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娱乐圈](GL)(26)

“什么通告?”纪书兰给她递碗,“什么时候回来?”

秦意浓吹了吹粥面的热气,说:“就拍个封面,顺便接个杂志采访,不花什么时间,晚上回来。”

不花什么时间还要等到晚上才回?

纪书兰没多问,只嗯了声,交代句:“注意安全。”又岔开话题问,“昨晚睡着了吗?”

“睡了四五个小时。”

“那还行。”

秦意浓递给纪书兰一碗粥:“叫宁宁过来吃早餐。”

宁宁面前放着碗和勺,手里抱着书,看得不错眼珠。

“喝粥了。”秦意浓指节叩了叩她面前的桌面。

“我把这页看完。”宁宁说着又翻过一页。

秦意浓看得直皱眉,怪不得纪书兰怕她近视。

秦意浓搁下勺子,在碗沿发出一声轻轻的磕碰声。

“秦嘉宁。”

没有哪个小朋友不怕被妈妈叫全名,宁宁浑身哆嗦了一下,纪书兰适时抽走她手里的绘本,把勺子塞到她手里,柔声道:“乖,先喝粥。”

秦意浓冷着脸:“洗手了吗?”

宁宁从椅子上跳下来,火速跑去洗手,纪书兰跟去了,宁宁个子太低,够不着洗手液。回来瞧了一下秦意浓的脸色,规规矩矩地喝起粥来。

用过早餐,纪书兰和司机送宁宁去幼儿园,关菡早早地过来等秦意浓。

许是记着上回委屈关菡只给了她个苹果,秦意浓领着她到厨房,揭开锅盖,说:“馅饼,里边是牛肉馅儿,要吗?”

关菡闻声立刻两眼放光:“你亲手做的?”

秦意浓挑眉默认。

关菡马上说:“要!”

秦意浓给她拿了个塑料袋。

关菡把馅饼都装走了,一个不剩。

秦意浓:“……”

她忍不住说:“你吃得完吗?”

关菡咽着口水,牢牢护住,生怕她抢回去似的:“吃不完我回去热热放冰箱里。”

谁都不知道秦意浓其实有一手精湛的厨艺,关菡在剧组尝过一回她做的炸酱面,差点连舌头一起吞下去了。现在想想都回味无穷,不过秦意浓很少在外面下厨,要吃她亲手做的东西,难上加难。

秦意浓:“……行吧。”

上午的杂志拍摄一如既往地顺利。有的人天生适合镜头,秦意浓的脸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摄影师给她换了几组服装,或高傲,或冷艳,或妖娆,秦意浓听摄影师的指示配合地调整肢体语言和神态。

最后一组,她坐在一张烤漆黑的单人椅上,长腿自然而优雅地舒展,身体前倾,两只手肘抵在膝盖,红唇轻抿,白皙脖颈扬出倨傲的弧度,神情冰冷地凝视镜头,压迫和自由的矛盾感扑面而来。

摄像师拍完,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秦意浓脱去身上的外套,不等关菡过来,已经有工作人员毕恭毕敬地接了过去,秦意浓低声道了句谢。

工作人员受宠若惊地望她,惊愕万分。

秦意浓又朝对方温和地笑了笑,转身向一个方向望去。

关菡和一个年约四旬的女人一起过来。

女人是《VG》杂志华夏区的编辑总监,姓林,短短几年内带着《VG》杂志成为华夏时尚媒体业内新标杆,很有本事。

及到跟前,林总监比关菡快两步,上前和秦意浓拥抱了一下。过后拉着秦意浓的手不放,揶揄道:“这回落我手里了吧?今儿中午这顿饭,你是跑不了了。”

秦意浓不着痕迹地抽回手,从容浅笑道:“我没打算跑,我盼着宰你一顿也很久了。”

林总监爽朗大笑。

宾主尽欢。

应付完总监的秦意浓坐在保姆车里,疲惫地捏着眉心,关菡递来解酒药和一杯水。

“心理医生约的几点?”秦意浓看过水后,吃了药,靠在座位里,懒懒地半抬起眼皮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写不出小剧场了,从评论区抄一句段子哈哈哈,感谢这位“九洛”读者

唐若遥:天气太热了,可以喝姐姐的水吗?

第二十一章 021

关菡抬腕看表:“下午三点整,还有二十八分钟。”

秦意浓低低地嗯声,合上眼皮,闭目养神。

秦意浓的心理医生姓王,是个女医生,三十多岁,生得慈眉善目,瞧上去让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亲近感。

“来了。”王医生温柔和善地点了点头。

秦意浓坐在她对面的沙发上,熟稔笑道:“好久不见。”

关菡带上咨询室的门。

房间里点了镇定心神和助眠的熏香,丝丝袅袅,缭绕在鼻尖,味道舒缓清淡。

王琳和秦意浓相识有很多年了,从她入行不久,因为精神压力太大,就开始断断续续地在这里接受心理调节,每次来的时候都是绷到了临界点,整个人精神高度紧张。但每次调节起的作用还是挺大的,秦意浓的事业也发展得越来越好,能伤到她的越来越少,逐渐降低了过来的频率。

王琳以为她要好转,预备提前恭喜她了,谁知道经常在她口中听到的姐姐出事了,还是以那种形式离开,之后情况就恶化了,一直到今天,都在原地踏步。

她撑不下去了,就过来和王琳聊聊天,说说话,睡一觉离开,不久后再过来,周而复始。

咨询室有一张长沙发,王琳给她拿了个枕头,秦意浓枕着枕头平躺在沙发上,在香薰的温和气味中,闭上了眼睛。

王琳和老朋友一样开口寒暄:“这回几个月都没来,工作太忙了?”

“是啊,忙着拍戏,国外跑来跑去的太麻烦了。”

“这次有认识有趣的人吗?”

“唔,导演吧,他有点好玩,叫汤普森,一个大胡子,平时最喜欢下厨,不拍戏的时候就给我们做火鸡吃,不过厨艺是真的太次了。”秦意浓笑了声,“勇气可嘉。”

轻松的话题让秦意浓僵硬的肢体渐渐放松。

聊过几句。

“晚上还做噩梦吗?”王琳问。

秦意浓肩线立即绷住,这是防御的姿态。王琳手指贴在了她的太阳穴上,轻柔地按着。

秦意浓紧绷的肩膀慢慢舒展。

“嗯。”秦意浓回答,“还是和先前一样的。”

顿了顿,她说:“我总是梦见小时候,有好有坏,有时候是她教我念书识字,有时候是带着我玩,出去放风筝。有时候是那个男人打妈妈的时候,她给我戴上她买的mp3耳机……但每次梦的结尾,都是……都是……她出国的时候明明跟我说好的,她……”

秦意浓睫毛剧烈地抖动,眼角渗出晶莹之色,没入鬓角的发根里,无声无息。

她说不下去了,轻轻地抽泣起来。

王琳心里叹了口气,轻轻地扳开她无意识紧攥的拳头,柔下声音道:“那遥遥呢?你梦见过她吗?”

“遥遥”是谁,是男是女,王琳通通不知道,她甚至连这两个字具体是哪两个都不确定,只知道发音是这样。两年前,秦意浓嘴里第一次出现这个人,之后出现的频率便越来越高。一部分原因是秦意浓自己倾诉,另一部分原因是王琳引导着她说。

因为王琳发现了一件事,“遥遥”两个字之于秦意浓,就如同水之于岸上搁浅的鱼,无论她情绪多么激动,总能以最快速度平息下来,情不自禁地展露笑容。

果然,她一提“遥遥”,秦意浓慢慢止住了哭泣,起伏的心口趋于平缓。

“梦到过她离开我。”秦意浓睫羽微颤,似乎想睁开眼睛,却又强忍着闭上了。

她经常说,王琳便能从细节推断出一些事情,比如,她和这个“遥遥”应该是存在着某种协议的,到了规定时限,他(她)们就会分开。

“她想离开你吗?”

“不想吧。”秦意浓叹了口气。

“有没有想过把她留下来?”王琳温柔地问。

王琳其实挺想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她和秦意浓相识多年,医生和病患之余,自然也发展出了一些超越于此的友情。不管是作为医生还是作为朋友,她都希望秦意浓早点好起来。这么多年,她能做的都做了,办法用尽,也只能维持秦意浓一段时间的安稳。她直觉“遥遥”可能是她的良药,如果有一个人能抚慰她千疮百孔的心,目前为止对方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但,“遥遥”也可能是加重她病情的心结。

王琳还得慢慢试探。

秦意浓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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