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锦楼又是哈哈一笑,道:“月儿姑娘身边的人居然连暗人是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更加稀奇了。”
水听雨被他笑得心里发毛,这话多少有些让她不舒服,可比起自己不舒服,她生怕给江司灵抹黑,福了福身,赶快解释道:“我是姑娘今天才从拐子手里救出来的农女,不晓事是我自己的事情,和姑娘无关。”
尚锦楼听言,赶快收敛了他的笑,略略正经了些,微微的作揖道:“姑娘莫怪,尚锦楼刚刚冒犯了。”
水听雨端端正正的福了福身道:“尚公子大可不必如此,不晓事就是不晓事,这个我水听雨还是不会狡辩的,我只是想说不晓事和姑娘无关而已。”
尚锦楼略略一笑便释怀了,这姑娘当真较真儿的很,和月儿姑娘那性格像得很,他有意逗她一逗,便弯着眸子问道:“你叫这些个暗人都叫侍卫哥哥(guoguo)呢?为什么不叫我尚(guoguo)”,他故意将(guoguo)两个字吐得又重又明显,自己却觉得没有这水姑娘说这两个字时的“憨”和骨子里面透出来的“可亲”。
水听雨蹙眉斜眼看了一眼尚锦楼,心想这尚公子莫不是在“调戏”自己,不过她又马上打消了自己的想法,这尚公子长得高挺贵气,身上的衣料看上去也很华美,人家怎么会调戏自己一个眉眼都还没有长开的农女呢?便又是端端正正的福了福身,一板一眼道:“您想必是主公的贵客,听雨可不敢将主公的贵客唤作哥哥(guoguo)。”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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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都护
水听雨又是端端正正的福了福身,一板一眼道:“公子想必是主公的贵客,听雨可不敢将主公的贵客唤作哥哥(guoguo)。”
尚锦楼听着她这话语愈加觉得她憨的可以:知道他是江陵王的贵客就应该知道他出身不凡,这世上的丫头但凡见着他这样的华服公子,没有哪一个不存着攀高枝的心,往他身前凑,若是叫那些丫头唤他哥哥,没有哪一个不是欢欢喜喜的立马娇声软语的喊出唱曲儿一样的声音,她倒好,本有着这样可爱的“哥哥”二字却用不敢为由拒绝了。
尚锦楼来了兴致,愈加想和她说话,便问:“你刚刚说你是你家姑娘从拐子手里救出来的?那你是从哪里被拐来的?又要将你卖到哪里去。”
水听雨觉得这个尚公子奇怪的很,他一看就是大官大爷家的纨绔公子哥儿,理她一个农女作什么?管她是哪里被拐来的作什么?当真是闲出来的毛病子。
她依旧一板一眼格外认真的福了福身,道:“听雨是从夔州那个山kaka拐来的。”说着立马拐了一个大弯:“请问公子,我家江姑娘在里面吗?”说着还格外好奇格外殷切的往里面张望。
尚锦楼从来被人捧着被人绕着转,见她就短短这么几个字就打发了他的问题,不免觉得有些没意思,只干巴巴的道:“不知道。”
“你明明是从里面出来的,我们姑娘要么是在里面要么是不在,没有不知道这种事情...”她一时气愤忘了情,便劈劈啪啪的把自己的质疑说了出来,说了一半却发现十分不妥,赶快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她刚刚已经表明了自己是江姑娘的人了,却说话这样不小心得罪了人,可不是替自己得罪了人,是替自家姑娘得罪了人。她越想越觉得不好,赶紧想法子找补:“公子不要生气,我是说,我家姑娘如果没有在里面的话我就去别处找我家姑娘,求好心的尚公子指点指点我。”
好心的尚公子本来就不是小气的人,正准备告诉她,就听见竹林深处有说话声传出来,便笑道:“你们姑娘来啦。”
那边江陵王打着酒嗝对尚锦梁道:“都这样晚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就不要回客栈了,我这解语招多得是地方招待二位。况且我这解语招的头牌玉玲珑还等着大公子这样英挺的美男子开。苞呢!”
尚锦梁笑笑,道:“既然王爷有意和我清河尚氏联姻,将您那宝贝的昭华郡主嫁给我为妻,锦梁怎么的今晚也要装模作样的走出解语招去,也好给王爷留下个好印象不是。”
他这托辞说的也忒好听了点儿,既不自诩多正经,也推诿了孙文辉。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响起:“说的这样好听作什么,无非是尚大公子觉得玲珑蒲柳之姿,提不起兴致来罢了。”
这时几人已经走出了竹林,前面那个华服青年便是尚锦梁了,他侧身去看了看后面那个艳丽的娘子一眼才道:“玲珑姑娘又何必妄自菲薄,这峡州城谁不道玲珑姑娘乃绝色呀,只是锦梁带着二弟来这峡州奔波劳碌了这么久,着实累得慌,要是晚上在被你这妖精缠一宿,这身体恐怕吃不消啊。”
一路上,江司灵和阿贞始终跟在后面,并不参言。
尚锦梁应付完这边,就准备训斥尚锦楼的不是,这好好的出来吹个风就吹了大半个时辰,没得叫人家江陵王小瞧他们尚阀的郎君经不住事儿,正说着这么重大的事情呢,吹什么风啊!
结果一眼望过去,就见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片子站在他二弟身边,那眼睛又大又圆,又清又澈,此刻正探头探脑的望着他的后面。
然而他那不争气的二弟不知道是遇着什么欢喜的事情,此刻正眼睛弯弯,眉眼带笑。
见他望过去,尚锦楼懒懒散散的打招呼:“王爷和大哥谈好了?”
尚锦梁用鼻子“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了,他望了望夜色,又对孙文辉道:“更深露重,王爷就此留步。”
孙文辉点了点头,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却依然跟在尚氏兄弟的后面。
尚锦楼也来一句客套:“王爷请留步。”
孙文辉却依旧跟在尚氏兄弟二人后面,江司灵、玉玲珑、水听雨、阿贞等也浩浩荡荡的跟在孙文辉的后面,直到尚氏兄弟上了马车才止步。
待马车走远,江司灵道:“主公,我们江陵王府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孙文辉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要苟且,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
江司灵仍是不解:“昭华郡主到底是您的亲女儿,年纪还那么小,她才七岁......”
孙文辉摆摆手:“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责任,年纪再小,她也是孙氏女,也要尽孙氏女的责任。”
江司灵不死心:“陛下的宛华公主还没有成亲呢,主公何不上书让陛下赐婚将宛华公主嫁给尚大公子呢。”
孙文辉苦笑,想起长安的探子来报,说宛华公主自荐枕席上了上柱国大将军尚雄楚的床塌了,心里不免有些愤愤。
他捏了捏手掌心,勉强说道:“尚锦梁年轻英武,嫁给他总比倒时候国破家亡时委身给尚雄楚那个老贼强吧。”
说着背着手就要进解语招,玉玲珑马上识趣的去挽住他,如无骨之人一样靠在了他的身上,妖娆的跟了进去。
江司灵也累极了,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无意间抬眼才看到水听雨正瞪着双大眼睛看着她,便问:“你不躺床上歇息你跑出来做什么,这人生地不熟的,也不怕丢了。”
这副样子完全和刚才孙文辉面前深沉严谨的江司灵不同,但水听雨更喜欢这样的江司灵,觉得这才是一个十七岁姑娘应该有的样子。
这三个姑娘进了解语招,江司灵问了季大夫可曾来看过,开了哪些药等语,水听雨都一一作了答,末了还提了那么一句:“三娘给我和阿贞买了好些漂亮衣裳。漂亮的很。”
江司灵是个眉眼通透的,知道梅三娘这是看到主公待他视如己出才这样巴结的,便道:“既然她给你们俩都准备了衣裳,也省了我们不少事,你安心穿着就是。”
阿贞一直跪坐在房中不坑声,一副气鼓鼓的样子江司灵便问她:“你今晚怎么这么安静,还一副气鼓鼓的样子,你怎么啦?”
阿贞烦躁的抓了一把自己的双丫发髻,忧怨道:“我们到时候真的要跟着郡主嫁到尚府去吗?”
水听雨现在可是将江司灵当作靠山,听了这话不免也要追问:“陪嫁?做为郡主的媵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