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真正的战场带给余温的冲击力太大了,石油好像真的不要钱,咣咣的往身上倒,整整燃烧了三四个小时,一股莫名的味道飘荡在上空。火光不停的刺激眼睛,闭上眼都是火焰的形状。
余温走过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狂吐,原来火化人是三四个小时都烧不尽的,牙齿,骨头,黑的,白的,红的,到底是什么颜色,根本辨认不出来,也不敢仔细辨认,只有跪在地上狂吐,吸进鼻子的味道,搅得胃翻江倒海的难受。
杨帆知道余温去哪里时,已是半个月后,余温在战前发来报道,杨帆在手机端看到消息,吓得手一哆嗦,他的同事只说他出差几月,没想到是到战场出差。
余温拒绝了杨帆一切的联系方式,杨帆同样生气的切断了和余温的联系途径,杨帆看了两眼新闻,被枪声吓得又一哆嗦,把手机扔到沙发上。
三年,一千多天,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忙起来日子一眨眼就过,想念起心里的人来,那就是一眼一万年了。
杨帆坐在美食街的街头,点了一碗酸辣水饺,热的鼻尖冒汗,对面的人起身离开,一个女生眼疾手快的跑过来占座,同行的男生拉住她的手,说“别坐,还有那人的余温。”
杨帆夹的饺子掉进碗里,低着头,使劲的压帽子,半张着嘴,一团饭压在嗓子眼,下不去,上不来。心头突然涌上的情绪卡在饺子堵住的嗓子眼,杨帆再次使劲的压帽子,试图把嗓子里的饭压下去。
杨帆转头往旁边看,斜视了一眼这对情侣,男生正在拿着长宣传单页给女生扇风,女生站在男生身边,下巴盯在男生的胳膊上。
想念一个人不需要白天还是黑夜,只要心里有他,随时随地有一点关于他的事,都能联系的上,往事也随之排山倒海的袭来。
杨帆抵不住回忆,站起来离开,他只想走走,走到哪里都可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杨帆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两边的树,一边红似火,一边青如松,是梦吗,这是哪里?杨帆两指并拢,不停的叩打自己的额头,电话那头传来助理的日程安排。
“哎呦,你这地可真够难找的。”二十分钟后,出租车赶到。杨帆坐在出租车后面回头望,路边的风景往后倒,火红和翠绿的两条平行线在路的尽头交汇。
杨帆不想问这是哪里,秋天的风有点凉,下次站在凉风中看着美景,悲秋的情绪定将会淹没自己,见过一次就好了。
天下的司机都好像是从一个培训班里出来的,先从平常小事跟你聊起,聊着聊着就变成看国家大事,点评一下又转到国际新闻,指点江山的语气好像明儿就要去联合国上任一样。司机聊去中东局势,战地记者,杨帆点头说是,晃了神,瘫在座椅上放空自己。
活动发布会上,又不知是谁,提了一嘴思念,杨帆奔溃了,本来努力的不去想一个人,结果生活里全是他排兵布阵下的局,到底是那个天杀的,给他取了这么个容易被人提起的名字。
杨帆躺在酒店的床上,精疲力竭,顺手掀过被子,被子被下午的日头晒得柔软,还留有阳光的温度。杨帆一脚踹开被子,又接着用脚把被子勾起来,全身缩进被子里。
杨帆梦里想起了下午看到的街景,梦见自己在两条路上走了很久很久,一阵风吹来,颜色的不同的树叶哗哗的落在一起,而自己像蒲公英一样飘在天上,飘了很久很久,很久很久,醒来一身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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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未寄出的信》
-------内心独白
你什么时候回来,不是只替朋友出差几天吗?我给你保卫室的大爷好多钱,说,只要你回来,就给我打电话,可他每天给我的消息就是,你还没有回来。他打听到你出国了,好像是战场,我艹,我怎么能相信他的话呢,肯定是你散播的谣言,故意让大爷传假话气我。
我肯定不会信的,我那么聪明。
——杨帆
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对我们有偏见,为什么鄙视我们吗?
因为他们觉得我们太乱了,都是荷尔蒙迸发的年龄,我们总是管不好自己身上的二两肉。于是,一颗老鼠屎,坏掉一锅汤,不了解我们的人,听到我们的身份,总以为我们是纵欲,堕落的坏人,我们给众人这样的印象,怎么敢呼吁他们了解我们,尊重我们,毕竟,我们连自己都无法尊重自己。
这不怪你,青春的荷尔蒙太过折磨人,你还是个孩子,这我是知道的。
请快快长大吧。
——余温
余温,我们之前也曾打的头破血流,家里一片狼藉,也曾冷战到底,誓死不理对方,我也曾因为你的学历和台上闪闪发光的背影而深感自卑,但我可以拿我的生命,我的一切向你保证,我自始至终都未曾爱过另外一个人,从未。
——杨帆
再好的蛋糕,不是你的,你也不能去切
我今天在国外吃了份蛋糕,下午就牙疼了,我去一个医疗诊所,等待的时候,去做了一项检验,他们根据我的牙齿推算出我的年纪,哇哦,我比你大三岁哎,我原谅你了,毕竟我比你大三岁,三年前的今日,我也曾切身体会过荷尔蒙在体内乱窜,热血沸腾的日子。
好啦,不要伤心了,我出国几日,这几年就不和你一起长大了,不要再吃蛋糕了,对牙不好。
——余温
秋天的桂花开了,真香啊,淡淡的香味往鼻子里跑,躲都躲不过。我最近在一个剧院排练话剧,和你一样,坐着公交上下班,公交停在站牌的时候,上来一个男生,明明有很多位子,他依旧站在门口,站了好多站,我招呼他过来坐下,他摇摇头,过了几站,有个女生蹦蹦跳跳的上车,拥入男生的怀抱。
公交在你的电台门口停了一站,后门开关的时候,放进来不少花香,如果你没有离开,花香和你应该都会进来吧。
——杨帆
在国外闻到了桂花香,现在国内也是桂花飘香的时节吧,愿我们能共同闯进同一片风的怀抱。回家的日子遥遥无期,我好像爱上了漂泊,像浮萍一样飘荡的日子,见识了好多好多,如果你有空又感兴趣,我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余温
我们总有争吵,但有人欺负我们的时候,总会枪口一致对外。
你看,又有人抨击我了,
可,孤身奋战的日子,我软弱的像一滩泥
——杨帆
我想给你说点不敢说的事。
你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们班有个高高瘦瘦,体育课经常喊我蹲在阴凉里下棋的男生吗,那时你还没和我一班,估计不认识他。他就坐在我侧后面,我时常忍不住回头找他聊天,我知道他喜欢漂亮女生,我也知道我喜欢你,但我就是抑制不住大脑的想法,想和他玩,每当他走过我身边,带起的那股风,我都会使劲全部的嗅进鼻子里,我想看他笑,想和他玩,想疯狂的走进他。
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脑子就是抑制不住那种想法,到最后,我快被折磨死了,主动申请调位,到最后分文理科的时候,为了和你坐在一起,选了我不擅长的文科。
当时的你,和那时的我一样吧。
这些年,靠笔杆子吃饭,也写了许多违心的东西,毕竟我不写,就会有人替我写。你看,我也不是个纯粹真诚的人。
——余温
今年冬天,我去了一次东北,东北的雪依旧那么厚,那么大,站在高处白茫茫一片,当年和我一起在雪地上打雪仗的人呢,怎么没有人可以肆无忌惮的在雪地里摔跤了呢。
雪好大,楼下的小孩堆着雪人,真吵闹。我坐在暖气旁昏昏欲睡,和我坐在一起的是几个七老八十的大爷。
余温啊,我最近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努力挣钱,等你回来。
真想快点老去,老了之后,我们扛着一麻袋钱找个犄角旮旯买的楼,告诉所有人,我们是结过婚的,只不过老伴去世了,来这里养老。当时候我们一起坐在墙头下晒太阳,掏耳朵。如果那个地方与世隔绝就更好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同性,什么是歧视,只是单纯的以为我们是丧偶的可怜老头,可能到那时候,我们也没有力气在床上扑腾了,没有关系,我们还有大把大把的回忆,再说,谁又规定爱情只属于年轻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