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 早就帮你定下了
宴明珠露出自己的另一只手腕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还有一只,这镯子是一对,当年妈留下来的,说了女儿、儿媳各一个,这些年我一直收着没戴过,今天可算是能心安理得的戴在手腕上了。”
说完,她在众人诧异的视线下拿出手机,把自己的手跟柳泊箫的手并在一起,啪,拍了一张照片,也没编辑什么文字,就发了朋友圈,然后对宴暮夕挑眉,“不是只有你会秀,我秀出来比你的更高级。”
宴暮夕,“……”
被他姐给刺激到了。
柳泊箫却被这波操作懵了下后,忍不住想笑,对这个未来大姑姐的好感噌噌的涨了不少,原以为人家威严霸气,很难相处,结果,帅起来后还很可爱。
果然,封白的眼底满是浓的化不开的星星,他媳妇儿就是帅啊。
……
彼此都认识后,除了柳苏源去厨房忙活,其他人就上了三楼的雅间,林家羽帮着送来茶水后,也识趣的退了出去,雅间里,只他们四人。
然后,就见宴明珠把外套扔在一边,袖子挽起来,高跟鞋脱掉,那姿态,真是……说不出的随意洒脱,换一个人来说,或许就是不雅粗鲁,但她做起来,偏偏那么理所当然。
宴暮夕怼了句,“姐,你越来越接地气了。”
宴明珠端着杯子喝了口茶,眼神都没给他,“你不也一样?”
宴暮夕想了想,没羞没臊的笑起来,“呵呵呵,我那不是接地气,我是烟火气,姐,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让我更烟火气浓烈点?”
“什么忙?”宴明珠一副对他爱答不理的样儿。
宴暮夕看了眼柳泊箫,语气十分腻歪的道,“你帮我和泊箫批个证呗。”
“嗯?什么证?”
“当然是结婚证啊。”
宴明珠似笑非笑的瞅了他一眼,“泊箫答应你了?”
宴暮夕得瑟的道,“那是肯定的啊。”
他话刚说完,打脸就来了。
柳泊箫道,“明珠姐,你别听他瞎扯,我什么都没答应他。”
封白不客气的取笑起来。
宴暮夕那个哀怨啊,“泊箫……”
柳泊箫不理会他,看着宴明珠继续道,“我今年才读大一呢,毕业前,不会考虑婚嫁的事儿,学校也不会允许。”
封白落井下石的接过话去,“说的没错,帝都大学的学生在校期间,不能结婚,我爸亲口跟我说过,这条规矩,就是他上任后定的。”
宴暮夕凉凉的看向他,“姐夫,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封白比宴明珠大几岁,俩人曾经也都是帝都大学的学生,封白读研时,宴明珠读大一,追求的人多的犹如过江之鲫,他肯定紧张啊,就想赶紧娶回家去,但宴暮夕拦着不让,非要等他姐毕业再说,那几年,他别提过的有多提心吊胆了,这种煎熬,没道理他受了,小舅子就不受。
所以说,报应不爽。
封白一脸得意,嘴上却还在装无辜,“报复?我为什么要报复你啊?你难道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儿?”
“呵呵……”
封白也不惧,淡定的品茶。
宴暮夕眼眸转了转,看着三人,“行吧,不领证就不领证,但订婚总可以吧?帝都大学总没有也禁止学生订婚的规矩吧?”
封白笑眯眯的道,“也许就有呢,我回头问问爸。”
“让封伯伯临时加上?”宴暮夕哼了声。
封白被戳中心思也不觉得尴尬,笑得越发得意,有个当校长的老子,平时不觉得,这会儿才发现真是好用啊,“临时加也不是不行,时代在发展嘛,规矩只会越来越多……”
宴暮夕眯起眼,“姐夫,你确定吗?”
封白脊背一凉,意识到自己可能得意忘形了,咳嗽两声,摸棱两可起来,“也不是太确定,毕竟,握有大权的是我爸,也不是我。”
宴暮夕这才放过他,目光灼灼的看向柳泊箫,“泊箫,我们先订婚好不好?等你毕业再领证。”
柳泊箫敷衍着,“这些事儿以后再说。”
宴暮夕委屈的道,“为什么要等以后?现在正是机会不是吗?我姐在,让她同意了,这事儿不就能定下了?”
柳泊箫微微一愣,在他眼里,长辈原来是他姐吗?
宴明珠心口则酸了下,脸上的表情倒是严厉了些,“蠢,还定什么定啊?你眼睛刚才瞎了?泊箫镯子都带上了,我那不是已经帮你把媳妇儿定下了吗?还要定几次?”
闻言,宴暮夕顿时大喜,被骂了,却笑得眉眼弯弯,亲手给他姐倒满茶杯,“姐,你果然是我亲姐。”
宴明珠嫌弃的哼了声,“若不是亲的,你这样的弟弟,有多少我扔多少。”
“姐真威武。”
“滚一边去。”
封白闷笑,若说在这世上,还有谁敢暮夕脸色看、事后还不担心被报复的,也就他媳妇儿了,喔,以后还得再加上一个柳泊箫。
柳泊箫这会儿摸着手腕上的镯子,有点欲哭无泪,就这么被定下了?她还以为只是单纯的见面礼呢,虽贵重了些,但依着人家的身份,也不能送便宜的,然而现在,这镯子成了订婚凭证了,那就烫手了。
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宴明珠打趣的朝她看过来,“货物既出,概不收回。”
柳泊箫,“……”
三更 气氛融洽
等上菜的空当里,四人闲聊着,气氛很随意亲和。
宴明珠身上早已没了那股迫人的威严气场,看着洒脱的很,她想到那块牌匾,于是问柳泊箫,“归去来兮这个名字可是有什么说法?”
她问的很自然,问完,又十分坦然的补了句,“我读书少,尤其是古代诗词文献。”
柳泊箫当真有些羡慕她的这份坦然,不是谁都能这么气定神闲的暴露自己的短处,寻常人都知道要遮掩,更别说她这样身居高位的,可她完全无这方面的顾忌,随心所欲,她不由生出几分钦佩和向往,“这个名字,是取自陶渊明创作的一首抒情小赋,归去来兮辞,也是一篇脱离仕途回归田园的宣言。”
“喔?”宴明珠起了兴致,“能给我背几句听听吗?”
柳泊箫点点头,选了一段,“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
宴明珠等她停下,很直白的道,“一个字都没听懂。”
柳泊箫,“……”
封白十分正经的道,“我也是哎,这古代人说话就是难懂,好好的说大白话不行吗?”
宴暮夕鄙视的瞥他一眼,为了讨好他姐,睁眼说瞎话到这份上,也真是出息了,帝都大学的文凭是假的对吧?
封白装的很像,一点心虚都没有。
宴明珠仿佛没听见,问柳泊箫,“能帮我解释下这话的意思吗?”
“当然……”柳泊箫清了下嗓子,“我刚才念的那一段大体意思就是,回去吧!田园都将要荒芜了,为什么不回去呢?既然自己的心灵被躯壳所役使,那为什么悲愁失意?我明悟过去的错误已不可挽回,但未发生的事尚可补救。我确实入了迷途,但不算太远,已觉悟如今的选择是正确的,而曾经的行为才是迷途……”
宴明珠听的出神,“这是陶渊明辞官归隐时作的吧?”
“对,写了他的一些官场感受和对人生的思索,表达了他洁身自好、不同流合污的精神情操。”
宴明珠勾起唇角。
宴暮夕问,“姐,要我请书法大家写一副挂在你办公室吗?”
宴明珠摆手,“还早。”
闻言,宴暮夕变不说话了。
柳泊箫敏感的察觉到他心里应该有些失落,失落什么呢?他难道不愿他姐姐在哪个位置上吗?
封白会调节气氛,转了个轻松的话题,说着说着,就说道昨晚柳泊箫给封家送的那些小咸菜和牛肉酱上,谈起吃的,他眉飞色舞,比宴暮夕那个吃货界的大魔王都兴奋。
等到柳泊箫答应,走时给他每一样装一坛子时,更是感激不尽。
气氛融洽了,菜也端上来了。
第一道是炝排骨,浓油赤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菜是林家羽亲自端来的,也替柳苏源传了话,让他们吃着,他就不上来了,柳泊箫作陪就行。
这样的安排也合情合理,柳苏源是长辈,昨天凑在一起吃喝,那是为柳泊箫得了冠军庆祝,今天他再坐这里,就显得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