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齐寰宇猛地推开韩乐，导致她光着身子，后背直接碰在玻璃茶几上。
“好痛……”韩乐狼狈的坐在地上，全身不着寸缕。
江慎焦急道：“赶紧把衣服穿上跑啊！你难不成还想大过年的被她当场抓包？”说着，便主 动帮齐寰宇捡起地上的衬衫和西装，完全不顾包房里还有一个裸体的女人。
闻言，齐寰宇再没说话，直接开始打理自己，从头到尾没有再看韩乐一眼。他现在满脑子就是一件事情：一定要躲过柠凉！
就算她有证据，就算她找来了，但只要没被现场抓包，没被她逮住，他就可以死不承认！如若不然，柠凉绝对会跟他分手！
他不想失去柠凉！
想当初刚到北京那会儿，柠凉因为文凭不高，在北京找建筑类的工作四处碰壁。后来在齐寰宇的介绍下，进了这家KTV工作，当时的职位就是前台收银。
柠凉可以说，对这家KTV 的管理模式，营业内容，还有包房格局都了如指掌。只是后来她离开了这里，再加上这里已经被齐寰宇收购，成了‘他们家’的产业，柠凉就更没有踏足过这里。
柠凉推门而入的时候，韩乐已经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昏暗的灯光，暧昧的氛围，都存托的韩乐妖媚动人。
如果她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在她来之前，韩乐哭过。
韩乐手里的烟还没吸完，她侧着头看着站在门口不准备进包房的柠凉。她道：“齐寰宇已经走了，你可以回家等他。”
柠凉看着她，眼神冰冷。她听得出来，这熟悉的声，只听一遍就能记住的声音，是电话那头的声音。
韩乐吐了口烟又道：“今天除夕，你不好好在家待着来这儿干嘛？让他回家吃饺子？呵呵……别逗了，都什么年代了，早就不流行过年吃饺子了。”
她眼神挑衅的看着柠凉，道：“现在，都流行吃西餐，饺子味道再好，花样再多，也都是过去式了。”
柠凉声音平淡道：“过年吃饺子是传统，是正统风俗也是中国人的习惯。西餐能尝个鲜，能解解馋，却不能在中国人的节日里摆上台面。”
韩乐将手中没抽完，还剩大半截的烟按在烟灰缸里。她起身，走到柠凉旁边，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跟他的吗？”
柠凉不语。
韩乐将唇贴柠凉耳边，一字一句道：“他还不是齐老板的时候……”
柠凉震惊的睁大双眼。
韩乐很满意她的反应，冷笑一声离开包房。
……
那一晚，柠凉和齐寰宇陷入了有史以来最强烈的争吵。家里所有的摆件或者器具，但凡能发出声响，全部都被拿来‘物尽其用。’
台灯被拦腰折断、花瓶支离破碎、电脑被折成两半、床单枕头飞了一地。
狗狗一直在屋子里狂吠，齐寰宇将一腔怒气，全部发泄在狗狗身上。柠凉抱着狗狗，替它接下了齐寰宇的攻击。齐寰宇挥过去的酒瓶不偏不倚的砸在柠凉的额头上，只差一点就击中太阳穴。
原本柠凉没有流泪，可她低头看见狗狗前面的左腿上流血时，她才忍不住哭泣：“你不应该来这里……。”那是她对狗狗的愧疚和心疼。
齐寰宇没想到柠凉会站在那里不动，硬生生接下酒瓶。看着她侧脸都是血迹，齐寰宇的心慌了一下。但不管怎样，他还是不能承认他有错，他还是不能服输。
他怒道：“你为什么不躲！你只想着你的狗！你的狗简直比我都重要！”
“是啊。”柠凉抽泣着：“它一辈子只有我一个，我就是它的全部，它当然比你重要。”她语气很淡，却透露出一股说不明的绝望。
齐寰宇见她这样说，更加暴怒，他指着柠凉鼻子骂道：“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我也是有病，才能容纳你养这条狗！”
柠凉怒道：“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这不是病。齐寰宇，你做的这些破事根本不能拿生病当做借口！”
闻言，齐寰宇一阵心虚。但她知道柠凉没有直接证据，接下来说话的声音都提高了好几分贝：“你别这么无理取闹！我整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很少有时间休息能跟兄弟朋友一起出去吃个饭！我知道今天过年，我也想在家里陪你，你以为我愿意出去给人赔笑脸？！要不是为了养你，要不是为了公司来年发展，我根本没必要付出这么多！你不理解我就算了，你不能不信任我！”
柠凉冷笑道：“你妈怎么生了你这么个畜生，你根本配不上我信任！”
“你说什么？”齐寰宇走上前，一脸盛怒的指着柠凉道：“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妈怎么会生了……”
没等柠凉说完，齐寰宇抬手就是一巴掌。那股力道，迫使柠凉的头部撞击到雪白的墙面上。那流淌了一侧脸的鲜血，就这么粘在雪白的墙面上。顺着柠凉倒下的方式，那鲜红的血液像极了被赋予生命一般，沿着墙壁流淌。一时间，场面触目惊心。
齐寰宇彻底慌了，他没想动手打人，他只是被柠凉那句不干净的话激怒了。柠凉流血了，他不想这样的。柠凉现在这么惨，他也不想这样的。
他走上前，正欲伸手扶起狼狈的女人……
“我给你打了电话……”平静的声音。
齐寰宇伸出的手顿住。
“接通了……”
齐寰宇猛地睁大双眼，接通了，那就意味着……
“那女人让你留下陪陪她……”
齐寰宇彻底懵了。柠凉居然都听到了！
柠凉擦了一把脸上的血，一手抱着狗狗，一手扶着墙壁，艰难起身。她看着呆滞的不知该怎么办的齐寰宇，叹了口气说道：“这是第一次，齐寰宇你记着。凡事儿……事不过三，这是第一次。我爱你，我对你有感情，我放不下你，我忍。我做的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我在乎你，我不想离开你。希望你别把我对你仅有的一点儿爱都磨没了……你一定要记得。”
说这段话时，她几度哽咽。
“我答应过你，除非你不要我，否则我绝对不会扔下你。我正在努力履行我的诺言，希望你也能完成你答应过我的事。”
柠凉离开，齐寰宇仍旧留在原处，身处一片狼藉的废墟中。
第22章 破镜难重圆
2018年2月22日
大年初七
小雪
坐标：北京
齐雅萱和柠凉并肩站立在麦当劳门口，两个人都望着漫天飘扬的大雪，却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上学那会儿爱吃麦当劳的汉堡，可是没钱，两个礼拜才舍得去一次。”雪花映在柠凉明亮的双眸里。她继续开口：“可现在有钱了，再吃却感觉不是原来那个味道。”
齐雅萱看着柠凉的侧脸，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可那眼神却空洞了许多。纵使再明亮，也找不回当年的清澈和明艳。眼睛果真可以照映出人的心灵。
齐雅萱揉了揉顺畅的短发，仿佛试图以此一改眼前的阴霾。她乐观说道：“这说明你长大了，接下来我有的是时间可以陪你好好逛逛，你想吃什么，我陪你一起。”
柠凉摇摇头说道：“我和你哥的事情竟然能惊动你过来，我已经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既然事情解决了，你就早点回去吧，我知道你是请假过来的，你也有女朋友要陪，别因为我而冷落了别人，不值当。”
柠凉欲走，可才迈开一步，就被齐雅萱从身后拉住胳膊。由于一脚已经迈出去，所以挑檐已经不能阻挡雪花落在柠凉身上。
齐雅萱眼神中有难得的别扭，她道：“打你是我哥不对，我代我哥向你道歉。他是男人，万事也不该跟你动手。可是……这么多年了……唯独你……时间最久，也是最爱……”
“嗯。”柠凉温柔回了一声。
齐雅萱没想到柠凉会这么冷静，也没想到她就只回了这一个字。她真的，出奇的冷静。
“柠凉……”齐雅萱想说什么，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柠凉眼中没有笑意，那是一种看不懂的情绪。可齐雅萱眼中看见的，还是嘴角微微上扬的柠凉。
她好像一个瓷娃娃，面色白嫩却白的有些病态。伴随冬天的雪，齐雅萱总觉得如果不抓住她，她就会融入白雪之中，最后会消失不见。
齐雅萱知道事情前因后果，可她也知道，那些都是齐寰宇作为一个渣男的借口。柠凉是无辜的。真不知道，原本好好的两个人，怎么会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