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秦旧事+番外(95)

未料北堂昭根本不给喘息机会,另一锤也立马虎虎生风地挥来,南宫孝宽瞳孔一缩,抽出黑金刀,身形一掠,脚下狠狠踢在北堂昭的膝盖上,人倒飞出去——

“原是南宫家的小子!”北堂昭大喝道:“你南宫满门皆死在北堂曦手下,你不寻他去报仇,龟缩在这杂种身边做什么?”

南宫孝宽吐了一口唾沫,“要你管这闲事?”

若他拼死应当能与北堂昭一搏,只是北堂曜一人怕是打不过周遭近百杀手,康御剑等人远水救不了近火,为今之计当将人引去元启帝的御帐才有活命的机会!

重锤又是一举,当得一下打来,南宫孝宽只来得及后退一步躲开,再挥刀一砍,北堂昭及时松手躲开这一刀,另一锤挥过去止住了那锤落势,手一握,大锤又回到他手中!

杀机毕现——

“走!”北堂曜正经武学修得不怎么样,唯一个轻功十分了得,二人身形飞掠,从几个西戎人头顶掠过去,踩着他人头顶竟一下飞出去好几百步!

“追!”

*

卫瑜鹔刚从营帐出来,远远儿便看见两抹玄色身影飞掠过来,他一惊,就见北堂曜捂着胸口冲了进来:“有刺客!”

四周兵马顿时大乱,卫瑜鹔眉头一皱:“护驾。”

身边的卫官立马吩咐下去,御帐周围的卫士顿时往这边的明黄大帐中围过来,北堂曜脸上煞白,嘴边一丝还挂着殷红鲜血:“有人要刺杀圣皇帝!”

“王爷说清楚,谁要刺杀陛下?”卫瑜鹔扶住他,身旁的南宫孝宽早累得倒在地上,他架刀生扛住了北堂昭好几锤,虎口被生生震开,一片鲜血淋漓,他气喘吁吁地说:“王爷在湖边听到贼人密谋在陛下饭食中下毒,不巧被贼人发现才招来追杀!”

北堂昭简直杀红了眼,不管不顾单枪匹马冲进了御帐四周,胯/下一匹追风马铁蹄似碗口那么大,他将马一夹:“不想死的都闪开——”直直冲着御帐奔来,虽说他是冲着北堂曜杀来的,但北堂曜背后可是元启帝的御帐,卫瑜鹔眉头一凛,手中惊鲵剑“铮——”得一声出鞘,拦马身前!

北堂昭丝毫没有停马的意思,直直冲了过来!

卫瑜鹔见状,握紧手中惊鲵剑,冲着追风马的马头刺去,刻着莲花纹的剑尖一下刺中了马的眼睛,追风马受疼,前蹄猛地扬起!

北堂昭反应不得生生从马上滚了下来,他也是把好手,就势一锤顿地,接着翻身而起!

“哪个贼子挡路!?”

卫瑜鹔皱眉:“哪里来的蠢货?”

北堂曜捂着胸口摊在背后的台阶上:“这小王就不知了......唉,要死了要死了!”

李有福颤颤巍巍掀开一角营帐,正巧看见北堂曜煞白的脸,尖细的嗓子叫了一声:“崇云王爷!”

北堂曜还分出闲心冲李有福虚弱地笑了笑:“咳……李公公……”

卫瑜鹔回头:“陛下无恙?”

李有福道:“陛下惊醒了,鹔小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小事耳,公公回帐保护陛下就是。”他回头,一身银白铠甲在阳光下粼粼发光,卫瑜鹔本就是冷面的人物,一双狭长的眼睛微挑,平地掠身过去,长剑劈面刺向北堂昭!

是杀气!

一柄锤往上一架,格住了来势汹汹的惊鲵剑,二者在空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北堂昭虎口微疼,心下也是惊骇不已,他在北廷国中几乎已无对手,没成想在南朝碰到了硬茬儿!这一个年轻的小将又是哪个?

“你是谁?”他扬声问道:“死在本王手下也得有个名姓,好让本王为你立碑做坟!”

听他兀自称王,卫瑜鹔心下有所计较,不答他的,惊鲵剑在手中轻轻一抖,攻势猛烈地冲北堂昭而去,此时北堂昭背后的人方赶到,当下与皇家卫士打斗起来,北堂曜捂着胸口看着,那些人却好像不是小湖边那一批了?!

不禁心中疑窦丛起。

北堂昭在功夫上明显不如卫瑜鹔,没两下被挑落一柄大锤,那重达百斤的铁块“哐当!”落在地上,令大地都震了震!

眼看惊鲵剑马上就要刺中北堂昭,御帐中忽然传来李有福尖细的声音:“陛下——有刺客!护驾!护驾——”

卫瑜鹔分了神,被北堂昭一脚踢在肩膀上,晃了晃身子,剑尖狠狠顿在地上稳住身形,北堂昭抹了嘴角的鲜血:“你是一把好手,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就此别过!”

说罢飞身便走,卫瑜鹔还想去追,御帐内又是一声大叫:“陛下——”

北堂曜几乎是硬撑着身子冲进去,就见十几内侍围着元启帝,面前两个持剑的杀手,这些个内侍哪里顶得住这样的凶手,当下被两剑砍倒一半,元启帝咳得厉害,一只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来人!快来人!”

说时迟那时快,北堂曜硬生生提气飞掠过去,他的轻功本就好,一下挡在元启帝面前!

“噗——”的一声,是剑尖刺穿血肉的声音。

第七十八章

“废物!”元启帝气得砸了一方砚台,登时又咳得惊天动地,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卫瑜鹔跪在驾前,脸上被划破了一道口子,血流了半张面孔都没去处理。

“查!给朕查!诛他的九族!”

诛九族这样的刑罚南朝上下至少有近十年没动过了,眼看皇帝气得要撅过去了,帐外有内侍急急奔进来:“陛下,不好了!御医说崇云王快不行了!”

“咳咳、咳!”元启帝用帕子捂住了嘴:“救!让太医院的都去!救不回崇云王,个个儿都自己领罚去!”

“是!”

卫瑜鹔一脸血污,元启帝喘了两口气,将目光放到他身上:“忠武将军也去让御医上个药罢!”

“陛下的安危重要。”

“哼。”元启帝喘着气,声音嘶哑:“朕还没死呢!他就想着了!”

刺客身上有青州的牌子,青州可是荣王的封地,元启帝狠声道:“逆子!皆是逆子!咳咳......咳!”

元启帝面上都是蜡黄的颜色,眼下一片青黑,形容枯槁,连身形都微微有些佝偻了——皇帝当真是老了。

李有福端来药喂元启帝服下,又伺候他歇下,卫瑜鹔才退出了营帐,丹木吉迎上前来:“你受伤了?”

她手里还抓着一头野鹿的两只蹄儿,登时将鹿一丢急急奔过来,想伸手碰碰他又猛地收回了手:“疼不疼啊?你们的巫医呢?快找巫医给你上点药吧!”

“我没事。”他还要去巡防,和丹木吉说:“陛下刚遇刺,这附近不太平,你没事不要乱跑。”

丹木吉眼睛亮亮的,“我知道你有事情做!我不会耽误你的!我能保护好自己!”

卫瑜鹔胡乱点了点头,自己走远去了,侍女梅朵走上前来:“公主,那两只畜生挣扎得厉害呢,要不要先剖了肚子?”

丹木吉回头:“不,送礼物当然要送完整的!对了,将救回来的那个人先交给他们的巫医吧......诶?他昏迷前说的太子是不是圣皇帝的儿子?”

梅朵点头:“是啊。”

丹木吉朝着卫瑜鹔跑过去:“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

她几步冲道卫瑜鹔身边,说:“我方才在林子里捡到了个人,伤得很重,他昏迷前说什么你们的太子遇刺了。”

太子遇刺!?

卫瑜鹔一惊,“人呢?”

“在多杰那边——诶——”

卫瑜鹔立马掉头走了,丹木吉撇撇嘴:“这事儿他应该要感谢我的吧?”

梅朵点点头:“您看来做了件对的事。”

“他还有事情要做,好的妻子不应该打扰的。我们带上礼物去给他的妹妹赔礼道歉吧!”

*

女眷的营帐在官道旁,离围场很远,她们见不得杀生样子,个个更像是来郊游踏春的,卫珉鹇正坐在一树梨花下,捧着书卷闲闲地翻阅,採绿揽白伺候在身旁,丹木吉来得风风火火,与梅朵一人抓一只银狐的尾巴大步流星地走进了这头的营帐,这些娇小姐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一路走来引得声声尖叫。

“砰!”一声闷响,两只还兀自抽搐的银狐被扔在卫珉鹇脚下,吓得採绿往后跳了一步:“丹、丹木吉公主?”

丹木吉看着她一身浅绿色的衣裙恬静地读书的样子,忽然觉得方才是不是不应该直接扔在她面前,应该轻缓放下才是——

万一把她吓着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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