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朔晓得他又想借机占些便宜,干脆没说话,又起身去放些别的了。
萧玖留他没留住,只得继续嗑着瓜子,笑着看他忙来忙去。
与钟寒江余氏告别后,钟朔送萧玖往帝姬府去。
萧玖有个长公主的身份,隆德帝为了向他示好,又给了不少赏赐与圣宠,迁府之时简直堪比出阁。
只是萧玖现下没有炫耀张狂的心思,也没请人办席,只邀了姜淮过府一叙。
春闱已过,姜淮拿了个会元的名头,姜延昭倒是挺自豪,不过姜家仍是低调行事,萧玖这一回只是给姜家做个脸。
是以,对于传说中的会元,萧玖并没很在意。
钟朔将萧玖送下后,萧玖便以乍然搬迁难以适应为由,留钟朔住了几天,姜淮应邀到时,萧玖与钟朔正腻歪。
对于这两人的事,姜淅已传书告知了姜淮让他不至于蒙在鼓里被吓着,所以姜淮淡然得很,非常有些会元的气度,见着两人情状时也维持住了体面。
新的帝姬府比原先的还气派些,用的皆是上好的材料,花园建的更大了,时值四月,多雨的时节,花也开得不错,萧玖正携了驸马在花园赏花,顺带着见了姜淮。
姜淮行了礼后,萧玖便屏退了左右,三人在亭子里坐了。
姜淮没姜淅那么多心思,倒是真心为钟朔高兴,他先对钟朔道:“我是从小与北宁一同长大的,现在淮还未取字,北宁却已与表兄喜结连理,恭喜恭喜。”
钟朔一颔首,道:“多谢姜兄。”
萧玖道:“好好说话,别一口一个北宁的。”
姜淮识趣道:“是,谨遵帝姬懿旨,钟兄如何?”
萧玖满意道:“可。”
钟朔看着他笑了下,手下给他剥着核桃,没说话。
姜淮调笑道:“去年我叫钟兄的字还无事,不想今年就犯了错了,雍穆帝姬好大的威风。”
萧玖道:“你再说话,叫人拔了你的舌头。”
姜淮闭了嘴。
钟朔适时解围道:“殿下莫要玩笑,姜兄只是说笑两句。”
萧玖用威严些的男声道:“一天两天的,就他长了张嘴。”
姜淮不乐意了,道:“刚得了会元,还不许我嚣张两天吗?”
萧玖摘了手上的护甲扔在旁边,道:“得了会元便如此得意,若是得了状元怕不是要上天了?”
钟朔笑道:“想必姜兄心中有数的,殿下不必担忧。”
三个人中唯一正经些的就是钟朔了,姜淮却奇道:“钟兄从前向来话不多,在表兄面前却没什么顾忌,姜淮羡慕。”
萧玖与钟朔对视一眼,萧玖自然知道钟朔待他不同,从他人嘴里说出来他更加得意,就是要亲近的人都知道才好。
钟朔道:“应该的。”,而后只看着萧玖笑了。
姜淮的眼简直要瞎了,他道:“好了,我一个还没娶亲的人看不得这样的场面,饶了我吧,算我说错话。”
他故意这样说,不过图个开心,萧玖道:“不闹了,舅舅有什么话说么?”
姜淮道:“父亲没说什么,我这趟来,还真是来贺表哥乔迁之喜的。”
萧玖道:“我刚得了一套上好的古籍,待会儿你回府时记得带着给舅舅。”
“那不成,我来贺喜,连吃带拿的算怎么回事?”,姜淮假意推辞。
钟朔劝道:“姜兄带来的酒也是极好的,难得,那套古籍也是殿下得知舅舅喜好特意买来的,正等着个时机。”
萧玖凉凉道:“难为你这样为他周全,他脸皮厚得很,根本没想着推辞。”
姜淮道:“钟兄好意淮心领了,多谢。”
萧玖瞪了他一眼。
姜淮哈哈大笑。
说了会儿闲话,惜文带着一队侍婢过来,萧玖便换了女子的声线与钟朔说话,待饭菜点心摆上桌之后才不再说话。
姜淮道:“新换了府邸,你这日子过得可是艰难。”
萧玖并不在意,“在宫中习惯了,大约也住不了多少时日,舅舅那边如何了?”
姜淮道:“三皇子在朝中站稳了脚跟,父亲还算拿捏得住他,他现下无依无靠,想要立足只能依着姜家。”
萧玖点点头,道:“不错,他不是太要紧,只是还得看紧了他,别叫他起其他的心思。”
钟朔道:“三皇子手中并无兵权,应当会配合殿下。”
“嗯,他知晓朝中局势,虽说是铁板钉钉的事,可兵权还在这,明日给松烟递消息试探下也可。”
钟朔道:“好,知道三皇子的动向也好走下一步。”
姜淮走时钟朔也该走了,萧玖一直送到门口,姜淮还感动得不像话。
结果萧玖转头便上了钟朔的马车,道:“表弟莫要自作多情,本宫是来送驸马的。”
姜淮没话可说,骂骂咧咧地上了马车,萧玖还嘱咐着他的车夫道:“驾车千万小心些,莫要摔了咱们的会元。”
车夫连连答应着,小心地挥了鞭子带着试图掀开车帘挤兑萧玖几句的姜淮走了。
萧玖松口气,道:“可算是走了,咱们也走罢,我送你回钟府。”
钟朔与萧玖上了车,一路看着车外绿意盎然的景色,中途钟朔还又下车买了次点心给萧玖,临到了斜玉轩的门口,钟朔凭着一包热乎的点心将长华的帝姬哄回了自己屋里,惜文跟着一架空着的马车回了帝姬府,假作萧玖回去了。
钟朔先进了门,将无关的侍婢全遣了下去,之后背着手走回了门处,牵了萧玖的手,两人悄悄地窜进了屋子里。
萧玖关上门,还像模像样地吁了口气,道:“没人看着吧?”
钟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殿下说的,好像真的偷情一样。”
萧玖弹了他脑门一下,“不刺激么?帝姬与朝臣背着驸马偷情,简直是个可写进话本子的好故事了。”
“殿下,莫要如此轻言自己。”
“好,莫当真,不过是戏言几句罢了。”
萧玖临走前留了些衣服在,方便过来时换洗,此时果然很方便,他径自去沐浴更衣,钟朔找了本书点了灯坐着看。
不一会儿,萧玖从净室出来,钟朔已传了饭,正好吃上。
钟朔拿了筷子递给萧玖,道:“饭厅咱们便先不去了,委屈殿下在屋里用饭了。”
萧玖道:“无事,事出有因,藏一藏便是,没什么委屈的。”
钟朔还是觉得有些不妥,连晚间就寝时抹药都轻了许多。
萧玖躺在床上,问道:“之前不是说疤痕淡了许多么?现在如何了?”
钟朔道:“在灯下看着还有些痕迹,不仔细看便看不着了。”
萧玖笑道:“你的药是很管用的。”
钟朔收了药盒放进床头,手指不小心碰到了一个什么凉凉的东西,摸出来一看,是个扁圆的盒子。
他道:“这不是之前惜文给的药盒么?这么久了也没再用过。”
萧玖接过来看了看,道:“这药治淤青等伤很好,似乎当时还有另一个盒子的。”,他伸手摸了摸,摸出来另一个盒子,揭开盖子闻了闻,幽香扑鼻。
钟朔疑道:“是香膏么?为何给殿下这个?”
萧玖仔细看了看其中半透明的膏体,那日惜文的情态浮现眼前,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这明明是……
这个惜文,还不知误会了多久。
萧玖的脸微微红了,他将盒子盖好,干咳了一声,道:“先放回去罢,这个有别的用。”
钟朔:“???”
“敢问殿下,这是什么?又用来做什么?”,萧玖越隐瞒钟朔越好奇。
萧玖将两个盒子都放回原处,靠近了钟朔耳边,说了几句话。
钟朔耳尖瞬间红了,他只在新婚时听过这个,此时很是无措,悔恨自己怎么问了这样的话。
萧玖捏了把他的腰,不要脸道:“改日一同试一试?这盒子里的东西还没动过呢。”
钟朔不大好意思,扭头看向旁边,算是默认了。
第46章 多喝热水
近来京中有传言,说是雍穆帝姬迁了府后钟将军每日闷闷不乐,上值也没多大劲头,雍穆帝姬倒是频频出席些宴会之类,言语风貌间也无黯然之色,很有风光满面的样子,对比两人,众人心里明镜似的,人人都道钟将军一腔情意错付帝王家,可惜可叹。
钟朔升了职后再上值时总隐约听见旁人议论他,也没说不好的话,总是什么憔悴支离,深情几许之类云云的,让他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些词怎么跟他扯上关系的。还好钟将军不大爱打听闲话,才没听着这些无稽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