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穿了一本医书+番外(38)

薛家三公子,有名无实罢了。

“你我师徒今日恩断义绝,我最后叫你一声师父,从此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

叶昭感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今日却不知怎么,突然梦到了许多乌七八糟的东西。

梦中那个人与他有着一样的容貌,却又和他全然不同。

听着这样的寒声责问,站在对面的人只是沉默无言。

他为什么不说话?

他为什么不辩解?

“我知道,你从来没瞧得起我过。从把我带回来的那天起,你就看不上我。你看得上傅怀,看得上廖山,看得上陆予,你看得上他们,可你就是看不起我。”

不是这样的。

然而那个人什么都听不到,他自顾自地说着。

他说:“薛白,你枉为人师。”

他说:“你杀了他们,你知道他们是谁,所以你杀了他们。你这是在要我的命。”

他在说谁?对面沉默的那个人又是谁?

人群吵吵嚷嚷,尽皆围在小医馆门前。人们指指点点,像是看热闹的看客,指指点点看着与自己无关的戏码,随意地评判着戏中的是是非非。

看客中有人问:“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是薛大夫?”

“这都多少年过去了,若真是薛大夫,那怎么当年不……”

有人回应道:“嘘,当年也有传言这么说,只不过知道真相的人少,谁敢这么传。”

旁边的人也插进话来:“叶大夫都这么说了,那八九不离十……毕竟那可是他的亲徒弟。”

……

这回叶昭看到了薛白,他孤零零站在人群中,依旧是那副不冷不热的神情,看不出此刻的内心。

叶昭冲上前,喊:“师父,他们在污蔑你,你说句话啊。”

你说句话啊……

他依旧不发一言。

这时,他又看到另一个叶昭站出来了。

那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他信步走出人群,看了眼远处的薛白,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

他又转向人群,道:“那就请大家做个评判。”

“……”

人群又吵吵嚷嚷说起来了。似乎明白了真相的人们纷纷开始指责薛白,严厉的说辞一股脑砸在他身上,前一刻还受众人敬仰的人,下一刻便被追捧着他的世人踩在了脚下。他们要将他踩进尘埃里,不死不休。

人们骂他:

“庸医。”

“真是黑了心肠。”

“从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

还有人不愿相信,试图为他辩解:“薛大夫不是这样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你们哪个见他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立马就有人反驳:

“你看他一言不发,明显是无话可说。事实都摆在眼前了。”

“为这种人说话,你安的是什么心?”

人们又齐声道:“滚出城去!”

叶昭急切地看向那个人……

他还是一句话都不说!

“师父,你说句话!告诉他们,你不是这样的人!”

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呐喊无济于事,梦中的那个影子根本听不到他的话。

最后,他看到那个人平静地转身,面迎着骂声和推搡,一步一步离开了医馆。

喧嚣和哄吵在身后,彷徨和迷惘在前方,他被夹在中间,天大地大,没有安身之所。

多么可悲。

叶昭猛然睁开了眼睛,额上冷汗淋漓,大喘着气,许久不能平静下来。

他回想着梦中的场景,一时心悸无比。

——太真实了,仿佛就是他的亲身经历一般。

错不了,梦里的人是薛白和叶昭。但彼时的叶昭不是现在这样的年龄,瞧着年龄更大。薛白倒是没什么不同,他总是一副瘦弱白净的样貌,时时刻刻都显得比实际年纪小一些。

他摩挲着下床找水喝,脚刚探到地上,正要起身坐起,一抬头却见外面天已经蒙蒙亮。叶昭匆匆喝了口水,穿好衣服就出了门。

果不其然,等来到薛白门前时,人已经不见了。

薛白收回搭脉的手,平静地站起身来,道:“赵大人这病算不得重。”他看了眼床边守着的管家,“开药吧。”

管家狐疑地凑上前,低声和床上躺着的人耳语几句,病重的人虚弱地点点头。管家直起身子,清清嗓子吩咐:“给薛大夫拿纸笔来。”

很快就有小厮递上了纸笔过来。

薛白铺开来纸,沾墨正要下笔。

“且慢。”管家又道,“薛大夫先和咱们说好了,如果这回再出了事谁担着?”

薛白垂眸,半晌道:“薛某会先试药,若无事,你们便按原方抓一模一样的来便是了。”

管家用鼻音哼了声,道:“亲自试药?薛大夫是打算再赔上一条胳膊?”

薛白没说话。

管家继续道:“老爷说他不信。薛大夫另想法子吧。”

薛白道:“薛某如今除了自己试药再别无他法,这也是最好的方法。”

管家不轻不重“呸”了声:“装得倒是人模狗样,要不是几座城里除了你无人能看好这病,你当老爷会让你过来?现在是拿老爷的病放在你手上,咱们实在得谨慎。”

薛白顿了顿,将笔放下来,道:“既然你们信不过我,那你们说想要如何?”

管家笑了笑,说:“没什么难的,咱们也知道时间有限,老爷的病拖不得。薛大夫不是带了个徒弟过来么,不如就让徒弟……”

薛白忽然斩钉截铁道:“不行。”

管家话说到一半,张着嘴愣在原地。

“这世上没有师父让徒弟代为试药的道理。”

管家见他变色,也不好继续刁难,只得放宽松语气道:“薛大夫,你看这……也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实在是你的左手已经……若是再出什么岔子,右手也搭进去了,也实在不好不是。”

薛白看向他,一贯古井无波的眸子却带着厉色:“无论说什么都不行。”

管家也有些怒了:“薛大夫,既然你笃定这药无事,那让你的徒弟试一试能如何?”

“既然药无事,那让薛某自己一试又能如何?”

管家说不过他,但又不愿落下面子,他盯着薛白坚定的眸子,最后咬牙道:“你这是给脸不要脸。”

这话说得难听,薛白皱起了眉头。

他眼风淡淡扫过管家,几步跨出,向门外走去。

人已经到门口了,管家看着他的背影,阴恻恻道:“薛白,你不要忘了你的左手是怎么废的。”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的都比较短小,实在抱歉。

第35章 当年

门外寒风呼啸而过,将记忆拉回六年前。

薛白新开的方子有效,好友孟满被他从死亡中拉了回来,几副药下来,病情竟在逐渐好转。

这是天大的喜讯!

人们一传十、十传百,五日不到,薛白素来冷清的小医馆便日日人满为患。

薛白忙得焦头烂额,连续几天昼夜不得休息,煎药照顾病人,全都是他一个人在做。城内的病人都往这里涌,开方又不能马虎。即便是同样患了瘟疫,各人体质不相同,还必须要经过看诊才能定下方子、开出剂量来。

薛白一个人守着小医馆,只有个前些日子收回来的徒弟,还能勉强帮上忙。

那孩子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没有名字。薛白暂时给他取了个小名,就叫“阿昭”。

“阿昭,你去哪了?”

薛白正低着头写东西,少年满头大汗从门外进来,见薛白没发现自己,正要猫着腰从旁边走过去。

听到这一声,他脚步突然顿住。

少年倒是很快恢复了镇定,直起身来正色道:“给病人送药去了。”

薛白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什么,只道:“你记得莫要碰那些病人。”

少年不甚在意,胡乱点点头就回后院了。

薛白放下笔,正要站起来活动僵硬的双腿,门外就跑进来个气喘吁吁的人。

那人管家模样,进了诊堂后四顾一圈,喘着气道:“请问哪个是薛大夫?”

薛白绕过桌子走过去,道:“是我。”

那人见到救星似的,急忙上前拉住薛白的手:“大夫,你一定救救我家夫人和小姐!”

薛白安慰他道:“别急,你慢慢说。”

那人缓了口气,道:“我是县丞赵大人府上的管家,我家夫人和小姐前几日突然高烧不起,在床上躺了几天,全身便开始长那些东西。府上请的大夫说夫人和小姐这是染上了瘟疫!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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