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追捕计划+番外(61)

作者:吾媏欢喜 阅读记录 TXT下载

他道:“行医者,心中只有病人,无男女之别。”

我点头赞许,道:“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只是威胁你一番罢了。”

话一出口,我才意识到我又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熟料他又接着道:“姑娘不必威胁在下,若是不威胁在下,在下也会救治的。”

说话间,他已快速撕开阿郁一半的衣袖,精准地找到伤口所在,洒上药粉,随后又以研磨过的药草敷之,他手法娴熟,如待珍宝,上药时小心翼翼,仿若生怕伤着阿郁。

我在一旁细细看着,竟没注意到阿郁的马儿突然发狂,尥起蹶子来,一个前蹬,太医顿时被蹬倒,避无可避地撞在阿郁身上,阿郁帘睫微颤,在眼睑下投下一片秀气的阴影,与他面面相觑。

我策马而上,连忙拉住缰绳,骂道:“别生事!”

我又急忙抬眼去看阿郁怎么样了,就见着太医从阿郁身上爬起来,满面通红地直起身子,杵在一旁。

这时阿郁已醒,蓦地看见这场面,顿时心中不知想到什么了,站起身来,“啪”的一耳光就落在他身上,显然气极:“呸!伪君子!竟敢占我便宜!”

阿郁气上心头,把头别了过去,那太医站远了些,拱手一礼,嗫嚅道:“请姑娘原谅,在下不是故意的。”

我也在一旁劝解道:“的确不是故意的,这个我可以作证,想必是你那马儿有灵性,见他为你上药,还以为是要欺负你,故而才尥蹶子。”

阿郁煞白的脸顷刻间涨得通红,秀眉上挑,上上下下地打量他一番,好似是在确认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又道:“姑娘的伤还未痊愈,还差一味药,让在下为你先上完药再说罢。”

阿郁阴阳怪气道:“什么上药?不会是又想占便宜吧?”

他羞惭地低下头,双手不安分地握着,张口结舌道:“不是……不是,姑娘还未痊愈……”

阿郁挥手打断他:“行了,你来吧,这次要是敢玩什么花样,我饶不了你!”

太医蹑手蹑脚地移步过去,走至中间时,脚步蓦地一顿,用力咳嗽起来,手随意地撑在树干上,骨节发白,与树干的莹绿形成鲜明的对比。

阿郁皱眉:“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我看这状况,拍拍阿郁的小马道:“是这家伙干的,那一蹄子可下蹄不轻啊!”

阿郁瞪了小马一眼,又盯紧他的脸,像是在看她那一巴掌打得是否太重,面有愧色,随即对他道:“你先去为自己疗伤,再来为我上药罢,我已好得差不多了。”

“不行的,蛇毒看似无碍,时则一刻都耽误不得,这药……咳咳……一定要及时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又继续艰难地移动步子,行至阿郁身旁,硬是坚持着为她上好最后一味药,才为自己诊治。

我们三人一同在此处稍微歇息,我活动手脚,惊觉不错,这人果真医术了得,寻常太医若是解个蛇毒可没这么快的。

见我们二人无事,那太医又道:“既然二位姑娘的伤已无碍,那在下便要先行告辞了。”,说着,他开始整理起药娄中的药草来。

“慢着!”阿郁忙喊,“不行,你且一路带着我们,直到我们出去。”

他犹豫:“这……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阿郁从腰间抽出随身的配剑,晃了晃手上铮亮铮亮的剑身,他倒是没给吓得面色煞白,不过也放低了声音道:“二位姑娘出行,与我一个男子在一起,恐怕于姑娘的清誉有损。”

阿郁没答他的话,转而蹙眉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太医院任时允。”

“任时允?太医院似乎真有这么个人,那么,你任时允,日后你就跟着我们吧,我改日就与我兄长说……”

他面色一滞,忙道:“在下并无厚福,不敢承此大恩。”

“不承恩,那便承死。”

阿郁再次晃了晃手上的银剑,在偶尔自树间透下来的日光中格外耀眼。

任时允面带犹豫之色,似乎很想答应阿郁,但又不知道为何摇摆不定,最终,他下定决心一般吞吞吐吐道:“那个……在下急着走,是因为要疗伤。”

阿郁收回剑,“咦”了一声:“你方才不是诊治过了?”

他期期艾艾:“在下……在下的伤在背后,仅服食药物无法痊愈,需得外敷……”

他不好意思地看看我,又看看阿郁:“两位姑娘在此,在下,在下……”

阿郁扑哧笑了出声,指着他道:“你一个大男人?光个胸膛怎么了?”

他咳得更厉害了,咳着咳着仍然坚持不懈道:“我要走了。”

“不许走,本公主还没叫你走呢。”

“那、那、那在下的伤怎么办?在下的手够不到背后……”

就在这时,树隙间的唯一一抹光亮也消失不见,我转眼望了望天色,红日即将西沉,再看我自己手上仍是空无一物,便对阿郁道:“我要去捕凤尾绿咬鹃了,你们慢慢聊。”

语罢,我看四周丛林密布,骑马是不好骑了,便把马儿栓至一棵树上,寻了一条小道,纵身而去。

“季弦!”

阿郁气急败坏的声音消弭在我身后。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

季:人呢?

傅:我下一章再来!(呜呜呜(┯_┯)被人抢戏份了)

第62章 七星之镯

我一口气奔出许远,再回过头去看时,阿郁与任时允的身影皆已不见。

六烨王都中的这座园林,鸟兽品种繁多,论起凶险,却并不是很凶险,若真如此凶险多舛,我估计我的皇伯伯他们约莫俱是不敢进的,我父王倒是还可以随便进出,可是他又不当皇上,也就没必要时常进来。

儿时我问父王:这园林修了,一年也没进来几次,用来作甚?

父王说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是无用的。

我于是躬行实践,打起了算命先生胡子的主意,心想,这胡子留着也是无用,倒不如拔了去。

在一个冬日的清晨,我实行了我的计划,算命先生在我们昭定王府外等候了许久,终于昏昏欲睡,我就趁着他打盹时拔掉了他的胡子。

这胡子一去,没想到这个算命先生竟是个顶年轻的男子,在我得意洋洋地欣赏我的得意之作时,算命先生发出一声惨叫,登时坐起,对我怒目而视。

我尚且还记得我当时的情景,我不卑不亢道:“父王说了,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是无用的,你是个年轻人,要这胡子也无用,我便帮你拔了,不用感谢我。”

算命先生大骇,跳起来便要教训我,当然被我给躲开。

我几个起跳就跑回府内,算命先生没教训到我,父王倒是教训了我一顿。

彼时屋内生着炭火,炭盆里的银骨炭燃得和红宝石似的,父王摆摆手,家里的嬷嬷就担忧地看了看我,对我施以同情的目光,随后便把那一盆炭火自我身边搬走了。

唯一的热源被撤走,我便孤立无援地瑟缩在冷气中,这时,父王终于开口了,他不疾不徐道:“弦儿,你为何要拔掉人家先生的胡子?”

我道:“人生在世,总有些东西是无用的。”

令我始料未及的是,我因为这回答而吃了一记爆栗,然后被禁足一月。

在那不能出门的一月里,父王让我好好反思,我反思来反思去,终于明白:算命先生的胡子是有用的!

我这反思的灵感来自府内的一个采办,一日我央求他出去给我带街上的小玩意儿。

那日他一进府,便偷偷对我八卦起来,我还记得他脸上那愁苦的表情,皱起的眉几乎要连在一块,讲起话来唾沫横飞,幸好我事先跳开,否则定要被殃及无辜,他说:“郡主,这回你可把人家给害惨了,那位算命老先生已经几天没有生意了!”

我问:“为什么没有生意了?”

“因为你拔了他的胡子,他本是个鹤发童颜的‘仙人’,你这一出手,人家就变成了一个混饭吃的癞子!”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用带着歉意的声音道:“原来他的胡子是有用的,真是对不起了。”

若是有用的,那我的确不应该胡乱拔他的胡子。

就这样,我便明白了,我所认为无用的东西,不一定是无用的,就像这园林,说不定它也是有用的。

我在其间穿梭许久,也没见着半只凤尾绿咬鹃的影子,这很好的坐实了它难以被捕的说法,放眼望去,是漫天遍野的绿,偶尔有提前枯黄的林区,它也不会笨到飞到那里去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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