诳诈之徒(2)

作者:萌吧啦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那老婆子说:“咝,我记得赵二老爷的姑妈,嫁了靖国公的侄儿。这王三老爷和康国公府,又有什么来往?”

“嚯,你连这都不知道?”紫赯脸色的女人卖弄地一挑眉毛,“王三老爷的大姑娘,和康国公府的表少爷定了亲!不为赵二老爷找茬,王三老爷还舍不得卖这宅子呢!”

忽地一个下人起哄道:“曹秀儿,我瞧癞子捉虱子比靖国公厉害。你把他招上门做女婿,将来指不定也能做个国公夫人呢。”

“我把你个贫嘴烂舌的!”曹秀儿伸着手,就向那起哄的人脸上掐拧。

老婆子忙说:“他嫂子,别疯了——我刚才瞅见银蝶探头,这歪蹄子,指不定又到你家太太跟前说你坏话。!”

“我曹秀儿要是怕她那个歪蹄子,就把脑袋摘下来,给你们当球踢!你们等着,我去打听打听这李家是什么来头。”曹秀儿一只手搭在腰上,拧着腰走向对门。

“癞子,你瞧秀儿那腰身,一把抓的过来!”起哄的人继续起哄,癞子蹲在地上,又挠了挠脖子,仰头说:“林三叔,有咸鱼吗?我娘害病,一心想吃一截。”

林三一只脚踩在门前的石鼓上,抖着腿说:“要咸鱼?问曹秀儿要去,那婆娘打街上走过,留下的咸鱼味三天也散不了!”

“林三,你个没正行的,就会胡说八道!”老婆子嫌林三嘴上没个忌讳,待要走,又舍不得这边暄暖的阳光,以及热烈的人气。

癞子懵懂地问:“真的吗?我怎么没闻见?”

“你这傻子,林三嘴里的不是好话,你还只顾问!”老婆子嘟嚷一声,忽地有人说“赵二老爷回家了”,围在墙根下的闲人纷纷地散开,各自回了自己的主人家。就只林三一个,恭谨地迎上去。

“王家的宅子卖出去了?”赵二老爷眉头一皱,满脸都是不快。

林三说:“老爷,是叫一个姓李的买去了。”

“这姓李的什么来头?”

“乔家的媳妇子去打听了,等她出来,小的问了她,再回给老爷。”

“哼!不叫他三天之内搬出去,我把我的赵字倒过来写!

第002章

作者有话要说:我胡汉三又回来啦!

李家新买的宅子,进了宅门,就是一道水磨雕花影壁。过了影壁,西边盖了两排住房。过了仪门,迎面是三间厅房,两间稍间,两边各有三间厢房。

曹秀儿伸着头,四处张望着走上前厅,摸着前厅门内的红漆槅扇,啧啧了两声,才说了一声“可便宜他家了”迎头遇上邹氏,忙堆出满脸的笑。

“您是?”邹氏把曹秀儿上下一打量。

曹秀儿笑嘻嘻地说:“我是对过乔家的媳妇子,您是?”

“我是这家的太太。”

这话实在寒酸,哪有自称是太太的?曹秀儿错愕了一下,邹氏稍稍地有些局促,然而,苦力们又搬了行李进来,她忙着说:“把这柜子搬到花园书房去——哎呦,别磕坏了!”

曹秀儿心里十分的鄙夷不屑,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两分,“太太,听你的口音,是打南边来的?”

“可不是嘛。”邹氏嫌曹秀儿没眼力劲,她仿佛长了八个脑袋,又是叫人家把这个箱笼搬到堂屋去,又是叫蘅姑,“赖在房里干什么?快把这两个包袱抱进去。”

蘅姑嘟着嘴,气咻咻地说:“三个女儿,就使唤我一个!我是外头捡来的?”

“你这孩子!”邹氏举起手要打,蘅姑鼓着两腮,抱着个鼓囊囊的包袱向后头走。

曹秀儿翘着嘴角问:“这是府里的姑娘?好个爽利的人儿。”也值个五六两银子。

她在心里嘀咕着:看来,这李家没什么钱,不然,怎么能叫姑娘家出来干活?可没钱,又怎么买得起这宅子?

“太太,你的东西也太多了!原先说是打南边来的,我们还以为就几个箱子的事呢。累了一天,挣这几个钱,还不够回头买膏药的。”苦力们被邹氏骂了大半天,心里气不过,忍不住抱怨起来。

邹氏说:“少啰嗦,等搬好了,我请你们吃酒吃肉——这点小钱,我还出得起。”

苦力们听见这话,面面相觑着,把搬着的箱子、柜子都搁下,互相递着眼色,都想叫对方出头,让邹氏涨工钱。

邹氏只顾着清点包袱数目,一时没留意到苦力们的举动。

曹秀儿瞧见了,一心要怄那些苦力们玩,就故意地引邹氏说话。

“太太,你们进京投亲来的?”

邹氏想起甫一进京,就遭了李正白的算计,不由气恼地说:“这年头,什么亲戚靠得住?还投亲呢,不被吃干抹净,就算骨肉情深了。”

“那是来做买卖?”

“我们赶考来的。”

“了不得了,了不得了!才刚那位仪表不凡的老爷,就是文曲星?——太太,听口音,老爷是江南省的举人吧?不知老爷考了多少名?”一个苦力为吸引邹氏主意,赶紧地接上话茬。

然而,邹氏这一路北上,旁人听说李正清中举了,就滔滔不绝地奉承邹氏,鲜少有人会想起问考了第几名。此时被人问起,邹氏的脸蓦地红了,“……也不很靠前……都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有几个人知道这考功名的苦?”

“太太,别嫌我话多——”那苦力看邹氏吞吞吐吐,猜到李正清名次不佳,心里嫌工钱少、挨骂多,就故意地说:“进京赶考的多了,西边那个状元巷里,住满了赶考的举子。有人一住,就是二三十年!有个姓宋的举子,屡试屡败,说什么‘无颜面对江东父老’,赖在京城不敢回乡,前年害了一场大病,把个花枝儿一样知书达理的女儿,卖给人家做小妾。呵,多寒碜人。还是读书人家呢,也干这种卖儿鬻女的事。”说完,不屑地一哼。

邹氏好似挨了一记耳光,脸上火辣辣的疼,依稀看见了自己一家的过往以及前景。继而,为了那么一点点的自尊心,她说:“……我家老爷,考了第八名……绝不会干那叫人戳脊梁骨的事。你们别对外头瞎说!我家老爷不爱张扬……传扬出去,这个来拜访,那个来讨教,想清静一下,都不行了。”

苦力们忙不迭地奉承说:“难怪老爷一身的贵气。江南可是一块宝地,在那中了第八名,来年一准金榜题名。”

曹秀儿将信将疑着,见蘅姑又气鼓鼓地出来抱包袱,忙赶着替她抱了一个。

蘅姑只顾着生气,也不搭理人。

出了这前厅,向东是一道角门,直通向一所大花园子,花园中松柏青翠、翠竹杆杆,又有梅树飘香。向前,又是一道垂花门,进了门,迎面又是三间上房、两间耳房,两边各三间厢房,紧挨着垂花门,是两间鹿顶耳房。

曹秀儿随着蘅姑进了堂屋,把包袱放下后,小声地问:“姑娘,你爹——”

“我算什么姑娘?要找姑娘,去花园里找!”蘅姑怼了曹秀儿一句,跺着脚又去搬包袱。

“这个小蹄子!”曹秀儿啐了一声,踮起脚把这三间堂屋看了一回,见搬来的家具是簇新的花梨木所造,又伸手向包袱里摸。

“咳!”廊檐下,有妇人咳嗽一声。

曹秀儿赶紧地走出来,见是一个四十多岁、打扮素净的女人,忙不偏不正地行了个万福,又赶着替那女人抬筐子。

这女人就是胡六嫂。

胡六嫂见曹秀儿打扮得妖妖调调,在这这摸摸,那看看,行动十分的鬼祟。胡六嫂打心底里嫌弃曹秀儿,待要撵她出去,又不好意思撵,只能耷拉着脸,叫她识趣点,自己出去。

曹秀儿小声地问:“你家老爷真考了第八名?”

胡六嫂目不识丁,只知道李正清中举了,一家子今非昔比了,哪管什么第几名,只含糊地嗯嗯了两声。

斜地里,忽然传来一声:“娘,救命!蘅姑又造反了!”

曹秀儿巴不得找个话头,忙说:“六嫂,你听听,这是怎么了?”

“没事。”胡六嫂头也不抬,把锅碗瓢盆一样样地摆好,又拿着抹布揩拭灶台。

曹秀儿睃了她一眼,听见橐橐的脚步声,忙迎出去。

邹氏看见曹秀儿,倒吓了一跳,忙问厨房里的胡六嫂:“奉官呢?这东西,怎么不看好门?”

胡六嫂忙说:“太太,奉官在花园里看人搬东西呢。”

“娘,你看蘅姑!”显然争不过蘅姑的蕙娘娇嗔着,把西厢的窗子推开,“论起大小来,就该她和红豆两个住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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