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大人想和我谈恋爱(72)

鹿然不是那种和自己置气的人,虽然看不惯钱乐之,但是他的马车没有错。所以对方一提议,她便毫不客套地跳上了马车。

颜绥与白华留在了永盛客栈,与她同行的只有钱乐之和他的两个护卫。护卫现在坐在外面。

鹿然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但她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将马车都装扮得如此花哨。小小的马车里堆砌了各种算得上名贵的东西,地毯是波斯绒的,绣着绯色怒放的牡丹,坐垫是用绣有云腾图案的丝绸做成,手摸在是上面顺滑微凉的触感,一摸就知价格不菲,还有窗沿上挂着金线绣成的菊花。

真的是金线?

鹿然不禁凑过去看了看。

“那是金线。”钱乐之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淡然地说着,“那东西便宜,我比不上我靴子上的这颗夜明珠。”

鹿然一低头,在他靴子后面果然看到一颗剔透硕大的夜明珠,扎眼得很,也不怕被人当场抢了去。

“这对我来说都是九牛一毛,我家很有钱,吃穿用度都是你们这种人想象不到,但对我们来说稀松平常。我来表演,并非为了赚钱,不过是喜欢,这里赚的钱还不够我吃顿饭。”钱乐之知道她并非北周人,可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多有钱,他得说明白了,“要知道我们钱氏钱庄在北周有几十家分店,只要是北周人,没有不用钱氏银票。只要你答应我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保护我的安全,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难道你以为我是那种为了金钱什么事都愿意做的人,那你看错我了。”

“那把我的靴子还给我。”要不是脚上凉飕飕的,钱乐之都不知道她是如何顺走自己的靴子,不过也因为她动作如此迅速,他才更确信自己没有找错人。

马车在燕归楼前停下,鹿然刚推开马车门,又默默地缩了回来。

“你先下。”她朝后面的人勾勾手,自己退到了后面。

钱乐之满意地勾起嘴角,他以为是之前那些介绍自己财大气粗的话起到了作用,她知道来讨好自己了。但一推开门,却看到燕归楼门前齐刷刷地站着几十个壮汉,各个手中拿着兵器,气势汹汹。

京城黑帮的欢迎仪式他不是很懂。

不过钱乐之什么世面没见过,又岂会被这几十人吓到?他从容镇定地从马车上下去,脚还没落地,那群人便齐声大吼道:“回来了——”

气势十足,震耳欲聋,钱乐之差点没站稳摔在了车辕上。

这时一白衣青年带着一青衣少年从楼中出来,壮汉们见到他俩,纷纷让了一条道。钱乐之瞧着这两人,寻思应该是燕归楼的楼主苏初一与总管凌秋白。据说这两人总是不分开的,苏初一看着一副病秧子模样,而凌秋白则是精明的书生样,正好相符。

钱乐之心中好一阵得意,没想到燕归楼还挺上道,还知道专门摆正来相迎。他挥了挥手中的扇子,准备等对方先自报家门,却不料病恹恹的白衣青年一抽手中的长剑,手起剑落,稳稳地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冷声道:“是他吗?”

“干什么?”钱乐之身后的两名护卫齐刷刷地抽出剑指向苏初一,只是他们这一动,苏初一身后的几十名大汉也动了起来。

刀剑斧棍,什么兵器都有,全都指向他们三。

“燕归楼便是这样欢迎客人的?”钱乐之还算冷静,身子往后倾了倾,尽量平心静气地问道。

“客人?”苏初一动了动手中的剑,“偷走别人辛辛苦苦养大的女儿,还敢腆着脸来说自己是客人?小心我杀了你。”

钱乐之:……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很担心对方手一个不稳伤到了自己。

“误会?人都跟你回来了,还敢说误会?”苏初一撇了撇嘴,“你看看你找的什么男人,连这点担当都没有,我是不会承认的。”

“我们只是顺路,他是来找你。”不知什么时候躲在钱乐之身后的鹿然冒出个头,讨好地笑着,“初一,我不回来是有原因的。”

“他不是拐着你彻夜不归的男人?”苏初一心虚地瞟了一眼凌秋白,对方却撇开目光,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明明之前叫嚣着要好好教训无法无天的丫头的人是他,现在像个没事人。苏初一觉得这锅他不能背,也忙将手中的剑拿下,“原来是误会一场。”

所有的人剑都放了下来,气氛稍稍缓和。

“不能这么说,昨夜我确实与他一起。”

鹿然话音一落,所有剑又齐刷刷地指向钱乐之,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一起过了夜。”苏初一的声音阴森森的,脸上也蒙了一层阴影,是鹿然从未见过的可怕样子,“那他可以去死了。”

“等等,”钱乐之虽有不少风流债,但为这种半点影子都没有的事情被杀,他觉得冤枉极了,“我找她只是为了让她当我的护卫,我们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当然什么都没有发生。”苏初一的剑离他的脖子只剩一厘之处,突然停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

“晚上没事发生,但白天有。”

鹿然适时地补充一句,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气氛瞬间杀气再起。

“去死吧。”

杀意一起,寒光一闪。

钱乐之只觉得如同潮水般的压力向自己涌来,他再也受不住,双腿一软,半跪在了地上。而那直生生砍过来的剑,落了个空,只斩断了几根青丝,飘落在地。

“虽然他害得周管事被刺,但也罪不至死。”鹿然赶忙拦在两人中间,“初一你为何要杀了他?”

“他对一个天真少女做了禽兽不如的事,就该千刀万剐。”苏初一一见鹿然还帮着那小兔崽子,不仅有多年养的白菜被猪拱了的气,更有白菜为了猪反抗自己的愤怒,“你闪开。”

“等等,”唯一还留有理智的凌秋白觉得事情似乎并不像他们想象得那般不堪,“小然,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误会,全都是一场误会。”

在鹿然解释清楚之后,苏初一亲热地将钱乐之请进了燕归楼,并让人送上好茶给他压惊。

钱乐之要求于他,自然不会翻脸,大度地表示能够理解这种将护卫当亲女儿看的心情,还将苏初一视手下如家人的行为称赞了一遍,听得鹿然浑身直冒冷汗,后悔心软拦在中间——真当被一刀砍了,她的耳朵就不必遭这番罪过了。

几番奉承之后,钱乐之说明了来意。苏初一刚还摆着一切都好商量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的嘴脸,现在大手一挥,“不行,此事不行。”

“我知道鹿姑娘是苏楼主的得力干将,若是离了她,苏楼主会多有不便,但我并非白让她保护我,”他拍了拍手,跟在后面的黑衣人将怀中的箱子放在桌上,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黄金,“这点心意,不成笑意。”

“这……”苏初一欲言又止,钱乐之心中了然,又拍拍手,另一个黑衣人又搬上来一箱子黄金,沉甸甸的,一看数量就不少。

眼看苏初一要松口,鹿然却道:“我不答应。”

“你是我燕归楼的人,我让你做的事,难道你要拒绝不成?”苏初一狭长的眼睛一瞥,像是有几分气恼。

“我答应的只是保护你,不是他。”鹿然毫无畏惧,还翻了一白眼。

苏初一面露为难之色,又看向钱乐之,“不是我不想答应,这丫头主意太大。”

“难道堂堂楼主还管教不了一丫头,日后传出去岂不是叫人笑话?”钱乐之冲黑衣人使了使眼色,对方又拿出一个信封,钱乐之将信封往苏初一那边挪去,“苏楼主知道该怎么办,对吧?”

苏初一一捏信封,还不薄,看来对方是下了血本。他嘴角一扬,不动声色地收起信封,“钱公子说得是,还能让一小丫头骑在我头上不成。”

“我不去。”鹿然一昂头,一副与老父亲斗嘴的小孩样。

“让你看笑话了。”苏初一笑了两声,“还请钱公子先回去,我下午便让她乖乖过去。”

钱乐之知道此事已成,他就知这世上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情。带着两个护卫出了燕归楼,仍能听到楼中传来的争吵声,还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他微微扬起嘴角,有钱真好啊。

“好了,他们走了。”

从窗口看到楼下的马儿离去,凌秋白冲着两个掀桌子踢板凳的人摆摆手,“别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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