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庄先生(22)

庄瀚学顿时茫然了,都是留给他的吗?留给他做什么?他根本没有管理那么大的企业的能力,他有自知之明,他可从没觉得自己聪明过。为什么不说大哥和二姐呢?大哥和二姐都比他优秀多了啊。就因为他大哥是同性恋,而二姐是女人吗?

庄瀚学没有问。

妈妈很心疼他:“涵涵,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还好吗?”

庄瀚学想到秋哲彦,说:“挺好的,我现在过得很开心。只是我听说你的事,我有些担心你。”

妈妈带着哭腔问他:“你还不打算回家吗?你爸都那样了。你爸说不定要把那个野种弄回来呢。”

疯狂暗示他回家。

庄瀚学实事求是地说:“我又斗不过我爸……妈,要么你把大哥叫回来吧。我管不了公司,但大哥能啊。”

妈妈的语气瞬间冷淡下来:“你还提你大哥呢,他和男人在一起,让我脸都丢光了!要不是因为他不听话,我们家现在至于变成这样吗?他主意大,比你还不听话呢!”

庄瀚学:“那姐姐呢……姐姐也很有本事。”

妈妈烦躁地说:“你姐姐更别提了,那不争气的死丫头,她迟早还要再嫁人的,那钱不全都随外人姓了?”

庄瀚学突然聪明了下:“再嫁人?姐姐和姐夫怎么了?”

妈妈说:“去年就离婚了啊。让她别离婚,她非要离,为了把孩子的抚养权要过来,出了好多血。”

庄瀚学:“为什么离婚啊?”

妈妈说:“还能为什么?工作忙了,男人的花花心思就多了,忍不住在外面花。那她非要离,离就离吧。你姐第一次结婚的时候本来年纪就不轻,现在还带着个拖油瓶,我给她介绍了几个好的,她都不要。我也不知道你姐是怎么想的?我生的三个种,一个比一个古怪。”

“涵涵,你回来吧。妈妈不逼你了。”

“你在外头哪有什么好日子过啊?自己工作累不累?”

“妈妈又不是不知道你,你累死累活的,能挣几个钱?”

庄瀚学说:“我不觉得累,妈妈,我现在是没什么钱,但我真的过得挺开心的。”

他还是不打算回家。

他想了想,说:“妈,你要么和爸爸离婚吧。你自己拿那一半的钱。”

妈妈暴怒说:“你在说什么啊?我离婚?我这个年纪我离什么婚?我离了可不便宜那小狐狸精了!凭什么啊!”

庄瀚学仰起头,看了看积了层灰的电话亭顶,在那听妈妈骂渣男贱女骂了二十分钟。

看吧,这就是他不能结婚的原因。

庄瀚学从小听惯了骂,一被骂就开始走神,骂声左耳进右耳出,他的思绪飘远,想起了圣诞节去秋哲彦的老家参加家族聚会的事情。

人家一家人多么温馨和乐啊。

秋哲彦的妈妈是美食专栏作家,她是婚后才去厨师学校学的厨艺。她的丈夫,也就是秋哲彦的爸爸格外开明,支持老婆上学。

小秋说他小时候,妈妈上学,爸爸就把他带去学校里,给他坐在教室的小角落里,给他一本书看。

小秋的姐姐和小秋感情很好,和他跟他姐完全不一样,小秋说他爸妈从小就要让他让着姐姐,要对女孩子绅士。

但在他家就不一样了,其实在他小时候家里已经不缺钱了,可是他姐还得做家务,有什么好吃的,都要让给他先吃,买新衣服妈妈舍得几千几万给他买,他想要什么就买什么。姐姐总得求,就算求了,爸妈也不一定答应她。

那时哥哥在外留学,管不到家里的事,寒暑假也不一定回家。

幼时懵懂,他不知道自己被偏爱对姐姐来说很残忍,等到他意识到这样的家庭结构其实很畸形时,已经太晚了。作为既得利益者,去安慰姐姐放开心结未免显得太虚伪。

秋哲彦说他跟家里出柜之前苦恼了很久,终于鼓起勇气出柜,他爸只对他说:“那又怎样?你不还是我的儿子?”,就这样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

不像他大哥,被妈妈骂得简直禽兽不如。

庄家只有一个光鲜漂亮的空壳,里面早就腐朽得千疮百孔。

他是好吃懒做。

但他还是不想回那个可怕的家里去。

庄瀚学由衷地想,他要是秋家的小孩就好了。

那他一定会比现在快乐的。

不过,出于人道主义,庄瀚学把老家的闹剧转告给大哥。

大哥淡定地说:“哦,这件事啊,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知道吗?”

庄瀚学:“我不知道啊!!”

大哥说:“我和国内的朋友一直有联系,他们告诉我了。”

庄瀚学:“哥,你担心妈吗?”

大哥问:“怎么?你要回家?你不是和你的小秋如胶似漆,有我这个前车之鉴在,你敢回家啊?”

庄瀚学直截了当:“不敢。”

大哥嘲讽地说:“是吧,你情愿给人包养,也不想回那个家。”

庄瀚学想了想,感觉不用担心爸妈了,不管离不离婚,他们都有的是钱,哪里要他这个卡里只有几千块的人去操心。

他倒是挺想回去见见他姐的,但是他去了也帮不上忙,估计姐姐看了他更来气。

庄瀚学用他笨得生锈的脑瓜子想来想去:

果然,还是待在小秋身边最舒服。

这才是是神仙日子!!!

小秋一天不赶他,他就多赖一天!

过了几天。

他看到少年围棋赛的赛程表,他小师父要来他这里比赛。

他约了小师父,请人吃饭。

然后,庄瀚学和秋哲彦说:“我带你一起去吧?”

秋哲彦想到先前的吃醋乌龙,说:“你去吧,我不吃醋,真不吃醋。”

庄瀚学说:“我不是担心你吃醋啦。小师父的爸爸是很厉害的人,蔺氏集团的董事长哦,你去认识一下嘛。”

秋哲彦:“???”他还真没关心过庄瀚学这个小师父的家庭背景,庄瀚学怎么和人交上朋友的?真是咸鱼不可貌相。

秋哲彦问:“他爸姓蔺,他怎么姓楚?”

庄瀚学答:“他跟他另一个爸姓,楚汛,有听说过吗?也很厉害。这次好像他会一起来。我跟他以前一起工作过。”

庄瀚学说着说着,想起件事,哈哈大笑起来:“我还跟他求婚过。”

秋哲彦笑不出来,什么意思?庄瀚学说不想结婚,但以前跟另一个男人主动求婚过?

第十九章

19

秋哲彦拉下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庄瀚学。

庄瀚学不笑了。

秋哲彦冷声说:“你笑啊,继续笑啊。我看你要笑到什么时候。”

庄瀚学怂了,拉拉他衣角,说:“那是我开玩笑的啦,我是想逗你笑一笑的。”

秋哲彦感觉无法接轨他的脑回路,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庄瀚学说:“我以前开玩笑跟他求婚过,现在却跟他儿子交朋友啊。不觉得很奇妙嘛?”

秋哲彦半晌无语,吐槽说:“一般三十几岁的男人也不会跟小学生称兄道弟甚至认师父。”

庄瀚学哈哈大笑:“为什么我三十几岁就不能跟小学生交朋友呢?只要玩得好就可以做朋友吧?”

秋哲彦说:“最好你真的只是在开玩笑。”

庄瀚学挠挠头:“真的是在开玩笑,我和楚汛之间什么都没有,他那时候特讨厌我,还当众骂过我一次。”

几天后。

庄瀚学见到了久闻大名的啾啾小师父,果然还是个小学生,完全是儿童身材,目测身高只有一米五几,才到他们的胸口,瘦瘦小小的一只。这小男孩长得很漂亮,淡色的眼睛像是玻璃珠,脸上还有点婴儿肥,不说话时有点臭脸,是个看上去很傲娇的美少年。

庄瀚学一见到他,立即亲热地招呼:“小师父!”

小师父啧啧称叹:“哇,你居然在三次元都敢直接这么喊出口啊。你厉害。”他正处于换声期,目前是个公鸭嗓。

这时,车上下来另一个男人。

庄瀚学见到他,稍微有点怵:“阿汛,好久不见啊。”

秋哲彦闻言,一个眼角飞过去,阿什么?叫这么亲热?

但庄瀚学没发现。

楚汛用冷淡的目光在他身上梭巡:“你倒是,十年如一日,还跟以前一个样。”

“是吗?”庄瀚学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笑一笑,“嘿嘿,他们都这么说,说我有点娃娃脸,显年轻。我觉得是因为我心态好,所以看上去才年轻。你也挺好的,看不出已经四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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