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邪+番外(138)

衡南翻动手腕,骨骼身型灵巧有力,从地上飞扑到床上,一个前滚翻,再从床上跃至地上,加上跳跃的阳炎灵火,几乎化作一团赤红的火球,环绕着盛君殊来回攻击。

他不还手,只是转身、退让、堪堪避开。

盛君殊突然意识到,如果从远处堪,这场景其实特别像……

逗猫。

一走神果然不好,转眼袖子就没了。

盛君殊也恼了,借着师妹滤镜得来的比她快0.01秒的反应能力,反手夺过匕首,投掷飞镖似的,咚地丢出了窗外。

衡南完全没料到这种结果,看着窗外呆愣了片刻,一格一格地扭回头来,眼里漆黑一片,几乎要冒出蓝火来。

“刚才漏了一句话。”盛君殊拍拍袖子,“他们都是假的,师兄是……”

话语戛然而止,他的动作也停顿下来,看着没入胸口的东西。

细长的,扁扁的,镂雕草叶花纹的植物茎杆露在外面。桑剑很轻巧,适合女孩拿,所以师父将这把剑留给了衡南。

握住它的,是一只没有血色小巧的手,指甲因为用力而压得泛白,因为他向前迎了一步,那双手的主人在恐惧之下,又狠狠向内推了一步。

血从嘴里涌出来的时候,盛君殊拿袖子擦了一下,擦得嘴唇泛着诡异的殷红,心里只想着一件事。

——这桑剑不是已让他废了吗?

明白了。

谁的梦境谁做主,大概是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她想要她的剑,手里就会有一把剑。

盛君殊抬头,天已黑透了。屋里闷热的很,不知道是不是心在慌乱,才感觉到一阵阵闷热。

在这里面死了,会有什么后果?

盛君殊不敢动作,也不敢轻易闭上眼睛,只是慢慢地,小心地镇定下来,扶住剑身,屏住呼吸向下看,心脏还在正常跳着,好像没受到什么影响。

“为什么?”剑身上的另一只手从他手中猛地滑落出去。

“为什么还没有出去?”她仰头看着他,目光逐渐失焦,似乎在问他,又似乎在轻声自语。衡南的目光里有一丝疑惑,疑惑之下,掩藏着颤抖的、难以置信的、无法承受的恐慌的猜测。

盛君殊正小心地,浑身冒汗抽剑,闻言看了她一眼,心一横,把剑塞了回去。

牡棘刀出现在手上,盛君殊拎着刀,一步步将衡南逼到墙边。

“师兄。”衡南极度不安地叫了一声,看着他身上晕开的牡丹花般的血迹,目光涣散开,拇指压在唇上,焦虑地咬了起来,“我……我刚才……”

怎么会。

怎么会是真的呢?后悔和恐惧的情绪几乎将她溺死了。

中间一定略去了什么。

脑海中仿佛有火车呼啸般的画面闪过,她侧过脸。

盛君殊沉着脸,一刀过来,风擦着脸过,她极轻地哼了一下,心险些挣出胸膛。

刀只是贴着她的脸扎在背后的墙上。

奇怪的是,盛君殊盛怒之下的一刀,倒好像把她心中的焦虑镇住了。

第96章 灯塔(五)[二更]

“为什么觉得我一定不喜欢你?”盛君殊将刀抽出来,吹了吹,瞥向她。

“对不起。”衡南表情神态都已镇定下来,握住桑剑剑柄,捉住衣襟,眸光闪过一丝狼狈,语速都快了许多,”我刚才判断有误,伤了师兄……衣服脱下来让我看看伤口。”

盛君殊任凭她把衣裳解开,一语不发地观察她慌忙掩饰的神色,越看越觉得心惊。

从她的脸上,他看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个他再熟悉不过,却始终遗漏的人。

盛君殊拔刀。衡南倏忽闭上眼睛,胸口一起一伏,喘息着。刀刃贴着她纤细的脖颈钉在墙上,滚烫的动脉挨着冰凉的金属刀面上,受了刺激,正一鼓一鼓地跳动。

“衡南,我要一面镜子干什么?”盛君殊抬起她的下颌,“照着好玩吗?”

处事不惊的性子,完美主义的事业心,谦虚谨慎,亲和待人,照顾欲,责任感。

他始终不知道她原本的这幅模样从何而来,究竟在高超地模仿着谁。

而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

衡南一言一行,活脱脱的,完全就是性转版的他。

少女仰头看着他:“我不知道师兄什么意思。”

“你听懂了。”盛君殊打断,“别装了。”

“师兄,我真的……”

又是一刀,这一刀将欲出口的诡辩直接打包戳了回去。

盛君殊的手握在刀柄上,刀就插在她耳垂下方一寸的位置。衡南再度别过头去,半是惊吓,半是什么别的情绪。她闭着眼睛,半晌没有言语,像是溺水的人一样用力呼吸着。

有的时候,衡南需要他来专断地立一些规矩,甚至期望管束,这也是他才发现的事情。

“我身上的一切未必都是好的。你身上的一切,也未必全是坏的。”

盛君殊看着她道,“你去大街上问问,谁会喜欢跟自己一模一样的人?我不喜欢镜子,我要的是你自己。”

“明白吗?”因为她一直垂着眼,盛君殊把她的下巴抬起来,“看着我。”

衡南的眼睛看过来,湿漉漉的,因为他强迫的直视,目光涣散开,闪过一丝狼狈。

盛君殊愣了一下,感觉手指尖正在发烫。

非常尴尬的,因为身体上的契合和熟悉,哪怕是一个眼神,他都能明白,师妹什么时候产生兴致和兴奋。

“…………”

“看着我。”盛君殊呵斥。

衡南立刻像看着法西斯一样紧张地看着他,带着不得不屈从的畏惧,难以掩饰的恐慌和耻辱。

然后盛君殊低头亲了她的唇。

衡南发出了一声很细微的哼声,像是久旱的秧苗逢了场及时雨。盛君殊心中一动,反手拔掉桑剑,抱起她。

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最疯狂的一次。

夜晚的风很大,鼓进来,带着干燥的热气,帐闱始终在未曾落下,粘稠的血散发着腥甜的铁锈味,也许蹭在衡南身上,但那也阻挡不住什么。

衡南被架在半空中不上不下,只能拿指甲挠他手臂,用犬齿加深他脖子上的伤口,但这点疼痛完全被过滤在外,豆大的暴雨持续地落下,越积越高,无法阻挡。

衡南想到了蟹,被五花大绑的那种。

她挣脱不了,绑得很痛,反而陷得更深,产生更无法想象的难以预测的后果,这种后果令她恐惧,于是她挣扎,可越挣扎越深刻。

帐闱得杆子被压弯了,整个帐子倾倒下来,纱帐覆在她脊背上,宛如披上一层圣洁的婚纱,“为

“什么喜欢我?”盛君殊摸过她被汗水打湿的额头,那应该是间隙,趋于温和,给她时间喘息,“总要有个理由。”

衡南也不知道自己答的是什么,大概是“因为师兄对我很好”一类的话,总之盛君殊眉眼看起来有些冷。

衡南被翻过去,背对着他,承受着带着罕见情绪发泄的进攻。

其实她怎么样都是兴奋的,她铭刻在骨子里的执念,就是这样卑微的可耻,可是还是有那么些微的惴惴,让她回过头来,悄悄看了一眼。

盛君殊立刻停下来:“不舒服吗?”

还没有说话,已经被抱回原位,盛君殊吻在她颈侧,停了许久,叹息紧跟着溢出:“我叫盛君殊。”

“念一遍。”

衡南半是昏沉半是愉悦,被强行抬起头来,只觉得奇怪:“盛……君殊,师兄,我知道你名字。”

盛君殊没理会她:“岂弟君子之君,逸辈殊伦之殊。”

“君字辈的有很多,但君殊天上地下,只有我一个。”

衡南呼吸很急,脑子里乱成一团浆糊,眼睛眯起,只剩下一种敏锐的感觉,可盛君殊抬着她的下巴不放,强行看着她的眼睛:“你要因为这个喜欢我,师兄才会高兴。”

通常,他从来不在这种时候讲道理。

可是今天除外,如果不说,他这一辈子,永远也无法释怀。

“因为我也是因为这个喜欢你,衡南,我想要的不过一个公平。”

衡南心内震动,几乎与此同时,浪潮自天边,如排山之势转瞬袭来,衡南梗了一下,手脚都被按住,那片刻,水花爆发成漫天银白,眼泪掉了出来。

后头她一路抽泣过来,什么都想不了。

”别哭了。”外头的月亮显示天已晚了,盛君殊伸出指节擦她的眼泪,“受不了了?这才到哪?”

白羽摘雕弓小说推荐:

耽美作者主页排行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