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她在孙科身边也是付出了真心的,却没有想到男人与她一起却是逢场作戏,只想与她在床上颠龙倒凤,下了床便把她送了人,还指望她帮着探听消息。
原本她心里只是伤春悲秋的骂孙科负心,不想见到尚锦梁时看到他却是个龙精虎猛、意气风发的郎君,她的心思便活了。心道:只要得了尚锦梁的心,还怕摆脱不了孙氏父子吗?
于是她入府先是使了些些儿风月手段,并在尚锦梁招她去问话使了些儿迷香,就这么成了好事。
平日里更是着意拉拢尚锦梁身边的念薇、念竹等丫鬟和来安、宝安、顺安、福安等长随,没想到他们个个都训练有素,尽无从下手。正苦于无法时,尚锦梁拎回来个水听雨,她顿时精神一震,这个好,看上去蠢蠢的,应该没有从小在尚府里教养的那么忠心吧?便吩咐她从孙府里带来的婢子红袖多去拉拢水听雨,以备他日之用。
水听雨并不知道自己被别人惦记了,只一壁浇着水一壁透过窗户看尚锦林在屋里的动作。心道:公爷遭了这样大的罪,我好好的把这焚香学了,以后自己给公爷焚香,也是我的一项用处。于是便格外仔细的看尚锦林焚香。他这两日每日临着尚锦楼要来的时候就先把苏合香焚上,对来安说:“苏合香具有开窍、辟秽、开郁、豁痰的功效,眼下你们公爷正受着重伤,多点点总是好的。只是你们侯爷一向没有耐心,他才没有闲心干这事儿呢。”
尚锦林先将特制的烧透的红螺碳,放入香鼎中,然后用特制的细香灰填埋。再在香灰中戳些孔,并用手“拈香”,他轻轻的从香盒里拈取麝香、檀香、沉香、丁香、香附、木香、乳香、白术、诃子、朱砂、芝麻等,放置在“隔火”上,动作优雅舒缓,水听雨知道他这配制的是叔和香的配方,江司灵以前训练她时说过。
这些个香料借着炭火微微薰烤,缓缓散发出香气,那香气怪好闻的,水听雨喜欢得要不得。
她正皱着鼻子陶醉在叔合香的温馨香气中时,尚锦楼来了。
他轻声对尚锦林道:“......巴陵邢峰称帝了,定国号为良,岳阳为国都,年号政盛……朝廷里一片讨贼之声,陛下也劝说父亲出兵讨伐。”
尚锦林冷笑道:“无知小儿,他知道什么?先帝施行**,本来就已四面楚歌,眼下岂可轻易出兵?”
尚锦楼道:“陛下刚刚登基,本来突厥就虎视眈眈,如若出兵伐良,必将腹背受敌,正中胡马下怀。”
这时候念薇用红托盘端了茶来递给水听雨,水听雨便进屋里上茶给二人。
她将茶放到二人跪坐的小几上,尚锦林摆了摆手道:“我去找伯父,你看着点大哥,等会儿又该张太医来请平安脉了。”
尚锦楼道:“二哥你尽管去就是,这里有我看着大哥呢。”
尚锦林走后,屋子里面的人都觉得头昏沉沉的,这时候尚夫人也来了,水听雨等人忙见礼问安。
谢氏一进屋,皱着眉头道:“你们一个个的没精打采的,好生奇怪。”
尚锦楼道:“刚刚还好好的,不知道怎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些头晕眼花的。”
谢氏忙吩咐道:“莫不是吃了什么东西不妥,快去把张太医请来。”
来安忙欲去请,还没有走两步就栽到了地上,口吐白沫,满脸通红,还全身抽搐的。众人大惊,顺安和福安立马走上去查看,没走两步,也栽到在了地上。
水听雨心念百转,心道:这怎么跟当年村子里的方寡妇当年误把醉仙桃的种子当作芝麻来吃的时候中毒的样子一模一样啊。
于是她由着谢氏的侍女们去查看昏倒的二人,自己则歪歪倒倒的跑去小几上去看香盒里的香料。一看大惊失色,立马抱着正焚着香的香炉仰手就丢进了院子里。
谢氏厉声责问:“放肆的小儿!你这是做什么!”
尚锦楼摇摇欲坠,刚要问水听雨,就也栽倒在了地上。
水听雨急道:“有毒,香炉里有毒......”说完也软倒在了小几边,不醒于人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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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毒计(二)
尚楚雄刚进万卷堂书房,就有尚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抱蕊来禀报说卧云院的事端。
那抱蕊说:“......毒下到了熏香里面,若不是镇国公身边新来的长随发现了醉仙桃,恐怕夫人和镇国公、景阳侯都必死无疑。”
尚楚雄惊出一身冷汗,这是要灭他满门吗?这些年,谢氏料理府中事务一向雷霆手段,凡事运筹帷幄、挥斥方遒,如今怎生出了这么大的事来?刚刚林哥儿看上去也还好好的呢?他换来自己的长随名唤书童的对他道:“你去将二郎叫回来,不要告诉他有什么事。”
他让蒙帅黎、苗章、江博涛等幕僚在万卷堂的廊庑上喝茶等着他,他却带了镜童、灵童、兴童等四个长随去了卧云院。
卧云院里乱糟糟的,张太医、李太医、胡太医,方太医个个都围着谢氏、尚锦梁、尚锦楼几个正经主子转,水听雨、来安、福安、顺安都还在屋中横七竖八的躺着,卧云院中一应人等全都忙着伺候正经主子,没有人肯费心管他们。
且说尚楚雄那日见了水听雨,便留了心,当日便派了暗人去夔州调查水听雨的身世。今又听抱蕊说是她发现的毒物,更是对她心存了赞许,若不是她,自己妻儿很可能此时已下了九泉。
他一进来,屋子里的人便乌泱泱的跪了一大片,他一眼就看见窗前的小几旁倒着的人儿,那谢氏便要让人扶起来,想将自己母子此间险些丧命的凶险告诉他。尚楚雄将手一摆,招来几位太医问道:“粱哥儿和楼哥儿可有什么不妥?”
这时尚静凝也得了信赶了来,就听张太医对她父亲道:“镇国公中剑一连数日未醒原来本就凶险,关键是此等毒物我们几位御医也不是很懂,要懂得毒物的人来解了毒才能判断镇国公的伤势。
景阳侯历来身体康健,之前也没有受伤在先,想来开点汤药让他醒来再催吐便可。
王妃刚刚已经服食了汤药催过吐了,虽然现在仍然心悸、发热,但只需修养几日便可无事。”
尚楚雄道:“先让人给楼哥儿进些汤药让他醒了再说。”他又指了指胡太医:“你去给刚刚那个发现毒物的长随诊治一下,务必把她治好。”
尚静凝道:“长随由我们尚府的医女来诊治即可,我来的路上看见她们都在院子里等着呢。”
尚楚雄坚持道:“胡太医,你去诊治那个发现毒物的长随。”
长随当然没有资格让他们太医来诊治,只是这人是摄政王让诊治的,胡太医不敢怠慢,立马让他的药童将水听雨扶到碧纱橱里,尚楚雄也跟了进去,谢氏原本以为尚楚雄坚持让胡太医诊治这个长随一是因为她发现了毒物,二是因为和她一样指望着那长随知道关于解药的事,她于是也让抱蕊扶着进了碧纱橱来。
她从胡太医的肩膀这么一看过去,因为角度问题将将能看到水听雨的眉眼,这一眼看得她惊心动魄,她又疑心自己看错,她又仔细的辨认了一番,没有错,这幅眼睛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前几日没有发现一是长子重伤生命垂危,她心系长子安危自然没有在意这个长随的样貌,二是这一副五官放在这一张婴儿肥的脸上并不觉得十分像,如今光看这一双眼睛却是十分的像了。
长子带回来个小姑娘做长随他是知道的,以长子的出息,要放个女人在身边自是不用知会她这个母亲,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把这个女子放在卧云院,不会有任何人反对,既然带回来的是长随,那么,说明长子没有将她当作女人看,可是若是长了这一张脸,长子是否真没将她当女人看,谢氏心里便没有底了。长安街头的三岁孩童都知道唱“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谢氏又偷偷看了一眼尚楚雄,见他脸上神情淡淡的,心里自嘲一笑,自己何必再去猜他的心思呢,自己当年把晚娘送至益王府中换来了十四年的冷落还不够说明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