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俪君:“……”
她还想再努力努力的。
可她也知晓云修说一不二的做事风格,只好转身离去。
临走时,还扫了眼站在原地,耷拉着脑袋,正垂头丧气感叹人生无望的沈清平。
门关上,吱呀声拉回沈清平的思绪。
她捧着手里的药碗,见云修身边已经留下了王俪君的药,小声地开口:“公子,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给你熬药了,虽然,我的成品没办法跟王姐姐相比。”
任务她完成了,就是效果不好。
总之,诚心诚意这一项她还是完成了的,希望云修能够看在这个份上,把心里对她的不爽稍稍减弱一点。
沈清平不得不分神地感叹:这年头,为了活命,都不容易啊。
云修冲她招了招手。
被这般对待的次数多了,沈清平只需一看到他这个动作,就知晓是让她过去的意思。
她在心内无声地叹了口气,默默地吐槽了一遍云修这霸道狂拽的作风,还是认命地捧着忙活了一早上的失败品,去到他身边。
云修张开双腿,将她夹在双腿之间,大掌,按住她纤细如脂的手腕,将她捧着的药碗往前一送,而后,他一手扶住她不盈一握的小细腰,将其固定住。
沈清平:“……”
这姿势,有点危险啊。
她僵硬着身体。
若非跟云修亲密的举止做得多了,她还真的无法习惯他时不时的近距离接触,隔着衣衫,她能准确感受到云修掌中的温度。
他闻了闻汤药,嫌弃地蹙起眉头,“是挺难闻的。”
沈清平老实巴交地点头,在云修面前,她总会表现得特别乖巧,这一点倒不是她刻意为之,而是源于她内心深处对他的恐惧,“……嗯。”
下一刻,他突然低下头来,启开薄唇,唇瓣贴在瓷碗边沿,将汤药喝了一口。
药一入口,他的表情更嫌弃了。
沈清平:“……”
他会尝她熬出来的失败品,实在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很有自知之明的把药碗拿开一段距离,伸出手掌,挡在云修面前,扯出羞愧的笑容来,“公子,你还是不要委屈你的胃了。”
说罢,沈清平伸手指了指摆放在一旁,正冒着热气的黑乎乎的药,“……还是王姐姐的比较好。”
话音刚落,她的手腕被大力捏住。
沈清平眼眸放大。
手腕有点疼啊。
果然配角的待遇,就是如此悲催。
云修抬眼,俊雅绝伦的面庞蒙上郁色,目光如狼一般凶狠危险地锁定住她,眸中夹杂着一丝偏执而**的执拗,“什么时候,你能做我的主了?”
第60章 其他类型穿成女配心慌慌
糟糕!
她好像触及到了云修不能触碰的地方。
跟在云修身边也有了一段时日,沈清平从最开始在书里自以为所了解到的云修,到目前为止发现人设完全不同的云修,算是有所了解的。
小说里的云修,因为她在看书时,作为拥有上帝视觉的读者,主角的城府都能从小说里面体现出来。所以,小说里的云修,其实很好懂。
然而,眼前的云修,心思诡谲,深不可测。
你永远都不可能猜得到他在想什么,有可能上一刻他还在跟你云淡风轻的谈天说地,下一刻,你那细细的脖子就会被他毫不留情地捏在手里。
而沈清平的话,算是踩到了他不能触碰的点。
这一点,倒是跟书里的云修找到了相似之处。
谁都不喜欢被管束。
同理,云修也一样。
云修在书里就是无敌的存在,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随着自己的心意,不允许任何人中途篡改和阻止他的想法。
包括他的那些后宫女主们。
毕竟这种种马文设定的男主,在后宫们面前,都是没有遭受过反抗的。
因为文里的所有女性角色,无论平时再怎么聪明伶俐,应对外人和对手的时再怎么游刃有余,一到男主光环的面前,所有的理智和聪明统统粉碎成齑粉。
迎上云修冰冷难测的眼神,沈清平面色一白,身体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云修握住她的手腕,控制着她的动作,在沈清平的害怕下恶劣地勾起唇角,眼睛也不眨地将这碗苦味夹杂着道不明怪味的汤药一口一口喝下。
沈清平咽了咽口水。
她有点担心云修的胃。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正确的。
当晚,云修便难受得上吐下泻。
而王俪君的院子突然热闹了起来。
王俪君能够顺利地接近云修以后,在她离去不久,云修便让戚管事去库房里找了奇珍异宝送到她的院子。
王俪君捧着玛瑙手串,仔细瞧着玛瑙的光泽。
作为王俪君的贴身丫鬟,环佩看到自家姑娘得了眷顾,想到回来时接到的那些小恩小惠,也由衷地高兴,“姑娘,看云公子对你这般上心,想来你距离留宿在临渊阁不远了。”
王俪君抬高头颅,“单单是留宿怎么行?”
环佩:“姑娘的意思是?”
王俪君嘴角弧度扩大,将玛瑙手串丢到一旁,又拿了一支紫玉流苏簪在手里把玩,她的眼眸中,倒映出样式别致又打造精心的流苏簪,“将来,我就是寂云庄的女主人。”
她更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云修的造化会越来越好。是以,只要她抱紧云修,等待着的,必然是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
……
沈清平正准备睡下,就听荔枝说了临渊阁的情况。
呜呜呜……
难怪她从云修那里回来以后就提心吊胆的,合着弄了半天,她这是未卜先知啊。
之前看着云修将药物喝下,沈清平就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过去,果然,晚上就出事了。
也不知道云修会不会把一切责任怪在她头上?
唉……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绿珠着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心里对这个主子的怨言越来越多,她一边在暗骂沈清平是个没脑子的,一边摆出一副为沈清平担忧到不行的模样。
“姑娘,这下可如何是好?”
“……”
沈清平哭丧着一张妖艳贱货脸。
她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绿珠两手一拍,看起来比沈清平这个正主还着急,完美的演绎了什么叫做皇帝不急太监急,“沈姑娘,你跟公子之前的事还没过去,这下又闹出来这事儿,我看呐,你还是别睡了,快去临渊阁给公子请罪吧!”
沈清平正有此意,她立即起身,让荔枝找了件素白的狐狸毛斗篷披风披上,也来不及装扮,素面朝天地踩着木屐小跑出去。
一路上,晚风吹动她的青丝和裙衫,脚上的木屐踩在坚硬的地上,在静谧的黑夜中发出哒哒哒的声响。
等她马不停蹄地赶到临渊阁,见到满面苍白,冷汗直冒,一手捂着阵阵绞痛的腹部的云修时,心虚地站在原地。
沈清平的两只小手交叠在一起,忐忑不安地垂下脑袋。
由于太过心虚,她用斗篷披风的帽子盖在脑袋上,目光从进屋开始,也不敢看云修,只好盯着地面。
这一看,就看到了穿着木屐的小脚丫。
出来的太急,忘了换鞋。
云修盯着乖巧的沈清平,她这副模样,倒是让人看着生出几分怜惜之意。
注意到她穿着木屐的粉嫩小脚丫,他望了一眼窗外浓重冷寂的夜色,看着被冷风吹拂得在房内飘动的幔帐,开了口。
“过来。”
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一丝虚弱。
沈清平听了,更忐忑了。
说话的嗓音变成了这样,说明这一碗下去的威力不小。
沈清平怂的不行,在不能忤逆男主的情况下,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床榻边,站立在他面前。
一走近,他的虚弱和苍白便看得更为清楚。
肉粉色的唇瓣微张,她想起一事,立即从衣袖的暗袋里将一颗用丝巾包裹住的褐色药丸拿出来,手指掀开薄薄的丝巾,将药丸放在掌心,“云修,这是止痛药,你要不要吃?”
这是她身上唯一的一颗止疼药。
是卫济给她的。
她负荆请罪时,没有派上用场,特别感念卫济的恩情,又觉得这颗止疼药说不定哪一日能用上,于是就贴身带在身边,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在云修身上了。
不过用在他身上,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