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烬如霜同人)【旭润】观心+番外(16)

明明是身有婚约之人——不对,这个理由已经不能用了——不对,他如今已许了自己——虽然还差喜欢二字,反正已经又算有约了。

“你既知我不会收受,还生什么闲气。”润玉微微倾身歪头,打量他阴晴不定的神色。

旭凤从旁瞥他一眼:“你不会收?”

润玉继续歪在那处点头,一派诚心:“否则,任它堆在这里作甚,我可没有凤鸟那般喜爱炫耀。”

说罢扯扯他的衣袖,让他随自己进门。

“……他们就不该有觊觎之心。”旭凤见他这般亲近随性,这才觉得心情舒畅,也不介意他语中调侃。心中讲理了些,便又想起兄长曾经的处境。

受人追随爱护,于他是习以为常,于润玉却从未有过。

嫡庶分别之下,形貌才干,性情气度,功法修为,都不及储君地位一叶障目。

何况天界又有人只手遮天,好代人作主。换作他这般好胜性情,纵能无谓荣宠,若是总遭轻忽,不闻不问,怕也不会好过。润玉却这样独自过了许多年。

思及此,旭凤快走几步,牵上他的手。

“哥,我不是不许别人对你好。”语气软了几分,他解释道,“你有这么多人喜欢,我替你高兴,但是,只是……替我自己不高兴。”

润玉笑笑,回握了他:“我明白。此种好处,牵连一生姻缘,轻易也收不得。”

如此便又是旭凤的得意之处了。润玉待人接物虽皆是一派和煦,但总拘谨有度,却唯独不与他客气:“你可收了我许多东西。”

润玉并不否认,故作恍然大悟地一叹:“早知你要换得姻缘,我便少收些。”

“早知我能换得姻缘,我便多送些。”旭凤晃了晃两人交握的手。

2.

穗禾又来了洞庭。

此处近日多了些鸟儿,虽灵智未开,但也算她鸟族生灵。

究其原因,锦觅已经在花界炫耀过了——因为她种出来的莲蓬和莲子都好吃!

旭凤与润玉正坐在湖畔,邻着成片莲花。润玉一身麻布白衣,质地稍硬,不似天界软绸丝光,却将他修长身形修饰分明。旭凤随他穿着朴素,广袖颜色比初生莲叶稍浅,两人衣衫与花与露混作一团,不似水火应有的那般分明。

旭凤抬手,便有鸟儿落上,伸直脖子想要与他亲昵。这是一只寿带,头羽幽青,周身艳红,尾羽修长。

旭凤吹着口哨逗它两下,便将手臂伸向润玉,让他抚触。

那鸟儿本是觉察到火凤灵息而来,如今默默看着旭凤将自己移到另一人面前,只觉那温和水灵气息它也喜爱,便跳进那人怀里。

润玉用手背抚它两下,拢了袖子,作势将它捂在怀中:“你小时候,我这样抱过你。”

“何时?我怎么没印象。”旭凤也语中带笑,令人全然想象不到他曾步步紧逼,夺了生母万年灵力。

“自然是你涅槃结束时,”润玉望着鸟儿从他怀中探出头来,被他微糙的衣料磨蹭得舒服,忍俊不禁,“那时你还没它好看。”

旭凤不服输地争辩两句,两人闲谈自风中传来,在穗禾听来,却是让人嫉妒的安宁。

自花界上次断了鸟族粮草,各类果实供给皆不如前。姨母又一日之间尽失修为,鸟族暗中议论纷纷,觉得她再无靠山,族长之位怕要易主。

如今要打压流言,重新立威,便只有请太微在鸟族事宜上表态。

荼姚曾质问太微为何洞庭会有龙息,太微只道或许是润玉逗留在此,其余不知。只是以他此前作为,此言未必可信。如今鸟族粮荒,正是一个试探的机会。

穗禾得了荼姚授意,请太微赐洞庭湖,缓鸟族粮荒。洞庭如今水草莲实丰美,又有龙息萦绕,在此莫说收粮,于修炼都大有裨益。太微无可无不可,只道,如今润玉重孝在身,生母牌位供于洞庭,至少先问过他。

如此,便是无心袒护之意。无论此前他对簌离作如何想,就此算是揭过了。

穗禾按下不平心绪,朝那二人走去。

“穗禾见过夜神殿下,火神殿下。”

那寿带鸟见有生人,在润玉手臂上踩稳蓄力,振翅飞离。润玉与旭凤一同起身,对她倾身行礼:“穗禾公主。此来所为何事?”

“抱歉扰了二位殿下闻花赏鸟的雅性……”穗禾皱眉,为难道,“只是如今我鸟族粮仓空虚,无辜生灵受苦。洞庭富庶祥和,着实惹人羡慕。”

“原来鸟族竟陷于如此困境。”润玉陪她唏嘘一句,转头向旭凤道,“你也算他们同族,怎么只顾自己逍遥。”

旭凤一脸无辜:“此事非我所辖。穗禾,父帝仁厚,此事可有禀告于他?”

他能引出此话,穗禾求之不得:“姨母与我,皆已将此事禀告陛下。陛下怜惜苍生,已传口谕将洞庭赐与鸟族。”她悄然打量润玉的神色,“只是,穗禾想到夜神殿下守孝于此,亦感抱歉,特来问候。”

事关鸟族兴亡,旭凤果然未加阻拦。

润玉依旧平静,仿佛已经看透此事背后纠缠。

“事关鸟族生灵万千,自应不计代价。既然父帝允了,我亦无不允的道理。”

他转开目光,回身望那十里风荷。

“多谢,”穗禾本已习惯了他的忍让,又殷勤道,“我定会力劝姨母和天帝陛下,请他们应允将令堂灵位迎回先贤殿……”

“此言差矣。娘亲乃龙鱼族公主,从来安身湖泽,不应入天界祠堂。”

润玉转回脸来,对上穗禾意外的目光。

“生母灵位,应归于太湖。穗禾公主既是不计代价,此事便也允了我吧。”

3.

散了千年应龙灵力,换来洞庭水族顺伏,天后猜忌天帝,八百里太湖故土。

如此狠准算计,让人敬而远之。只是彦佑此次大为受益,也无话可说。

一张四方木桌,碟中莲藕莲实,皆是近日取自湖边。动身之期将近,自然要多吃几顿。兄弟四人围坐桌边,旭凤借口灵力难控,这几日来名正言顺,特意靠着润玉坐。

彦佑咬着筷子看他,道:“你还真是一时不见,如隔三秋啊。”

“我离你近,你受得了吗?”旭凤稍一放任灵识,便有强大火灵环绕周身,隐有炽热逼人之意。

润玉用手肘挨了挨他:“莫要以此玩闹,当心运转有差,伤了自己。”

“无妨,母神与我同为火灵,再几日便可收放自如。”

旭凤言及此,又觉心事难宽。

润玉为他夹了一筷子菜,替他说了:“只是天后修为大减之事,迟早会走漏六界,引出其他动荡。鸟界穗禾怕是孤木难支,魔界若是察觉,恐也会起心思。”

他话音未落,门外便有人自报家门:“魔界鎏英公主下侍影卫,为尸解天蚕之事,前来拜见火神殿下。”

旭凤才将省经阁所得传讯于魔界,这便有了回音,心下感叹鎏英着实着急。才欲起身,便被润玉按下:“你如今灵力外溢,太过招摇,我去看看。”

他揽袖搁箸,起身理理衣袍。鲤儿咬着筷子,看着他旭凤哥哥依言重新坐下吃饭,道:“润玉哥哥金屋藏娇。”

“小孩子可不能说这话,”彦佑是不会主动带坏他的,但或许也是这几日话本未收好,让他看了去,“等你长大再藏,啊。”

润玉听着身后笑闹,轻笑摇头,行至门前,方敛了笑容。

门外魔族气息,着实陌生。他略一思忖,从发间银簪中引出一丝火属灵力,旋身化为旭凤模样。

那影卫见到火神推门而出,便恭敬低头,递上鎏英的令牌:“参见火神殿下。如今暮辞病重,卞城公主不敢暂离,特差属下来求火神之血救急。”

暮辞在中尸解天蚕之前便已性命垂危,如今纵然能解,也不过争得几年自在而已。她只求血而不求琉璃净火,或许正在为难,算是情理之中。润玉点头道:“既如此,便随她。”

影卫道了声谢过,手中幻出一木盘,其上一柄短刃,一个曜石盏。

润玉打量着那短刃,却并未伸手去拿,只自抬手敛袖,指尖使了灵气作刃,在左腕上划出一道。

血珠漫出,他暗自调出一缕火灵裹挟,任其滴入盏中。

待那血滴声尽,影卫又再三道谢请安,便幻形离开。

润玉原地沉吟片刻,方掩了衣袖,返身进入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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