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菡烟手持随侯珠,再现其妖娆身姿,横挡在容忌身前搔首弄姿。
“东临王,步履匆匆踏入孤的卷宗,是为寻孤而来?”鱼菡烟侧转着身子,柔弱无骨的手已然搭在容忌心口处。
容忌后仰着身体,悄然避开鱼菡烟的手,使得鱼菡烟扑了个空失了重心,一个趔趄差点儿重摔在地。
容忌疾转过身,以斩天剑剑柄掣肘着鱼菡烟的手臂,清清冷冷地说道,“她在哪?”
“你指北璃王吗?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要她何用?”鱼菡烟回眸刹那媚眼如丝,微翘的眼尾藏着绵绵的情意。
斩天剑寒芒一闪,眨眼间,已经划破了鱼菡烟的脖颈。
鱼菡烟不以为意,双手轻覆在剑刃上,红唇轻启,“北璃王为救祁汜将你抛之脑后,你不生气?”
“她在哪?”容忌耐性耗尽,手腕稍稍翻转着剑柄,鱼菡烟脖颈上又多了一道伤痕,白肉外翻,形容可怖。
“东临王,只要你乖乖配合,姐姐定然不会伤害她分毫。”鱼菡烟眼里藏笑,话也说得十分直白。
我深怕她会突然亮出随侯珠给容忌致命一击,急急上前企图将容忌拽走。
不成想,鱼菡烟早有防备。
我尚未靠近容忌,就被数层结界所挡,想要上前一步,难于登天。
结界中,容忌感应到被鱼菡烟拢于袖中的随侯珠,气场骤冷,“随侯珠?”
“怎么,怕了?”鱼菡烟顺势将随侯珠紧攥在手中,扭着水蛇般柔软的腰肢朝容忌逼近。
容忌一连后退数步,杀意毕现。
“想死?”容忌咬牙切齿道,周身已被翻滚着的汹涌黑气覆盖。
鱼菡烟双手环于身前,啧啧出声,“东临王,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如是说着,朝着容忌丹田处猛掷去闪着幽绿荧光的随侯珠。
一时间,容忌被随侯珠正中丹田,毕生修为被牢牢锁于丹田处,就连周身涌动的黑气亦被随侯珠逼回容忌体内。
“鱼菡烟,你必会为今日所为,付出惨痛代价。”我被阻于结界外,凝萃周身神力,掌掌轰在张弛有度的结界上。
结界好似一张韧性十足的大网,任我发了疯地劈砍撞击,依旧牢不可破。
结界中,容忌手中斩天剑“当啷”落地,他亦被随侯珠缚住手脚,动弹不得。
鱼菡烟吃吃笑着,不知羞耻地靠向紧绷着身体岿然不动的容忌。
“世间竟有如此惊才绝艳的男子,孤活了数万年,还是头一回见。”鱼菡烟不遗余力地逗弄着煞白了一张脸的容忌。
“滚。”容忌薄唇轻启,眉眼间是显而易见的嫌恶。
鱼菡烟无视了容忌眼眸中的嫌恶,双手掰过容忌的肩膀,征服欲赫然写在脸上。
容忌被迫承受着鱼菡烟的欺凌,面色晦青,情况极糟。
“容忌弟弟,就从了姐姐吧。姐姐虽洁身自好亦从未取悦过男人,但到底有些年岁,见的多了便也熟稔了。再怎么说,比起北璃那位黄毛丫头要好上许多。”
鱼菡烟的手掠过容忌紧抿的唇,话音一落,她猛一倾身,将自己那张娇媚鲜妍的脸送至容忌面前。
容忌许是受不得鱼菡烟身上呛鼻的脂粉味,又或许是受不得鱼菡烟在他面前频频搔首弄姿,他竟对着鱼菡烟满脸堆笑的脸颊,狂吐不止。
哗——
容忌大吐苦水,全然没有休止的意思。
鱼菡烟怒极,一把抹去她脸上发绿的胆汁,一巴掌朝容忌脸颊扇来。
第717章 翻身做地主
啪——
掌掴声响彻云霄,容忌苍白的脸颊上,瞬间留下一道鲜明的五指印。
他发丝凌乱,嘴角渗血,神情恍惚,全无往日里芝兰玉树纤尘不染的模样。
然,鱼菡烟并不准备放过容忌。她绕至容忌身后,将容忌紧紧锁于双臂之中。
容忌洁癖甚重,何时受过这等委屈?
我看在眼里,疼在心里。无计可施之下,只得不管不顾地挥砍着轩辕剑,朝着结界一顿劈砍。
脑海中,黑盒子气息渐弱,“宿主,切不可动怒。本大王快护不住孕灵了。”
可彼时的我,眼里心里只有容忌,全然屏蔽了周遭的声音,只知麻木地劈砍着牢不可破的结界。
咣——
平地惊雷起,结界轰然碎裂。
我连连扔却手中的轩辕剑,朝着容忌飞奔而去。
鱼菡烟早有防备,徒手扛起动弹不得的容忌。
她眉峰微挑,猩红的眸子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唇边笑意愈发深刻,“黄毛丫头,你斗不过我的。”
“鱼菡烟,你放了他!”
“不放。孤看中的人,从来没有拱手相让的道理。”
鱼菡烟冷哼着,单肩驮着容忌,遁隐于莽莽荒原中,如游鱼走,快如疾电。
我在其身后穷追不舍,不料她竟将半人宽的回城轴朝我劈头盖脸甩来。
回城轴触及我身体之际,“唰”得一声不容我推拒,将我强行推出卷宗。
卷宗外,藏经阁中,鱼承影怔怔地看着重摔在地的我,忙不迭地跑上来小心翼翼地扶起我,“北璃王,你没找到东临王吗?”
我脑袋嗡嗡作响,仿若要炸了似的,晕晕沉沉,疼痛不止。
要是寻常男子,遭遇这种事,过上几日便忘了。
可容忌不一样,他洁癖甚重。方才,他该有多难受,才会对着鱼菡烟的脸狂呕不止。
若是鱼菡烟强迫容忌做了他不愿做的事,他该如何走出阴霾?
我怔怔地盯着“赤海妖王”卷宗,浑身冰凉,手脚发汗,情绪近乎崩溃。
“咳咳——”
不多时,容忌亦出了卷宗。只是,眼前的他浑身是血,一身白衣被血迹染得斑斑驳驳,触目惊心。
我三步并作两步,颤巍巍地朝他奔去,将他搂入怀中,心疼地不知该如何宽慰他。
他浑身冰凉,身上满是腥咸的血迹,苍白的脸上赫然印着鲜明的五指印。
“乖乖,不怕。都过去了。”我将他越搂越紧,深怕他会突然化作尘埃,离我而去。
“嗯。好痛。”
容忌神色怔忪,声音细弱蚊蝇,长睫不住地抖动着,无助且可怜。
“乖乖,我带你回去。”我红着眼,卯足了气力,将他扛至肩头,阔步往藏经阁外走去。
“北璃王,东临王伤势如何了?东临王都伤得这般重,祁大哥当真没事吗?”鱼承影亦步亦趋,紧随我身后,咋咋呼呼道。
“鱼承影,你替我传个信。今夜子时,我将屠尽赤海妖族,她鱼菡烟的脑袋,我是要定了。”我稍作顿步,冷冷地对鱼承影说道。
鱼承影妙目圆瞪,磕磕巴巴道,“是不是东临王身上的伤势,与我老爹有关?”
我侧目看着伏在我肩头上不住地淌着血的容忌,心痛到无法呼吸。
待我将容忌带回北璃王宫,原想替他换一身洁净的衣物,可该死的鱼菡烟不知对容忌做了些什么,我只要稍稍动一下容忌的身体,他便开始浑身震颤。
“乖乖,衣物脏了,让我替你换掉,如何?”我将散落在他颊面上的墨发轻拢于耳后,柔声道。
然,当我的双手触及他的前襟之际,他猛然睁眼,一掌袭向我心口。
“歌儿!”容忌回过神,连连收回掌风。
他长臂一伸,将我捞回怀中,“让你受惊了。”
“容忌,不论发生了何事,都不要离开我,好吗?”我深怕容忌接受不了卷宗里发生的事,双手紧攥着他的前襟,患得患失,害怕至极。
“嗯?”容忌鼻音微重,面上显出些微困顿。
我心下腹诽着,他定然是出于自我保护,不愿忆起卷宗里发生的一切。
如此,也好。
思及此,我勉强展开笑颜,捧着他被打肿的脸颊,一点一点将鱼菡烟留在他身上的痕迹抹去。
容忌错愕地看着格外主动的我,面露难色,生平第一次出言拒绝了我,“歌儿,我现在不是很方便。”
“是我鲁莽了。”
我连连松开面色惨白的容忌,以为他被鱼菡烟吓怕了,连带着惧怕所有女子,行事愈发小心翼翼。
容忌见我杵在他身前,紧张地手足无措,十分报歉地解释道,“歌儿,我身体可能出了点问题,并非有意拒绝你。”
身体出了问题?
我下移着视线,心中惊骇万分。
容忌若是一辈子都有这问题,该如何是好?我自然接受他任何样子,可他那么要强,又怎能允许自己的身体出了这么大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