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以叶臻的聪明,足以成为一名让人尊敬的商场女强人。
“当然不介意。”陆生极有教养的莞尔一笑,“我应该感到更加的开心与骄傲。”
那语气,分明像是一个父亲对成材的女儿才有的一种迷之自豪。
贺小姐又是一声呵笑:“那是你老婆,又不是女儿,你得瑟什么呀?”
指不定外头的人怎么讲他惧内,被老婆爬在头上做威做福呢!
“有区别?”
陆生留下三个字给贺小姐,起身回屋。
没区别?
呵呵……
男人果然都有恶趣味,就算表面再道傲貌然如陆怀远,也不能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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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服公司的人如约而至,叶曦趴在二楼楼梯扶手上看着好几个陌生人进来,抬着从一排排精美的订制衣物进来,好奇却不敢下来。
最近她变得大胆勇敢很多,便面对完完全全的陌生人,她还是胆怯的。
姐夫在楼下让她去叫书房叫姐姐下来,她点头转身就跑。
可是,姐姐说再等二十分钟,于是她只能跑出来,趴在扶手上跟姐夫打着手势传达姐姐的意思。
管家奉上了茶水及点心便退下去了,贺静嘉与刚到的安琪便开始对那一排排衣物品头论足,然后翻看礼服公司送过来的最新目录,等她们将目录翻到最后一页时,女主角总算是姗姗来迟。
不试不知道,一试吓一跳。
衣服尺码好像小了些,穿是穿得进去,但是那效果就由优雅变性感了。
叶臻有些欲哭无泪。
最近她天天加班,还没有空去理会这件小事,结果一穿上贴身礼服就全露底了……
“没关系,现在改还来得及。”礼服公司的人站在她身侧微笑地安抚。
“还在发育期就是不一样啊。”安琪双手调侃了句。
“哦哦哦……”
贺小姐也在一边闹她。
叶臻整张小脸都红透了,笑着拍向她。
临时搭起来的更衣室里传来一片笑闹声。
坐在沙发上的陆怀远手里握着杯咖啡,脸色如常,眼底笑意却慢慢地溢了上来,铺满漆黑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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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完订婚礼服及日常衣物,已是数个小时,然后又是珠宝公司的人将上次订的首饰送过来,戒指,手链,耳环,胸针,发夹……从头到脚全都是订制款。
叶臻看得两眼都花,除了订婚日需要用到的几款试了一下之外,其余全都收进储藏柜中。
下午四点,一行人一同搭直升机回S城,傍晚时分齐齐出现在医院。
贺静嘉等人进来招呼一声后便不再打搅,最后只留叶臻与陆怀远陪着。
陆方女士已清醒,但仍需卧床休息,不过精神状态还不错,还没能说太多的话,却想多听听孙子与准孙媳妇儿坐在一边说话。
与此同时,贺静嘉也去探望太嫲。
与陆方女士不同,霍家太嫲年纪太大,虽然生命体征趋于正常,但至今尚未清醒。
贺静嘉握住老人家枯瘦的手,心里酸酸楚楚的。
太嫲会住院,与她的任性不无关系。
虽然她嘴里不承认,但心底却清楚得很。
如今坐在这里看着将她从小疼大的老人再也不能开口同她说话,她心里更是内疚又难过。
“太嫲,对不住。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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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嘉瑜轻拍了下姐姐的肩膀,正欲开口安慰她时,包里的手机响了,是贺父。
她转身走出病房门才接起电话。
她回港开店,母亲不放心昨日已从法国飞过来探她,原本是计划一家人在港聚聚,一起吃个饭的。
可八百年不联系的父母刚通了电话就一言不合,各自甩了电话,聚餐不了了之。
父亲不屑去港,母亲同样也不屑回s城。
于是只能她同嘉嘉回来探望家人,她已经许久未现他们见面,特别是一对小的双胞胎,很是挂念。
父亲来电,正在询问她几时过去,君姨已备好饭菜等候她们姐妹二人。
回复父亲后,她转身返回来时,却在抬眼的不经意间看到了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双手插在裤兜里,背对着她站在百叶窗口前朝里头望着。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时,站着的男人似是听到了脚步声,转头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霍希安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虽然看着瘦,但身形修长挺拔,头发黝黑茂密,五官清俊,一双浓眉下的狭长眼眸总是不经意流露出股富家子弟的慵懒与傲娇。
薛嘉瑜怔怔地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男人,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霍希安也在盯着她看。
她只能硬着头发招呼一声:“姐夫。”
闻言,霍希安冷哼一声,收回目光,转头回去背对着她。
薛嘉瑜与贺静嘉是双胞胎姐妹,但两人的外表个性却天壤之别,而且她们从六岁之后就分开,一个留在贺家,一个跟着母亲去了法国生活,只有每年寒暑假时回国或另一个出国相聚。
他们之间开始并没什么交集,而且她性格内向,跟他们一伙人也玩不来。
直到有一年她回国过暑假,贺父嫌弃她的母语越来越差,写的字更是难看得让人想发火。
他们这几个年纪相当的伙伴就他的字写得特别漂亮,而且两家住得近,贺家长辈便让他教她写字。
霍希安纵有千百个不乐意,却敌不过长辈的再三游说,勉强答应。
就在那一年暑假,她喜欢上他的。
当然,以霍公子的家世外貌,从小到大喜欢他的女孩子数不胜不数,还没上大学都不知换过几任女朋友。
所以就算薛嘉瑜这个女孩没表白,可从她看他的眼神,霍公子一眼就明了她的爱慕,第一时间就找了借口不再教她写字。
薛嘉瑜虽然比不上同胞姐姐的明艳动人,但也是长相清秀,就是太单纯,根本不懂玩转男女游戏,这样的女孩根本不是他会喜欢的类型,更不能是他能玩玩的对像。
若是两家长辈发现了,他唯一的出路就是结婚。
他还那么年轻,不想谈感情,更没想过婚姻,女人就是在他有需要的时候陪他,就算女朋友也一样。
所以,他在发现瞄头时迅速掐断,免得误人误己。
可有时候,意外的发生总是粹不及防的。
数年后她再次回国,阴差阳错让两人有了交集。
清醒过后,他却爽不起来。
他没有娶她,可最终还是在他根本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步入婚姻。
幸好,只是形婚。
幸好,已经离婚。
只是,无法公布。
至少,目前不行。
可是,不管婚没婚,公不公布,他与薛嘉瑜都是永远两条没有交集的平行线。
唯一的一次交集,是意外。
他不打算再有第二次意外。
见他转过身不再理会她,薛嘉瑜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他态度却脸旧教她内心有些委屈与难受,让她有种被人嫌弃的难堪。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她也没缠着他要他负责什么的,他真的没必要表现得如此讨厌她。
没有人喜欢被人厌恶,特别还是那个曾经爱慕过的人。
她是没有嘉嘉的聪明,可她有自知之明,不会再傻傻去喜欢一个讨厌自己的人。
只是不管她再怎么逃避,总是避免不了有见面的时候,毕竟她得叫他一声“姐夫。”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一直到贺静嘉从病房里出来。
“你来做什么?”
贺静嘉一看到‘前夫’没好脸色,然后朝妹妹走过来,“他是不是又欺负你?”
薛嘉瑜温婉一笑:“没有。霍太嫲怎么样?”
贺静嘉耸耸肩:“还是那样子,没反应。”
这时,霍希安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些不耐:“阿爷阿嫲让你回去吃晚饭。”
若不是有令在身,她以为他爱来看她的臭脸色?
回来就回来,何必大张旗鼓地让家中长辈知道?
贺静嘉终于转头过来看他一眼:“抱歉,今晚我要去我爸那边。”
说着,拉起妹妹的手一起往旁边更衣室而去。经过霍希安身边时,霍公子冷声道:“你自己打电话回去跟他们讲声。”
你让我打,我就打啊?
贺小姐可不吃他那一套,头也不回地应了句:“不打。”
霍希安气得咬牙,若是有可能,他真想狠揍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