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势已无甚大碍,再说,若是老板娘,牡丹花下死我也甘愿。”朴嘉言凑近他,脸对着脸,可以感受到彼此的气息,他的唇角微微翘起,双唇分开,像是试探,像是邀吻。
姚晨看着那张英俊帅气攻气满满的脸,觉得自己也不吃亏,对方以为自己是女儿身,在他死前自己一定要告诉他真相,嘻嘻嘻!
他主动减少了与对方的距离,直到为负。同时暗暗警惕,摸到绑在手臂上的袖箭。
朴嘉言有些惊叹那人嘴唇的柔软和气息的美好,美人儿主动把小舌钻进来,挑逗他与之共舞。对方技巧娴熟,味道却干净如处子,真奇怪。
更令人惊讶的是两人的合拍,合在一起就像一对钥匙和锁,瓶子与盖,咔哒一下正好合上。他们的呼吸心跳都到了相同的频率,缠缠绵绵,传到意识中,爆发出烟火一般绚烂的快乐感觉。碰到眼前这个神秘的老板娘之后,他好像无师自通,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姚晨也挺诧异,觉得对方每一次使力都恰到好处,角度好,位置准,自己敏感的地方找得也很准。
姚晨暗暗揣测,这人武艺高强,是不是根据自己的心跳和呼吸有意控制自己的快慢,造成十分和谐的假象对自己使美男计呢?又忍不住想此人天赋异禀,要不要把他挖到东厂来,或者栽赃陷害把他关起来天天伺候自己,满足自己的私欲。
他们这一交锋,其手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退走。姚晨心弦绷了起来,自己不应该这么没有警惕心的。
“马马虎虎吧,可以排前十。”他用可以让任何男人扫兴的腔调说道。
“你的味道很干净,我能尝出来。”
你属狗的吗?
这是开挂了吧?
说!你是不是绑定了系统?
情况有些不妙,无往而不利的法子居然不好使了,这人完全不按照剧本来!
姚晨可不想被人撕破伪装,他也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若是公子有意,不妨三更来找奴家,奴家先去沐浴,待会儿咱们快活快活。”
马上就让账房给我备好了迷药哼哼哼!
姚晨好不容易才从锦衣卫小狼狗这边脱身,匆匆赶到书生房间,他先偷偷从外面窥探,听不到里面动静。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敲门,唤了几声,却没有回应。
这时跑堂消无声息地出现在他旁边,他从一开始就对其这种背后灵的出场非常不满,如今也不习惯,忍耐住一句MMP,用眼神示意让他先上,后者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二字。
反正你轻功好,跑得快!
两人视线厮杀了一会,最后跑堂的苦着一张脸,拿出工具把门里的门闩弄开,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他一看到门里的景象,就眼睛一翻,要晕过去。姚晨立刻走到他背后扶住,拿出银针往他太阳穴一刺,后者才没有失去意识,只浑身抖似筛糠,惊恐不已。瞧姚晨动作熟练,显然已经不止一次这么干了。
“每次见尸体都这样,你能不能长进一点?”姚晨忍不住埋怨道。
跑堂的不敢说话,虽然清醒着,却腿软得站不住脚,只能没出息地靠在姚晨身上,眼睛因为害怕瞪得大大的。
姚晨把他挂在门上,这才专心打量起房间里的情况。
那书生已经死了,尸首横卧在床上,面部朝上,眼睛瞪着大大的,仿佛要突出来,嘴巴张开,似乎看到什么难以置信的景象,其模样狰狞,一般人见了确实觉得可怖。他的左胸口插了一只银簪,姚晨走近尸体,掀开袖子衣物稍微检查了一下,身上没有其它明显的伤口,也没有太多挣扎的痕迹。那簪子姚晨在与其同行的女子身上见过,应该是她的无疑。房间里只有书生这一具尸首,那女子却不知所踪。
桌上酒菜已经用得差不多,只剩下残羹剩饭,姚晨让账房下的毒药是软筋散,能让人浑身无力且短时间无法催动内力。乍一看,很像是那女子趁着书生中毒偷袭,将人杀死后逃跑。
但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能把银簪插入胸口近两寸?除非是天生神力。
而且房间在二楼,姚晨刚检查过,除了门,窗户是虚掩的,难道她是跳窗逃走?
此案疑点重重。
姚晨看跑堂的实在不经用,把他拖走让他歇着去,自己亲手把桌上的饭菜收拾了,毁灭下毒的证据,然后去牲口棚清点了一番,马匹骆驼具在。
他心中已有计较,吩咐离牲口棚最近的厨子仔细盯着,免得有人偷盗。
客栈里出了命案,要是没有锦衣卫,他们也就悄无声息地把尸体处理掉了。
人命在关外特别不值钱,更何况是江湖人,个个飞来飞去漂泊不定,大多连户籍都没有,死在外边也没人管。
姚晨暗道麻烦,清理掉自己与跑堂的痕迹,运气。
“啊——死人啦啦啦——”
然后一脸惊恐,跌跌撞撞地从房间跑出来。
最先到的是锦衣卫小狼狗,姚晨精准地扑到他怀里,脸还蹭了蹭他的胸。
朴千户已经有点儿习惯这样的飞扑了,他抱住花容失色的老板娘,没有被她的样子骗过,因为他查探到其心跳异常平稳。待他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眉头立刻拧在一起。
他昨天其实就发现了,这书生武艺绝不弱于他,不料晚上却离奇死亡,还是被人一击致命,难道这客栈里暗中还潜伏着其他高手?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除自己一行人以外的人,客栈今日并没有其他住客,他首要的怀疑对象就是这客栈的老板娘。
此行屡屡受挫,危机四伏,又是突如其来的战斗,又是突然爆发的命案,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他沉声道:“报官吧。”
“唉……这多影响我生意啊……”老板娘幽幽叹息。
众人:你就担心生意?说这里不是黑店,别人都不信好吗?
客栈有住客死了,剩下的人心惶惶,不知道是否会轮到自己。
朴千户有条不紊地做出安排,派人守卫案发现场和客栈出入口,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客栈,为了彼此的安全,建议夜里不要单独行动,哪怕是上茅房也至少两人一起,还让伤势较轻的手下轮流值守、巡逻。
老板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全听他的吩咐,什么都不管,只靠在他怀里,仿佛在安抚受到惊吓的灵魂——如果她有这种东西的话。
朴嘉言抱着美人儿,或者说,由美人挂在自己身上,他面色如常,还低声安慰道:“老板娘受惊了。”
姚晨:受精受精我只想受你的精。
朴嘉言试探道:“不知老板娘为何出现在那书生的房里?”
这个问题他早想问了,要不是看尸体已经出现尸斑却并未僵硬,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以前,而当时老板娘正在和自己腻歪,不可能是她亲手杀人,但不排除指示其伙计下手的可能性。
“白天听书生说他娘子身体不适,我过去问候问候。不想门没锁,一推就开了,他娘子不见踪迹,只有一具尸体……”说到后面,老板娘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了一句:“我可没有背着你偷人哦!”
朴千户的一个手下忍不住了,充满敌意地说:“这客栈古怪得很,说不定人就是你们杀的,图财害命!”
老板娘不干了:“我们可都是安分守法的良民,连税都没少交,不信你去问府衙。嫌犯当然是他娘子啦,人都跑没影儿了,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是否有这样一名女子我们都不知道,除了你们谁见过?说不定是你们串通好编出来混淆视听的。”
“那穷书生有什么可图的?他们夫妻二人在路上遭了沙匪,早上才到这里,就给了我一点碎银,全身上下恐怕只有那簪子值点钱——待案子查明,那簪子可得归我,还要抵房钱和我的损失呢!”
“……”那人一阵无语。
“早上到的?”
朴嘉言闻言挑眉,他发现疑点,立刻追问了细节,姚晨本就是有意引导他们去查探书生和女子的身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朴嘉言听完,觉得这二人身份可疑,甚至可能不是夫妻,应当好好查一查,当然也不排除客栈老板娘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姚晨暗暗满意。
这就是领导和职工的差距,你看小狼狗,就带了脑子,给了他线索,他就循着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