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164)

泗水附近驻扎了近万数的范阳兵马。

亲自给坐在简陋堡寨中的项南端上精心熬制的肉汤的堡长,脸都绿了,肉汤碗差点摔在地上。

滑州或许不会完了,他这个堡寨肯定是保住不了,万数兵马一起袭来啊.....

窄小屋子里站着的都是白袍军的将官,他们神情或者惊讶或者凝重,并没有畏惧。

“他们是刚安营吗?”项南平静的继续问细节,自己接过堡长还攥在手里的汤碗。

陈二想了想,摇头:“不是,我查看马粪可以得知,至少已经五日。”

“这可不像范阳兵的做派,安营扎寨歇息一两日足矣,五天了大军还不进入滑州境内,可见......”项南将肉汤喝了口,“他们的目的不是滑州。”

不是滑州,这么多兵马聚集是为了什么?将官们对视低声议论。

项南将肉汤几口喝完放下:“我亲自去看看。”

.....

.....

夜色里的营地并没有沉寂,不时的有兵马进出。

“白天的时候,兵马就一直这样奔驰。”陈二低声说道对匍匐在地上的项南指点,“他们出去后就有兵马回来,看起来是在换岗。”

但这附近有什么防备的地方?

“他们在守着泗水。”项南道,“他们的目标果然不是滑州。”

但为什么守着泗水,过了泗水是哪里?沂州!昭王!项南醍醐灌顶。

留下斥候盯着这边大营,项南回到了堡寨中。

“都将,你的意思是说,安康山要杀昭王。”听了项南分析,将官们说道,“这些兵马是要去沂州的?”

“皇帝驾崩了,陛下还有三子,太子在京城,昭王在沂州,鲁王在麟州。”项南道,“安康山肯定要斩草除根,这些兵马要么是要去沂州,要么是攻打沂州兵马的后援。”

将官们神情凝重:“都将,我们要怎么做?”

项南轻轻抚了抚白袍:“我白袍兵就地杀贼,贼既然来了,当然就地杀掉。”

.....

.....

敌袭的警示传来时,孙哲并不在意。

大营外三层兵马戒严泗水,就是为了迎接敌袭。

“半夜来偷袭的宵小。”他高卧闭目裹被不屑道。

但很快信报说第一层兵马被击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来者的描述。

“大人,约有有七千多人,皆身穿白袍。”有将官疾步进来道,“应该就是他们说的白袍兵。”

孙哲翻身坐起来:“人数不少啊,胆子也不小,竟然敢来偷袭我的大营,怪不得能把把那些家伙吓的望之而逃。”

嘴上说的厉害,但并没有什么害怕,只有几分兴趣。

“我瞧瞧这些披麻戴孝的都是什么玩意。”

孙哲在一众兵将的拥簇下穿着睡袍直接走出了营地,站在高高的车驾上能看到前方厮杀的军阵,跌落的火把,燃烧的军旗枯草,在夜色里撕开一片,一片中白袍反衬着火光,恍若刚烧出的白瓷一般耀眼。

“是很古怪好笑的打扮。”孙哲捧腹哈哈笑,但看着看着他脸上的笑散去。

冲过第一层兵马,先锋的骑兵们已经散去,刺目的白袍是一个内空外方的军阵,脚步声阵阵,地面震动,不断的冲击着自己这边的军阵。

兵器的寒光血肉的飞溅。

自从走出范阳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凶悍的大夏兵马,孙哲面皮跳了跳,怪不得田呈让兵马撤出滑州,真要在这里要折算元气,就没有办法去抢沂州的大功了。

不过.....

“不用理会他们,他们再凶悍,人数少。”孙哲道,“待拼不过自己就会退。”

他可不是只孔武有力,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防守,万数兵马不需要主动出击,而是等这些飞蛾自投罗网。

众将官应声是,孙哲打个哈欠准备转身回去继续睡觉,但就在转身的那一瞬间,眼角闪过一道白光,那是一个白袍手握长枪跃马入阵,四周五个范阳兵瞬时被长枪挑起,然后又重重的落地,地上燃烧的火把砸的四溅,如同烟花绽放在那白马白袍四周。

他是夜色天地间最明亮的所在。

孙哲看到了他的脸,孙哲的眼如星星般亮了,他发出一声嚎叫。

“项南!是项南!项南!”他喊道,人就要从高架车上跳下去。

还好四周的兵将及时的拉住,不解的喊大人。

孙哲不与他们解释,只看着那边在军阵中厮杀的白袍小将,大喊:“取我披挂兵器来,我要亲手斩了他!”

这太突然了,先前的稳重淡然呢?众将纷纷劝“大人,不能以身涉险啊。”

孙哲丝毫不听,亲兵们取来了披挂,孙哲跨上马:“杀了他,我要杀了他。”举着刀号令,“今晚不许放走他!绝不放他走!”

他举着刀纵马冲去,亲兵们纷纷跟上护卫。

众将们也只能跟随,又因为孙哲那句不许放走这些白袍兵,而开始调兵。

整个大营包括远处的兵马都开始涌动,大地上震动一片。

.....

.....

“范阳兵的大营被人突袭?”

裹着衣袍靠着树歇息的李明楼立刻醒来,看着被带到面前的斥候。

第八十三章 从远处飞来的箭

斥候点头应声:“打的非常激烈,整个大营包括在外布防的兵马都调动了。”

能将整个兵马都调动,袭击的兵马人数很多吗?最少也要万数人马吧?

“滑州有这么多兵马?”方二问。

“不一定是兵马多。”李明楼道,“应该是白袍兵。”

能让范阳兵望白袍而逃,这悍名不是喊出来的,而是血肉打出来的,这般凶悍的兵马,得知范阳兵在附近驻营,定然要来杀敌。

“那我们....”方二道。

这真是意外之喜,老天,竟然也会助她了?

“我们当然是助他杀贼,借他杀贼。”李明楼已经站起来,双眼在暗夜里闪闪亮,抬手号令:“杀过去。”

暗夜的地面上一个个身影翻起,马匹聚拢,火把点亮轻甲简行,化作一条火龙向前方的暗夜扑去。

“杀!”

“杀!”

一个面容狰狞的范阳兵扑过来,手里的长刀刺穿了一个白袍兵,撕开这这边的阵型,他狂吼着跳进去,但下一刻两边长枪左右刺穿了他的身子,他脸上带着狞笑栽倒地上死去。

这边撕开的口子立刻被补上。

这样的撕裂补齐发生的越来越多,方阵已经明显的缩小了。

“都将。”两个将官汇集在项南身边,神情有些凝重,“他们的兵马越来越多了,我们的后路要被堵上了,现在不走,就走不了。”

项南握着长枪轻轻一点刺穿袭来的一个范阳兵:“不能走,现在走,我们才是死定了。”

这种厮杀对于别的大夏兵来说,早已经被打的崩溃而散,白袍兵作战不惧生死靠的就是一股锐气,一退锐气顿失,在这么众多的范阳兵面前必然一个都活不了。

两个将官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他们一路杀到现在并非一直都所向披靡,但这一次遇到的比先前所有的都难啃。

“那是,帅旗。”一个将官看到前方,失声喊道,春末夏初昼长夜短,夜色已经渐渐变青,蒙蒙青光里有一杆帅旗逼近,携带着更加凶猛滚滚的兵马。

项南横枪握在身前,看着帅旗的方向,但没有看帅旗,而是帅旗下的一个越来越近的身影,可以清晰看到他脸上的狞笑。

“原来是你啊。”项南脸上也浮现笑,“真是太好了,待我杀你。”

两个将官以及身边的陈二等兵大惊。

“都将不要以身涉险。”他们喊道。

项南看着前方:“我原本就要死在他的手里,今日死也不过是再死一遍。”

今日不死,他才是真正的逃生了。

说罢握枪刺挑两边或者正面扑来的范阳兵,劈山斩海直向那帅旗下的主将。

万数兵马的主将都亲自杀过来了,对方真是势在必得,那这一次应该是要全员战死了,两个将官心里反而变的透彻,这一天早晚会来的,虽然不想死,既然要死就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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