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不知处(50)

作者:一枝香雪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傅清宁拍马屁:“那是那是,大人你一出手,就是不一样。这车子坐得舒坦多了。”

温荣侧眼一看,只见她双眼弯弯,嘴角露出两个笑涡,带着几分狡黠。

见他眼风扫来,她还没来得及收起嘴边的笑,温荣已拿起鞭柄在她头上敲了一下,“胆子大了是不是,敢戏弄起我了。”

傅清宁抱着头,也动了气,“哎,不要动不动就打人,武功好了不起么。”

温荣道:“你还敢顶嘴。”

傅清宁气鼓鼓地道:“是你不让我来赶车么,又来怪我。要不你坐后面去,换我来。”

温荣看了她一眼,“迟了,现在用不着你了。”

那骡子不紧不快跑了一程,眼看太阳快落山了,山风扑面,颇有些寒意。

傅清宁道:“得找个地方过夜了。”

温荣道:“到前面再看看。”

又赶了一程,那夕阳已完全落下去了,暮色中只见道边山坳里不多的几户人家,有一家门口前面挂着盏灯笼,写着桃山旅舍四个字。

店主正坐在柜台后打嗑睡,见到有客人来,两眼一亮,忙殷勤问道:“两位是要住店?”

傅清宁道:“两间房,外面的骡子也喂一喂。”

店主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好,我先领你们去房间。”他拿一盏油灯,引着两人去看房。

两间房都是一样的陈设,进门处一个洗脸架子和桌椅,油漆都有些剥落,看着很有些年头了,靠里头有张大床。

那店主先将墙上挂着的一碗油灯燃着,然后给他们送来了洗脸水和铺盖,又问他们要吃什么饭。

傅清宁便问,“有面条吗?”

“有有,有刀削面,羊肉汤面,鸡丝面,姑娘要吃什么。”

“羊汤面吧,你要吃什么?”后面这话却是问温荣的。

“和你一样。”

过了一会,两碗羊肉面端了上来,面条精道,羊肉也还凑和,喝下去热乎乎的。

吃完入睡,傅清宁铺好了床,见温荣还坐在椅子上呢,便问,“你不困吗,还不回房睡觉?”

温荣瞅她一眼,“这房间归我了,你去那一间睡。”

傅清宁一听,原来是等着自己铺好床呢,真是狡诈。

她腹诽了两句,走到另外一个房间,将铺盖认认真真的抖了几下,仔细给自己铺好睡下。

她劳累一日,没一会便进入了梦乡,睡得正香,突听几下急促的敲门声,她揉揉惺忪的眼爬起来,先去点上油灯,再去开了门,只见温荣站在外头,便疑惑道:“干么?”

温荣没好气地道:“这什么鬼地方,居然有跳蚤,咬得人睡不着。”

傅清宁问:“咬哪儿了。”

温荣卷起袖子,傅清宁见他手臂上有好几处红斑,果然被咬得很厉害,便问,“别处还有被咬吗?”

温荣道:“腰上也有。”说着,又挠了挠手臂,“你被咬了没有?”

傅清宁想笑,看他那副惨样,好不容易忍住了,说道:“没有呢。我想可能大人你的血比较珍贵,跳蚤们更喜欢吧。”

温荣道:“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我记得行李里有带治蚊虫叮咬用的清凉油,你去找一下。”

傅清宁打着呵欠嘟囔道:“这三更半夜的谁去翻行李。”

她拿手指头蘸了蘸口水,在他胳膊的几个红点上都涂了涂,说道:“这就好了。”

一抬头,便见温荣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颇怪异,倒把她吓了一跳,“呃,这办法土一点,但是很管用的。你那间房不能睡了,不如找店家换一间。”

温荣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说道:“不用,我不睡了。”

他转身走出去了。

傅清宁在他身后道:“喂,这三更半夜的,你去哪呀?”

温荣头也没回,声音却带了几分焦躁,“不用管我,睡你的觉吧。”

傅清宁嘀咕道:“好好的发什么脾气,真是怪人。”

她关了门,躺回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第47章

起床后,发现温荣居然没有回来,她收拾了行李,走到店外,只见温荣已经坐在骡车里了,身上还带着几分未干的夜露湿气。

傅清宁见他脸色不好,也不敢问他早饭要不要吃,回去向伙计要了几个包子和油饼,将水囊灌满水,这才会了帐走到骡车旁,伸手递给他一个包子,问道:“要吃吗?”

温荣看也没看她,只说:“坐后面去。”

傅清宁见他不要,便给自已吃了。她一面咬着包子,一面提着行李坐到车篷里。

行李刚放下,屁股还没坐稳,温荣突然将鞭子一挥,那骡子发了疯似地跑将起来。

傅清宁嘴里的那口包子差点噎着,忙又去拿水囊,灌了几口,好容易才咽了下去。

她缓过一口气来,叫道:“喂,你把车子赶得那么快干什么?”

车子突然又猛地停了下来,底下轱辘在地上划出一条深痕。

傅清宁一时不备,身子向前一冲,差点跌下车去,幸得她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车厢的柱子,才没有跌倒,倒是行李和水囊全抛落到车下去了。

傅清宁怒极,瞪了温荣一眼,只见他绷着脸,薄唇紧抿,好似有人欠了他百八万两银子。

傅清宁骂道:“你这个人是不是有毛病,不想赶车让我来行不行?”

她跳下去捡那行李和水囊,温荣突然鞭子一甩,那骡子受惊,猛地一蹿,哧溜溜拉着车子走了。

傅清宁手里还提着行李呢,眼怔怔地看骡车飞也似的跑了,追也追不上。

她又是吃惊又是生气,也不知道温荣一大早的发什么疯,嘴里骂了几句,等了一会,没见他回来,只好背起行李,拿着水囊,迈开双脚赶起路来。

可惜天公不作美,走了一程,老天爷便淅沥沥地下起雨来。

虽然是牛毛细雨,也足够打湿衣裳,冷溲溲的十分恼人。这附近也没个地方可以躲雨。

她又冷又累,心里将温荣骂了个千百遍。

偏生这条路很是偏僻,这一路上连个过路的车马都没有。

眼看那雨越下越大,她赶紧着背着行囊往前跑。

跑了一程,只见前面路边有几棵野生的樱树,满树浅粉淡白,望之甚是灿烂。树底下堆满了飘落的花瓣。

她连忙跑到树下去,虽然还有雨水从树枝中滴落,比在路上要好上许多了。

她靠着树干坐下来,只觉得又累又饥又冷,当下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又打开包裹去拿包子油饼。

打开一看,那包子都已经压扁了,油饼倒还完好,她便拿了一个吃了起来。

一个油饼还没吃完,听得路上有叮叮的铃铛声传来,她抬头一看,只见温荣赶着骡车回来了。

骡车在她面前停下,温荣沉声道:“上来。”

傅清宁连眼也不瞧他,只顾吃那油饼。

温荣捺着性子等了一会,有些不耐烦了,提高了声音:“你上来。”

傅清宁头也不抬,说道:“我不干了。”

温荣皱了皱眉头,“你再说一遍。”

那就再说一遍,“我不干了。”

温荣脸色沉得要滴下水来,他上前一步,突然一抬手,将她手里的油饼打飞了。

傅清宁一把抓起水囊,向他狠狠的掷了过去。

对方头一歪,水囊擦着他的脸颊飞过去了。

温荣大怒:“你疯了吗?”

傅清宁跳了起来,骂道:“你才发疯了。一大早给人脸色看,还把人扔在半路,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了?你自已去吧,我侍候不了你这样的大人物。”

温荣一把抓住她的胳脯,冷笑道:“你想走就走吗,哪那么容易?你是我的人,放不放你走,也还得看我心情。”

他见眼前的少女整个人都被雨淋湿了,头发上肩膀上还沾着樱花的落瓣,脸色发青,嘴唇苍白,看着很是狼狈,两只眼睛却冒着熊熊怒火,如果可以燃烧的话,足以将眼前的人烧成灰烬。

他突然觉得有些气短,尽量放缓了语气,“你放心,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亏待你的。”

僵持了一会,傅清宁将他推开,拿起包裹进车里去了。

温荣心里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和这天气一样的糟,想说些软和点的话又说不出口。

他站在外面等了一会,雨下得越来越大了,便也坐了进来。

只见里头的姑娘抱着包裹,蜷在座位上,身上还是穿的湿衣,便道:“先把衣服换了,湿气太重会生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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