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骊歌不再说话了。
玄月见母亲没有异议,伸手从怀里拿出一把钥匙交给明骊歌。
明骊歌知道这是大统领府地下库房的钥匙。
玄家所有的财富都在哪里,而那些财富的支配权只有玄月一个人才能拥有。
明骊歌不再说什么了,她朝玄月点点头接过了钥匙。
此事定下后,玄月领着顾子瑜与青峰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回到他自己的住处。
回去的路上青峰忍不住问玄月,“爷,你为什么要说林芙蓉是盗行的人。”
“因为我想娶她。”
“……”青峰想了一会,“这就是爷的理由?那失窃的画怎么办?”
“那东西本是假的,寻自然是寻不回来,就算寻回来也不是圣上想要的,所以我决定随遇而安。”
“随遇而安!”顾子瑜不懂玄月为何如此洒脱,一个月的期限一到,这圣上肯定是不会放过明月山庄,到时候大统领府也会受牵连。
“师叔的意思是不去管它吗?”顾子瑜问。
玄月笑了笑,他回身望着顾子瑜说出心里话,“我只是想把温蓝娶进门而已,本来我是准备由着她多交往一些时日,可是你看她,厨房着了火她一个人往里面冲,现在还有人要暗杀她,再任着她在外面待着还不知道有多少危险等着她,我必须把她留在身边整天看着才行。”
最主要的是还有一个不知道底细的西子跟她同一个屋檐,这才是玄月最为担心的。
“原来师叔如此爱慕温姑娘,”顾子瑜说到这里有些歉意地拱拱手,“之前在密萝山我多有冒犯,还请师叔不要在意。”
玄月又是一笑。
照说,他之前可是在意的紧。
因为最终是他抱得美人归,这事自然就算了。
“对了,师叔与温姑娘成婚要不要通知一下温姑娘的父母?”顾子瑜问。
青峰一听连忙让顾子瑜打住,“万万不可,林芙蓉的父母要是来了,爷这边可就穿了帮,我们最好不要提林芙蓉的身世,就让她好好当候爷的义妹。”
青峰依然怕自己之前的事情败露。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了玄月,温蓝出来已经两个月,她父母肯定十分担心。
于是他决定写封信让青峰帮他寄到玉守村,告诉林芙蓉的父母她在京一切安好,让他们不要挂牵。
下午的时候,温蓝收到了一封信,这封信是一个陌生的小哥送过来的。
他敲开散养铁大统领的院门,把信交给三儿,说是有人让把这封信交给他的主子。
三儿自然把信交给了温蓝。
温蓝展开信,信上只有短短一句话:要想拿回你的钱,末时三刻一个人到望江茶楼来。
温蓝看着信,心想这小偷可够嚣张的,偷了她的钱还敢约她见面,怎么滴,他们也想取她性命?
温蓝揉团了那封信,本想扔掉当没看见不去赴约,但想想自己辛苦攒下来的钱,她又有点不甘。
但究竟该不该去她又拿不定主意,玄月带着顾子瑜与青峰不知道去了哪里,她现在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姐,信上写的什么?”三儿很好奇。
“没写什么。”温蓝看了看隔壁又让三儿去搬梯子。
“搬梯子做什么?”三儿又问了跟上次同样的话,他觉得只要这个姐姐搬梯子就没什么好事。
再说了隔壁是他们一直住的房子,现在似乎要搬出去了,应该没有必要随时查看吧,再说隔壁不是还住着一个林姐姐吗?
“我看看这信是不是隔壁写的。”温蓝回答,如果是西子写的,现在她应该正准备出门,因为末时快到了。
但是她为什么要约自己到一个茶馆里谈?照说他们这伙人想要再干掉她,直接过来就是,约到茶馆里岂不是更惹人注意?
难道是继续跟她谈合作的事情,他们对她提出的要求不满意,或者说是不同意。
他们还是想让西子亲自上阵。
那他们究竟想干什么,为什么非要亲自上阵?
等一下!温蓝又想到一个问题,上午木盒里掉出来的那张纸条,玄月说是盗行的人留的。
现在这个纸条上的人说想要拿回钱就去茶馆,这证明这纸条不是西子写的而是盗行的人的。
反言之,如果是西子他们写的,那证明他们这伙人是盗行的人。
盗行,偷鸡摸狗之辈,他们接近玄月?
温蓝觉得按此路分析依然是行不通。
算了,与其在这里瞎想还不如亲自去看看写信的究竟是什么人。
她让三儿不要再搬梯子,“算了,是不是隔壁写的已经不重要了,我决定去会会这帮人。”
说着,她把玄月给的短刀藏好,迈步向外走。
三儿连忙拉住她,“姐姐,你上哪儿去?”
“我要到望江茶楼去。”
“我跟姐姐一块去。”三儿说道,这两天他跟暖儿虽然不用干活,但是闷在屋子里十分的无趣,听温蓝说是到望江茶楼,他马上就动了心思。
但温蓝却为了难,信上那伙人可是要求她单刀赴会,带着三儿去她担心那伙人故意刁难。
例如不还她钱。
另外一方面温蓝倒是想带个人到身边,万一那伙人要取她小命还有个人帮她通风报信。
但她又担心三儿的安危。
“信上说让我一个人去,你想去的话能不能听我的安排?”温蓝问三儿。
三儿狂点头。
温蓝对三儿态度很满意。
她吩咐道,“等一下到了茶馆,我先进去你后进去,进去后你找个不起眼的地方坐着,如果听到我大喊一声三儿你就跑回来找玄大大统领。”
“找到玄大大统领后呢?”
“让他赶过去……看热闹。”
“好。”有热闹看自然是好。
末时三刻,温蓝带着三儿去了望江茶楼,因为是下午茶楼里的人很多,大家喝着茶嗑着瓜子聊着天一副惬意自在的样子。
三儿进了店后按照温蓝的指示寻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坐下,像模像样地让店小二上茶水。
温蓝则坐到了茶楼中间的一个位置上。
信上约她过来但并没有写明接头的区域与接头暗号,她只能坐等这帮人来找她。
但并没有人主动过来,除了店小二。
“这位姑娘,一个人过来喝茶?”店小二殷勤地问道,“您想来壶什么茶,是碧螺春还是铁观音?我们这儿还有上好的花茶。”
温蓝点了一壶花茶,然后想从腰间把那张纸条拿出来向店小二打听。
没想到她伸手往腰上一摸,腰上原先放纸条的地方空空如也。
纸条呢?
温蓝又在身上摸了一遍,这南朝的衣服没有口袋设计,除了钱袋能放东西的地方就只有腰带了。
南朝人的腰带有两寸来宽,腰带内有暗袋设计,放点银票信件之内的东西是很难掉落的。
但她的纸条却不见了。
我去,不会来的时候被那盗行的人偷了吧?
温带连忙站起来四下打量,寻找这茶楼里的可疑人员。
对面坐着的两个猥琐男似乎十分可疑,因为他们一边看她一边在窃窃私语。
但他们肥头大耳的,这种身材应该不会是经常翻墙进院偷东西惯偷。
左边那个!是个女的。
温蓝正想收回目光,对方却站了起来,她上前扬了扬手上的一张纸条,问,“姑娘是不是找这样东西?”
温蓝定睛一看正是她今天收到的纸条。
这女的主动向她展示是什么意思?
难道……
“是你喊我来的?”温蓝问她。
这女子笑了笑,十分大方地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我家少爷有请。”
她家少爷?
温蓝看了看通往楼上的楼梯,心里想着自己该不该上。
正盘算着,这个女子又开口说话了,“姑娘自管放心,我家少爷并无敌意,只想跟姑娘打听点事儿。”
温蓝并不信她,但也不愿意自己太怂,来都来了还不敢见面,这也不是她温蓝的行事风格。
于是,她朝这女子点了点头,神情十分自若地跟着她上了楼。
楼下,三儿想跟过来,温蓝朝他摆了摆手,让他坐在原地等她的暗号。
楼上,只有一个客人,此人着一袭华衣依栏而立,头发松散地用一根蓝色带子束起,余下全数披零在肩头,光从背影上来看,此人倒是可以打个九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