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残,太凶残了,竟然还能这样来。”
鹤丸不知道审神者主动提出要离开是去干什么,他这个时候却感谢起了对方这贴心的举动。
否则他一定会跪在对方的面前,问问自己有没有被重锻的可能。
和自己实力差不多的同事直飞冲天,他们这些围观的心情都格外复杂,追求更强是他们刀剑的本能,现在有一个跨越桎梏的机会就在眼前,谁敢说自己完全不动心。
主上不停的换,想要展示自己的忠心给对方也没有任何用,因为这些过路审神者根本不把放在眼里心上。
三日月宗近在心里拼凑着自己得到的边角情报,觉得云锦的到来不是一个意外。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
“小心!”
耳边炸起了一声惊恐的提醒,三日月下意识的偏了偏头,脸颊上一凉,一道暗光擦着他的左鬓而过。
迟来的痛感这才通过神经传递给了大脑,后知后觉的他向旁边滑了一步,摸了摸疼痛的位置,沾了满手的血。
“这下糟了,三日月你最能看的地方没了。”
鹤丸看似幸灾乐祸,实则挡在了敌人之前,给同事留出回神的时间。
“三日月殿。”
烛台切有些不认同的看着他:“战场上分神……”
你是想死吗?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对于一位久经沙场的付丧神来说,这不能叫叮嘱,而是埋怨。
“抱歉,想了点其他的事。”
脸上的伤还在流着血,三日月两手紧握刀柄,没空去管这点小打小闹:“这个敌人不对劲。”
“用眼睛都能看出来的好吗?”
鹤丸调侃着对方,眼神却不敢移开一分一毫。
他瞬间明白了这些人打的主意,用大量杂鱼拖住了今剑和萤丸,放出核心人物还对付他们三个普通的付丧神。
恐怕他们早就发现了今剑萤丸的不对。
也是,连样貌都变了,这些“老朋友”要是瞎了眼忽视,就愧对他们的身份。
“呼,这么大的阵仗,也是看得起我们了。”
幸好审神者不在,否则让她看到了自己被打得满地打滚的画面,他们太刀付丧神的脸还要不要了。
“强攻?”
烛台切摘掉了自己的眼罩,这模仿着伊达政宗的装饰品,遮蔽了一边的视线,在战斗时不可避免的会造成影响。
所以敌人的实力超过预期时,烛台切就会摘掉它,这也烛台切变得认真起来的标志性动作。
“对方好像也在想着一样的事哦。”
那手握短刀却拥有了人形的敌人,看上去和一般的胁差身形差不太多,只是手与脚都是超过了寻常的纤细,感觉轻轻一掰就会断。
——瞎想什么呢我。
鹤丸的嘴角抽了两下,自己的思维仿佛被固定在了断断断上面。
——可见我多希望被审神者捶断然后再重锻。
烛台切光忠感到了窒息。
三日月走神完鹤丸走,鹤丸走神完是不是就要轮到自己了。
你们这些上了战场的刀剑,能不能有点自觉!这是跑神的时候吗!
“鹤丸国永!”
他大声的吼了一句:“滚开!”
用了自己最快的速度,烛台切挡在了鹤丸的身前。
第26章 钢筋铁骨是腰板
刀尖插进了烛台切的腹部, 他用手死死的攥住了刀刃,鲜血顺着指缝一点点的滴。
鹤丸的眼神恍惚了一下,被滴答声给惊醒。他手腕一转就要将刀送进对方的胸膛,可这一击却落了空。
“该死的。”
聪敏如三日月、鹤丸立刻认识到了不对,他们两个好歹也是实打实从战场上练出来的身手, 怎么可能接连跑神被对方得手。
“看来不止身手惊人, 还有些奇妙的小手段。”
疼痛刺激着三日月的神经, 让他处于极端的冷静状态:“暂时还不知道对方能力发动的条件,不要恋战。”
“烛台切, 他下一个动手的对象会是你, 注意提高警惕。”
捂着腹部的太刀往后退了一大步,额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我没事。”
另外两人走过来,隐隐将烛台切护在了中间位置。
“带药了吗?”鹤丸问, “实在不行就把那御守用了,反正我们每个人手上都有多出来的存货, 用掉一个也不心疼。”
“抱歉, 它对我来说有着重要的意义。”
烛台切拒绝了鹤丸的提议,从口袋里摸出了一粒药丸塞进了嘴里, 过了大概十秒,他额上不再渗出冷汗,但往外流的血并没有被止住。
每个付丧神都有着不愿让他们知道的秘密, 三日月他们保持了沉默, 没有追问理由。
计算着自己还能行动的时间, 烛台切的声音稍微轻松了一些:“放心, 没有大碍,等回了本丸后泡个修复池就能缓回来。”
然而前提是,他们可以安然无恙的回去。
时间在一点点的流逝,敌方的人形短刀数量一点点的增多,他们每一人都有着和刚才贯穿了烛台切腹部的那位差不多的力量与速度,在黑夜带来的影响下,三日月他们明显要支撑不住。
“小心!”
鹤丸的眼角余光看到了一道闪光,直直的冲向了三日月。
但他和烛台切都无法做出及时的应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把短刀被捅进三日月的腹部……
“叮当”,出现了一声不应属于战场的清脆断裂声。
攻击三日月的溯行军也愣住了,他呆愣愣的保持着出刀的姿势,地上掉着半截自己的本体。
“……”
“铁、铁腰板吗?”
鹤丸的反应极快,抬脚一踢将溯行军给踹飞。
“你没受伤?”他的语气莫名的调很高,“不止没受伤,反而把对方的刀给崩坏了。”
“……这是个意外。”
这偶然出现的小插曲让三人都有些接受不能,原本严谨肃穆的战斗气氛被一扫而光,大概是新闻被切到了相声的大转变。
“三日月殿,请用您的铁腰板,把他们都干掉吧。”
难得用了敬语的鹤丸目光灼灼:“你也看到了,唯一能够对他们产生有效攻击的,就是你的腰了。”
“你可以滚了。”
三日月面无表情:“真按你说的来,好不容易出现的转机就要被浪费了。”
事实上,在鹤丸踹飞的溯行军化作一堆沙后,剩下的敌人都开始后退,他们就像是一群被设定了固定程序的机器人,当发展出现错误后,自身的程序也受到了影响,开始执行后退的指令。
追,还是不追?
“你们去就可以。”
“不追了。”
烛台切和鹤丸的话一前一后出来,捂着伤口的太刀先是失措的张了下嘴,接着又狠狠的皱起了眉。
“没必要为了溯行军赔上本丸刀剑的性命。”三日月看得很开,“只要我们继续出阵,就一定有遇到他们的机会,到时候把这笔账全部都找回来。”
“附议。”
鹤丸举手:“我可不想再等着时政派过来一振烛台切光忠,这个都没有磨合好,下一个更难。”
烛台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个穿着斗篷裹挟着烈风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了他们的面前:“我来帮你们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与担忧,在看到烛台切的伤时,手都抖了一下,从衣服里面拿出纸包的药粉就要往对方的伤口上洒。
“太鼓钟贞宗,审神者呢。”
没有看到另一个小号的身影,三日月的语气都冷硬起来:“你把她放在什么地方了。”
“……我让审神者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前来做任务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发现的。”
太鼓钟明显底气不足。
被太鼓钟藏在了壁橱里的云锦,悄悄的在纸糊的拉门上挖开了一个洞。
她很小心的把这个洞开在了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接着屏住呼吸,假装自己是一个毫无杀伤力的锤子,看着外面一动不动。
这是她经常和爷爷玩的一个游戏,谁先动了谁就要去洗碗。
那真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啊,一个本体是锤子,一个本体是石头,两人可以保持同一个姿势好几天不变。云锦现在面临的难度,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她正在观察着外面的溯行军。
太鼓钟犯了个很严重的错误,他多次出任务时观察到的安全点,对于溯行军来说也是,没有理由在一个地方出任务的人会错过这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