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夜冥蹦跳着来到阮清歌面前,旋转两圈,一股栀子花香气飘荡而来,他一脸喜气道:“这身装扮不多吧!博眼球必需品!自从那日我反串后,觉得这般揽客真好,隔壁家的裁缝店都向我要设计图,我俩关系现在可好了!”
阮清歌闻言,眼眸轻转,她上下打量着司夜冥,一丝想法在心中敲定,却是并未言语。
她抬眸扫视着周围,询问道:“媚琴呢?”
“哎!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那日你不是去寻了叫安梦生的小子?那小子半路跑了,媚琴受伤,哦!是心伤你造吗?时刻担忧安梦生,现下正卧床不起呢!”
司夜冥满脸叹息道。
“咳咳!苏姑娘来了?”不远处传来粱伯的声响,手中正端着食盒。
“许久未见,粱伯可是安好?”阮清歌上前接过,将之搀扶,顺势查探脉搏,发现一切安稳,这才放下心来。
这些时日,粱伯皆是在后院养花种草,怕是梁媚琴生出这事,他才出来照料。
粱伯点头,道:“好!一切都好!就是媚琴那孩子不吃饭,你去看看吧!”
“好!我这就去!”阮清歌将之松开,抬起脚步向着后院走去。
后院假山水流涌动,发出‘哗哗’声响,院落被粱伯打理的井井有条,绿意葱葱。牵牛花藤攀爬在篱笆上,花开正艳。
一侧花圃中正种植着倾颜所需要的草药。
阮清歌忽而想起刚刚司夜冥所说的彩妆套盒,一会要问问那家伙。不过有司夜冥在,阮清歌确实是省了许多心,毕竟,上位者,只要有一群卖力的忠诚手下就够了,凡事无需亲力亲为。
不多时,阮清歌踏上楼梯,来到一处厢房门口,走廊内极尽漆黑,只有若隐若现的月色暗色顺着转角窗沿照射其中。
内门毫无声响,阮清歌抬手敲击,回声自走廊内流传,十分空旷。
“不吃!不吃!我不吃!”
屋内传来梁媚琴咆哮声响,阮清歌眉宇一皱,抬眼望去,道:“人是铁饭是钢,三日不吃饿得慌,你这般伤身,可是对的起粱伯?”
梁媚琴闻声,身形一顿,翻转个身,将身子对着窗内,愤然道:“你走!我不要看见你!”
话音刚落下,身后忽而传来一声‘轰!’响,大门硬生生被阮清歌踹开。
“你滚啊!我不要看见你!”
梁媚琴起身,抄起身侧花瓶便是向着门口砸去。
“小姐!”身侧三个丫头连声呼喊,小桃眼底一暗,抬起软鞭将花瓶抽向一侧。
巨大声响惊扰到正上楼的粱伯,他脚步蹒跚上前,看到的便是碎在阮清歌脚边一地的花瓶碎片。
“你这是做什么?来人是梦梦!”
粱伯山前,站在门口喊道。
梁媚琴怒气冲冲看着阮清歌,随之转身背对抱起手臂,道:“我知道!我就是不要看见她!”
粱伯十分疑惑,道:“你这孩子气什么?是安梦生那小子跑走,你当初要见人家,若不是苏姑娘牵线搭桥,也不会生出此事,怎地还怪罪在苏姑娘身上了?”
阮清歌垂眸看着被碎片划伤的手背,抬手放在唇边,舌尖轻舔,口腔中满是血腥之气,她侧目看向粱伯,道:
“粱伯,这处无需担忧,您先回去休息,一会我再去看望您。”
粱伯犹犹豫豫,在瞧见一脸暗色的阮清歌之时,他叹息一声,道:“好吧!我走。”
而粱伯走远之时,口中依旧碎碎念,‘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这是做什么啊?不就是个男人?’
直到那声音走远,阮清歌对着身侧三人示意,抬脚走入其中。
在黑暗中,阮清歌垂眸看着梁媚琴的背影,心中满是怅然。
“你若是有气,便撒出来吧,我没有怨言,但是,你要告诉我是因为什么。”
第五百七十四章 身份败露
“我不想看见你,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梁媚琴冷声道,连个眼神都不曾给阮清歌。
阮清歌十分气愤,这种不知名的罪名扣在头上,她当真无计可施。
可梁媚琴究竟是因为什么生气?当真是因为安梦生跑了,她便将罪责怪罪在她身上?不,不可能,梁媚琴根本不是那般小气之人。
“你到底是怎么了!”
阮清歌伸手,拽住梁媚琴肩膀,向后拖拽,待后者转身之时,早已泪流满脸,泪水模糊了视线。
梁媚琴十分倔强抬起手臂擦拭着泪水,怒喊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我再也不要看见你!再也不要!”
怒喊中,梁媚琴抬手推动着阮清歌的手臂,阮清歌后退,隔着许远瞧去,看着伤心欲绝的梁媚琴,心中却是生出一丝怜悯。
然而她的话语更是让阮清歌疑惑。
“我骗你?我骗了你什么?”
梁媚琴抬起眼眸,期期艾艾看去,眼底闪烁,那深处却好似毫无焦距一般。
泪水像是断了弦的珍珠一般,不断顺着面颊向下滑落。
阮清歌心有怜惜,抬手想要擦拭,却是被梁媚琴一手拍掉,“你别碰我!”
忽而阮清歌心中升起一丝恼意,若是她真有错,也就罢了!现在一丝头脑摸不着,就这般对待她!公平吗?
只见梁媚琴十分粗鲁擦拭着面颊,一张俏颜本就粉黛未施,这几日怕是没有精心打理,正值春季,十分干燥,面容已经泛红起皮。
“你这般到底是作何?刚刚你说我欺骗你?到底是什么?”
阮清歌压制着心中怒意,咬牙道。
梁媚琴冷笑道:“说什么安梦生?!不过就是你易容得来罢了!你从未与安梦生一起出现过,你究竟是谁?”
“我就是苏梦!”阮清歌冷声道,那心底却是一阵疑惑,究竟是哪里出错?让梁媚琴心中起疑?
“呵!你不用狡辩!那日生出之事我便知道,回来丫头与我道来,那小丫鬟出现在你身侧,那原本应该是你的丫鬟,怎么可能出现在安梦生的身侧?除非你也在周围!”
阮清歌闻言,心思千回百转,她最终闭上眼眸,沉声道:“不错,那安梦生确实是我。”
梁媚琴闻言,整个人呆住,若是是自己胡思乱想,那也就罢了,毕竟没有得到结果,可现在事实铁铮铮摆在眼前,她整个人不知所措。
她忽而仰头大笑,“哈哈!蠢!我真是蠢!竟是都没瞧出!以往也没有发现!你走!你给我走啊!我再也不要看见你!”
阮清歌却是不为所动,双手紧握成拳,站在原地看去,那眼底神色亦是闪烁。
她深深闭上眼眸,道:“对不起媚琴,我没想到这件事在你心中会留下这么大的创伤,我亦是没想到,你…”
她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安梦生之时,乃是我当初在宫中的身份,我自是有原因才会那般,男子身份好办事,却是没想到你会中意,我那夜那般道来,亦是与你见面,不过是想要断了你的念想,语气痴痴等待,不如决然,你说呢?”
阮清歌抬起眼眸看去,果真瞧见梁媚琴渐渐安静了下来。
阮清歌这般,亦是有她的缘由,梁媚琴本就是心性单纯的女子,敢爱敢恨,有什么就说什么,亦是她来到这里为数不多的友人之一,她不想因为这般失去。
阮清歌瞧见梁媚琴不为所动,道:“安梦生之事,算我对不住你!我亦是不想伤害你,你不要这样了好吗?”
阮清歌上前,抬手擦拭着梁媚琴的面颊。
后者想要拒绝,身子微动,最终还是停了下来,浑身僵硬,仰起头看向阮清歌,道:“真是这样?”
阮清歌点头,叹息一口气,抬手搂住梁媚琴肩膀,将之揽入怀中,柔声安慰道:“若是因为这事我们情谊散尽,你不觉得可惜吗?真是我无心之失,若不是那日发生那般事情,安梦生之人早已消失在这事上。”
梁媚琴抬手,拦住阮清歌腰身,深深在她胸前呼出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对不起梦梦,刚刚我不该那般对你。”
阮清歌将其放开,轻笑一声,道:“既然我们开诚布公,那你便叫我清歌好了。”
“清歌?阮清歌?!安阳郡主阮清歌?!梁…”
梁媚琴吃惊大喊,阮清歌抬手比了个禁声动作,只见梁媚琴双眼圆瞪,下一刻立马退后,捂住双唇,想要跪拜行礼。
阮清歌连忙将之扶起,道:“你我无需这般多礼,那只是我另外一个身份罢了,记住,在你这里,我永远都是苏梦,你的梦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