道:“衡公子就是太子,你是知道的吧。你装瞎,是不是就是不想进宫备选?”
虞褰棠也不隐瞒,说道:“正是。”
华杏林又说道:“往后太子怕是还要常来,你自己小心。
可就算你还要装瞎,实情家里人还是要告诉的。虽然他们不能上山,但每每只要是我庄园里的人下山,你两位兄长必定要仔细向他们问询一番你的境况。
这样一片对你的爱惜之心,你可要知道珍惜才好。”
虞褰棠胸口一片温暖,说道:“我知道的。”
所以以后,就由我虞褰棠来守护他们了!
又说宫里。
宫里,私底下多少人传言衡候人对虞褰樱的青眼。
虞褰樱因此得了一些好处,但更多的是明里暗里的刁难。
这日早起,虞褰樱的衣裳就不知被何人飞溅了几点菜汁,颜色还挺深的。
可虞褰樱却似未见,该怎么穿还怎么穿。
瞧见的自然要问的,虞褰樱便说:“不过零星的几点污渍,我若闹出来,打理咱们衣裳的宫人怕是又会平白挨罚了。到底还是省些事的好。”
这话,同是贵女的听了,只当虞褰樱是没底气和她们较真的,越发的不屑了。
但底下的小宫女小内侍,却对虞褰樱是感恩戴德的。
自打这些贵女进宫习学备选,明争暗斗从未停歇,他们这些宫人也跟着没少挨打挨罚,更有甚者连命都丢了。
宫人卑微,命如草芥,死了就死了,草席一裹,运出宫去,那里的乱葬岗一丢就完了。
虞褰樱宁肯自己委屈些也不追究,宫人都便记在了心里。
所以没过午,虞褰樱便得了准信,知道弄脏她衣裳的人,正是衡候人生母的娘家姑娘。
“蠢货。”可虞褰樱再一想,也觉得是有些棘手了。
几番思量之下,虞褰樱还是继续穿着那一身脏污的衣裳,到德寿宫花园去了。
虞褰樱这是想要试上一试,衡候人对外祖家的态度。
所以在衡候人来给孙太后送华杏林的玉容方子时,便瞧见了衣袖被打湿,哭得两眼通红的虞褰樱。
这日,衡候人并未摆驾,只带了伴当胡前程便来了。
迎面碰上衡候人,虞褰樱连忙把湿了的衣袖藏了藏,深福道安。
衡候人将她扶起,虞褰樱还如受惊的小兔子般,红着眼后退了几步。
也是正巧的,衡候人就抚上了她湿透的衣袖。
衡候人便惊讶道:“虞姑娘的衣裳怎么湿了?这样的天,仔细着凉。”
虞褰樱又把衣袖藏身后去,说道:“看园子里的锦鲤好玩,不小心便湿了衣袖。并无大碍的,臣女这便回宫更衣。”
只是才要告退,虞褰樱又被衡候人叫住了,“姑娘稍待。这披风姑娘暂且披着回去,以免路上受风。”
接着衡候人又打发胡前程,护送虞褰樱回去,自己这才去了德寿宫。
这回,胡前程特特将虞褰樱送进屋里,又吃了一杯茶才去的。
多少人知道后,险些把银牙都咬碎了。
胡前程回去,就把打听来的前因后果,都回禀了衡候人。
衡候人当时正习字,便写了个大大的“张”字。
衡候人的生母张氏是正经世族之女,奈何福气浅薄,诞下衡候人没一年便殁了。
其娘家——张家,原为伯,有女为后,才由伯晋为侯,一时风光无限。
只是这样的好景不长,张皇后和老侯爷一走,张家便再没个支柱人物。
加之衡候人的父亲被俘,朝中另立新帝,张家的境况便一落千丈了。
张家野心不小,奈何家中无人,只得又想走老路——送女进宫,想再博一份嘉恩。
而对于如今的皇帝来说,这样一个豪无是处,许还会被其带累的妻族,与衡候人结亲是再合适不过了的。
所以张家女一路过关斩将地进宫来了,还被留到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