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能和季寒阳分手。”
慕葵并不讨厌像宋以晴这样单刀直入话题的人。她垂眸:
“你喜欢他?”
“对,我喜欢他。”
宋以晴那坚定的样子,慕葵看在眼里。
“我听说这门亲事是为了两家家族事业而谈的。”
电话里,江天翊告诉慕葵,季寒阳的订婚对象是国内商界财团的女儿。他之所以知道这个消息,是因为他现在正好在宋氏集团公司里实习。
慕葵不了解季寒阳的家世,她从来不问。直到她与江天翊通话后,才从他的口中得知,季家是全国房地产业界有头有脸的家族。
门当户对的亲事,本就应该喜结连理。
“我不是为了家族利益才想和他订婚。”
仅短短几句,慕葵感觉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对季寒阳的认真。
“慕小姐,很抱歉,我找人调查过你。”
宋以晴从泛着优质光泽的黑色手提包中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慕葵的面前。
慕葵将视线转到茶几上,文件上写着的是她的个人情况。
“我不知道你是真的喜欢他,还是为了他的家产。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不合适。”
慕葵猜测,宋以晴还调查了她的家庭,只是她没有拿出来说事。
“宋小姐,你有自信让他喜欢上你吗?”
出其不意的一语令宋以晴睁圆了水润的棕瞳。她微微一弯杏眼答道:
“有。”
晚上,季寒阳回来,见慕葵呆坐在客厅里,他放下公文包,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想回一趟洛城。”
慕葵躲开了季寒阳想要拥抱的臂膀,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季寒阳皱了皱眉,嗓音里带着难掩的疲倦:
“为什么?”
“太久没回去了,总该回家露个脸,报个平安。”
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季寒阳的眉心舒缓了些。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温柔的声音使得慕葵心里一阵刺痛。她轻轻动了动唇:
“一周左右吧。”
“……”
未等季寒阳开口,慕葵快步走上了楼,关上了房门。她不想听见季寒阳的挽留之声,这会让她更舍不得他。
第二天早上,慕葵把季寒阳送出了玄关。
临走时,季寒阳吻了吻她的前额:
“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慕葵点了点头,关上了屋门。
入夜,季寒阳回到家,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封信。
他将信拆开,上面只有简短的几句。他强忍着怒意读完信,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拨打了慕葵的电话。一阵忙音传入耳中,他将其挂断,又拨打了另一个号码,不久,对方接听了。
“蓝一墨,把慕葵家的地址给我。”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沉重的语调从听筒内传来:
“慕葵让你别去找她。”
“我让你把她家的地址给我。”
听见季寒阳藏不住的愠怒之声,蓝一墨重重地叹了口气:
“阳哥,谢谢你……葵葵是一个很消极的人,谢谢你陪在她身边这么久。”
电话那头,季寒阳只是静静地听着蓝一墨的话。
“你知道她的性格,既然她说了要离开你,就不会再回来。你以后也别再去找她了,这是她的愿望。”
愿望……她此前的愿望是让季寒阳停下她的心跳,而此刻,她却要与他永不相见。
蓝一墨挂断了与季寒阳的通话。
空荡的别墅内,再也没有慕葵存在的温度。
慕葵离开小别墅的第二天夜里,屋外的门铃响了。
季寒阳快步走到玄关,透过猫眼,发现来者不是他在等的人,一抹失落浮上失神的面庞。
宋以晴每夜都到小别墅来,但季寒阳始终没有给她开门。他并不讨厌这个女人,只是他早已心有所属,且不动如山。
到了第四天,深夜,季寒阳实在是被门铃声烦得不行了,才烦闷地打开了屋门。
“不是让你别来吗。”
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宋以晴看着眼前这个满身酒气的男人,她纤细的手用尽全力将他带进了屋内。
“要喝酒,我陪你喝。”
宋以晴从柜子里取出一个酒杯,斟了半杯伏特加。
“你回去。”
季寒阳沉闷的声音没了往日的朝气。他坐回沙发上,无味地喝着杯中的烈酒。
“都过了多少天了,你还窝在家里喝酒,你就不能向前看吗?”
甜美的女声如今也忍不住内心的窝火。
“我不会和你订婚。”
“不订就不订,但你总该回归正常生活吧!”
宋以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又倒了一杯。
“我让你回去。”
季寒阳皱起眉心,催促着眼前的女人。
“我是开车来的,难道你想让我酒驾吗?”
闻言,季寒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我帮你叫代驾。”
“等等,大晚上的,我可不放心找代驾。”
“你家司机呢?”
“这么晚还要麻烦人家,我过意不去。你这里不是有客房吗,让我住一晚上。”
看来这个女人是有备而来。
季寒阳无心与她纠缠,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无奈之下他把她带到了一间空房间。
“你就睡这儿,明天一早赶紧走。”
说完,他就要转身下楼,却被宋以晴拉住了衣袖。
“这房间空荡荡的,隔壁不是还有一间已经布置好的房间吗,我去那儿睡。”
话音刚落,季寒阳抓住了想要走向那间房的女人的细腕:
“那是慕葵的房间。”
“……”
宋以晴静静地看着季寒阳下了楼。她垂下眼眸,手腕上呈现出因被男人用力紧握而勒出的几道浅浅的印痕。
慕葵离开小别墅的第五天。入夜,宋以晴又到小别墅来了。
“今天伯父伯母问我你的感冒好些没有,我可都帮你应付过去了。你要怎么感谢我?”
“谢谢。”
“就这样?”
“你想怎样?”
“和我约会。”
“不去。”
“……抱抱我?”
“做不到。”
“……那你陪我聊天。”
宋以晴打开酒柜,从中拿出一个酒杯放到了茶几上。
忽然,一只小布偶猫蹿过她的脚边,蹭到了季寒阳的座椅边上。
季寒阳小心翼翼地将它抱起放在了怀中,修长的五指轻柔地梳理着它身上纯白色的毛发。
看着男人温柔的神情,宋以晴不禁好奇道:
“你很喜欢猫吗?”
“不是。”
“你这么怜爱它,还否认。”
“是慕葵喜欢。”
“……”
宋以晴细看着这只雪色绒白的布偶猫:
“你还没告诉我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暖暖。”
“……这名字应该不是你取的吧?”
“慕葵问我,我的名字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寒’字。我说,我出生的时候明明只是深秋,但那天却很冷,我妈就说我是寒冬天里的孩子。她说这只猫也是寒天诞生,她偏要给它取个温暖的名字……”
不管宋以晴与季寒阳聊什么,他似乎都忘不掉那个名叫慕葵的女人。。
“所以你对她的第一印象很深?”
宋以晴很想知道季寒阳为什么会对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如此念念不忘。
季寒阳轻声一笑,这几日在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到这样的笑容。
“一个人站在大街上低头盯着手机原地打转,想不印象深刻都难。”
宋以晴抿了一口杯中的红酒,水润的红唇轻呼出酒精的醇味:
“你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你们女人都喜欢问这样的问题吗?”
“她也这样问过你?”
“她没有问过我,是以前的女人会问这类问题。”
闻言,宋以晴无奈地笑了笑:
“季寒阳,你到底交往过多少女人?”
“很多,但只爱过一个。”
宋以晴微润的瞳眸中映出了季寒阳眼底一抹难言的忧伤。
“你都是怎么回答那些女人的?”
“我没有回答过她们这些问题,她们从来没有让我产生过喜欢的感觉。”
“……”
“所以她们就会跟我吵闹。”
“如果慕葵这么问你呢?”
听到宋以晴的细问,季寒阳放下酒杯,用若有似无的声音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