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万星朦司机结果面包胡乱吃光，刚喝一口牛奶，就看见套着肥大校服的肖苑一踩着自行车目不斜视地过去了。
“你们关系不好吗？”他盯着肖苑一的背影问。
鸯旎不在意地望向少年随风鼓起的肥大校服，摇头解释，“我们很好。”
万星朦把瓶子递给鸯旎，低眉笑了，“帮我拿一下。”
——
温月好像很喜欢她，鸯旎接过温月递过来的小零食，回想着抽屉里好久没翻看过的“手册”，决定给她顺个毛表达善意：“你真可爱啊……”
路过的柳存脚步一顿，神色怪异地望了鸯旎一眼，不遮不掩地评价：“肖同学似乎很有男子汉气概，不管是前天还是现在，语气里都一股成熟男性的味道。”
鸯旎看着温月微红的圆润脸蛋，觉得按照手册上的流程捏她的脸不大合适，木着脸看向柳存，柳存笑眯眯的，点点头后安静地坐回了位置。
她暗暗觉得，自己人设和剧本似乎不符。
撕开温月给的小零食，鸯旎两手用力，掰了一半，扭头给万星朦递了过去。
端坐在窗边的少年看过来，鸯旎笑了一下。
他接过后没看她，扭头回到了白色窗帘圈起的封闭空间，伸手掏出了耳机。
刚想说什么，椅子被奚阳从后面用力踢了一下。
她转头瞪过去，奚阳神色不善地回望她：“你过来，我告诉你一件他的秘密。”
想到万星朦的反常，鸯旎眼神放松下来，犹豫了。
向前的脚步刚迈出去，手臂就被人拉住了。
万星朦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我说。”
第23章 刺
鸯旎被万星朦抓住胳膊按到了他的位置上，背后奚阳偏头轻声哼了一下。
激烈的吼声和四面八方刺耳的人声钻进耳朵里，它们伴随着仿佛狂风一样气流的钻入，鸯旎皱眉抬手想要捂住耳朵。
耳朵里被猛地塞进耳塞，放到最大的音乐声又是让她受不了地拧眉，她忍受不住地偏了偏头。
下巴被抬起，万星朦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在说着什么，鸯旎疑惑地眨眼：“你说什么？”
万星朦看她的表情变得复杂，伸手拉起了她。
耳机被拿走，温月的声音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响起：“鸯旎同学，怎么了吗？”
她扭头去看，发现大家都看着她，一脸见了鬼的模样。
柳存温柔地打趣着：“就是因为见了鬼才这么大声啊。”
她皱眉看向坐回位置的万星朦，伸手想拉他起来，结果手腕被扣紧。
他不在意地摇头，还有心情笑：“没什么，就是你感觉的那样。我本来以为你感受不到……”
他的脸上一闪而过兴奋，鸯旎眨眨眼，万星朦明明又是悲伤麻木的模样，语气和音调都拿捏的恰到好处，仿佛不受刚刚她坐下去的时候受到的折磨。
可是怎么会？他的座位有古怪，吵得她脑仁都要炸了，一开口因为这个都变成了吼。
看他这么自然的口气，是早习惯了吧。
果然，他扭头看向窗外，幽幽说着：“刚刚对不起……但是我习惯了，而且去哪儿都一样。”
怪不得他不喜欢来学校。
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鸯旎猛地拉起恍惚的男孩，拉着他光明正大，擦过艾利老师走了出去。
走进教室的艾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敲敲黑板，咳了一声示意大家回身神：“上课啊，下周考试。”
哪里的学生都不喜欢考试，教室顿时一片哀嚎：“才刚开学啊！有没有人性了！！！”
有没有人性了？刚开学就逃课！！！艾利笑着在心底哀嚎。
“怎么回事啊？”
鸯旎在玫瑰园甩开了万星朦的胳膊，一屁股坐到了长椅上，伸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赶紧老实坐下。
万星朦向前走了几步，无视她的气急败坏，在她面前站好，抬手揉揉了她的脑袋，把玩着手里的耳机，语气就像两人是来踏青的：“就是那样啊。”
他说话的样子，就像吃到了一块普通的红豆派，口味无功无过，因此语气不咸不淡。
火气上涌，鸯旎抬手拍掉了头上的爪子，“是因为它吗？”
万星朦知道她在说系统，嗤笑一声，又捞起她的一缕发丝：“不是，一直这样。”
鸯旎一愣，想想也是，他的系统大概是她回到现在的时候有的，这么短的时间里，想要在一片鬼哭狼嚎里适应到他那样，不大可能。
那这是为什么呢……
“那你为什么还天天往学校跑啊！”
鸯旎冷脸。
“因为我必须这样做啊。”
他脸上闪过茫然，挣扎片刻又坚定下来。
鸯旎看着无法理解，暂时归为这是他的剧情设定。
不是小言吗？为什么这样对他？
鸯旎泄气，低头闷闷说着：“辛苦你了……”
万星朦坐到了她旁边，不知道在干嘛，她余光看到他胳膊在动着，但是没心情看他。
不一会儿手背被轻轻刺了一下，不痛，刚好让她转移注意的力道。
她扭头去看，发现万星朦捏着一朵玫瑰，冲她晃了晃：“你怎么长刺啊，太可怜了。”
她沮丧的脸被逗得笑开，一把抢了过去，担忧地问他：“所以可以缓解吗？”
谁都不知道玫瑰长刺到底痛不痛，甚至连是不是它自愿都不知道。
但是……
万星朦避开刺，弯腰亲了手上的枝条一口，勾唇看向鸯旎：“会一直长着的吧。”
似乎是无解的事，鸯旎这几天时不时会走神偏头去看安静待着的万星朦。
他总是坐在白色窗帘后头，不管窗户外边是阳光明媚还是大雨磅礴，都一概拉着。有时窗户开着，窗帘布料薄又透光，他在轻盈的白色里，更让人看不清神色。
万星朦表情如常，鸯旎皱着的眉却都引起了温月的注意。
鸯旎吐槽着学校窗帘透光，会不会照得万星朦更难受，这边熟门熟路地接过了温月的投喂。
温月似乎挺高兴的，先是手舞足蹈，然后冷静下来悄摸摸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跟她咬耳朵：“万叔叔出差回家了，我最喜欢他了！”
鸯旎一时回不过神来，万叔叔说的是万星朦的爸爸吧？但是温月刚刚那么悄咪咪的，和她说这个干嘛？
不过万星朦好像只提过他妈妈……
鸯旎心中微动，凑到温月耳边问她：“温月，你知道阿蒙妈妈的事情吗？”
不知道温月是不是脑回路不对，听完她的话后，居然爽朗地笑出了声，说出的话就是站走廊都能听到了：“没有，万叔叔和霍阿姨感情很好。”
鸯旎惊讶地望着温月，有些搞不懂她是什么操作，两人不是在咬耳朵吗？她下意识回头去看万星朦的反应，就见到他刘海下黑溜溜的眼珠子正一眨不眨地瞪着她。
手臂被软乎乎的胳膊一把抱住，温月反应过来带着歉意向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鸯旎，我突然那么大声……”
鸯旎拿不准万星朦到底听没听见，他那个位置有点玄乎。扭头安抚地拍拍温月的手，她算是明白了，温月可爱归可爱，可是是迷糊有心大那一挂的，时不时就会给身边人整出几个幺蛾子，习惯了就还好……吧。
学还是照样上，除了她偶尔走神想万星朦座位上的怪音，虽然无果。鸯旎这几天没等来万星朦亲口跟她说他父母的事情，先等到了肖苑一朋友的生日宴。
她自从转学之后，心思一直放在万星朦身上，偶尔分一点给主要剧情人物，加上上下学的点不同，她都很久没和肖苑一像这样亦步亦趋地走过路了。
鸯旎跟在她哥身后，不受控制地想起上辈子，想起两人的死。心思越飘越远，结果直到她再一抬头，才发现两人居然到了。
她惊讶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不远处，立在熟悉的幽蓝色灯光下，握着立麦的曲伯尚，半晌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
鸯旎握紧手里的盒子，扫了一眼曲伯尚明显年轻了不少的脸，望向围成圈的众人。
一圈人几乎都是熟面孔，只有周子超这个主唱……
鸯旎盯着他顿了一下，被他抬头撞到，他惊讶地张嘴就喊：“哎！这不是肖哥的妹子嘛！过来这边坐，咱俩现在一个学校呢……”
他第一次见她就觉得漂亮，另外一时忘记她是肖苑一的双胞胎妹妹，实在不该，当下愧疚地自罚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