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贺简忍不住弯下腰，双手撑在地上，浑身肌肉绷紧，青筋暴起。
脑海中，樊炀也忍不住闷哼声。
黑色符文潜入伤口后，首先烙印在心脏处，随后潜入血液，顺着血液流动前往身体各个位置。
从外面看起来，那些符文逐渐从内往外渗透，首先是心脏周围，从其往外面蔓延，布满整个背部，逐渐有往脖子分布的趋势。
这是一种诅咒，从身体渗透到灵魂，能让人魂飞魄散的招数。与其狠毒程度相比拟的，是它那可怕尖锐的疼痛，真正深入灵魂，直让人头皮发麻。
因为首先接触身体，其次灵魂，因此樊炀也被波及到。但他相信，贺简承受的比他要重十倍。
“真狠，连这种东西都敢用，不想活了就把身体给我。”樊炀也笑不出来了，这人是真想同归于尽。
贺简此时基本无法动弹，大滴汗珠从额头落下，划过布满血丝的眼睛，衣服也因为冷汗湿透。他缓了一会，才笑着开口：“死的是你，我要活着。”
贺简咳出一口血，捂住伤口处。
答应的事情，我一定会做到。这点疼痛算什么，小诗那时候，肯定比现在疼一千倍一万倍吧。
“我们继续……咳咳。”说着，黑色符文从贺简脖子蔓延到脸。
“妈的，还比你痛一千倍一万倍？你有病吧！”我TMD根本不舍得她疼！
樊炀忍不住在心里面破口大骂。
一旁游荡的弹幕看着这一切，差点震惊成马赛克，也停了咆哮的刷屏。
【word妈，这也太拼了吧。】
【好疼，大写的疼，看着就疼。】
【一个狠人，一个狼人，惹不起，惹不起。】
因为这一幕，贺简给弹幕留下了很深的阴影。
这要是真的挂了还好，万一被抓到小辫子，让人知道本弹幕给他穿小鞋……
弹幕吓得一个哆嗦，随后安慰自己。
没事，他看不到自己，只有签订了契约的人能看见自己，只有蒂诗能看见自己。
【QAQ】
【小诗不在这里，没有人能看见我了。】
【我又要重新找人了吗？】
正在伤感的时候，贺简不耐烦的吼出一句：“闭嘴。”
【QAQ，我好惨，好惨好惨好惨。】
“我叫你停下来，闪得人脑壳痛！”
【哎，闪？你在跟我说话？】弹幕卡壳一下，带着些不可思议。
【你能看见我？】
【你竟然能看见我？】
【等等，你为什么能看见我？】
弹幕瞬间刷屏，带着惊讶，但很快它反应过来，又开始惊恐。
贺简啧了一声，他觉得自己干了件蠢事，干脆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从悲伤且震惊情绪中脱离出来的弹幕恢复本性，它突然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大坨气运。
贺简和樊炀融合，原本很大两坨变成了超级大的一坨。
因为贺简全身心满满的都是蒂诗，所以现在弹幕跟他的气运还有连接。
悄咪咪吸收点，这人应该看不出来……吧？
弹幕安静下来，默默往贺简那里凑了凑。
第97章 暂时合作
贺简靠在墙壁上，头微微低着，让人看不清表情，只有那时不时抽搐的身体，让人明白这人的处境。
他跟樊炀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两人本是一体，贺简做的事情本就伤敌一千自毁八百，谁也讨不到好。
而现在，就是两人意志之间的争斗了。
他感觉自己现在晕乎乎的，疼痛不断敲击着神志。
那些符文不断侵蚀身体，此时已经到达贺简的眼角处。
他们性格相似，都倔的可怕，谁也不服谁，谁也不让谁。
此时贺简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逐渐变得透明，浑身轻飘飘的，好像快要消散。
比想象中的难弄啊。
贺简在心里面淡淡的想着，忍不住露出个嘲讽的笑。
亏我答应的那么坚决，现在看来，做不到了。
连对蒂诗最后的承诺都做不到。
真是弱。
贺简你个弱鸡。
他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因此只能在心里面骂着。
说是骂，但又轻飘飘的，像是自嘲。
“蒂诗……啊。”
你让我活着，是不想见到我吗？
我做了那么蠢的事，把自己给作没了不说，还把你给牵连进来。
早知道，我就该跟这东西一起玩完。
这样……
贺简眼皮逐渐沉重，关于樊炀的记忆继续在他脑海中浮现，还有那真实的代入感。
你还说过想吃棒棒糖？
那是什么。
我们这里好像没有。
如果能再见面，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
在贺简变得虚弱同时，樊炀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来。
要不是现在两人在一个身体里面，樊炀真的想把人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杀了不过瘾，先留着狠狠揍，揍过瘾了再说。
这下子就是个疯子，我怎么会跟他是一个人？！
这次是真的栽。
阴沟里翻船啊这是！
那个叫蒂诗的女人……樊炀嘶了一声，抬手摸到眼睛处，摸下来一滴眼泪。
“哈，还真疼。”
两人都没有发现的是，随着两个灵魂不断虚弱，他们之间联系逐渐变强。
贺简闭上眼睛，两只手缓缓落到地上，一副随时踏过死亡线的模样。
就在这时候，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好像，樊炀那边出了什么问题？
他，没动静了。
趁着这个机会，贺简直接强行融合。
感受着那些记忆，感受着经历那些时候的感觉。
在走马灯一样的情景中，贺简把樊炀的经历重新走了一遍。
刚刚出生时，来自周围的声音。
第一次睁眼时，看到的世界。
在无尽黑暗中哭啼的无助。
吞噬周围所有黑暗生物的决绝。
想要不断变强，超越所有人，掌控所有命运的野心。
以及……刺穿蒂诗那一刻，浑身的僵硬。
懊悔，痛心等等无数情绪在心中翻滚，好像想把人逼疯。
贺简睁开眼睛，此时个感觉很是奇异，他此刻是贺简，又是樊炀。
感受完那一切，贺简睁开布满血丝的双眼。
过了两个呼吸时间，他脸部僵硬着动了动，最后抬起头，缓缓扯出个苦笑。
“什么啊。”
“不如不融合。”
【一样的气运我们一样的吸～】
【不同的人儿我们一样的收～】
弹幕沉浸在气运之中，只觉得快乐的飘飘然起来。
【我是一直弹幕，快乐的弹幕～】
【我和我最后的倔强～在气运之下～】
【我爱它，我爱它，它也爱我～】
弹幕在空中摇摆着，还配上一顿一顿的刷屏，嘚瑟地十分欠扁。
现在，那些气运就像是疯了一样，不用弹幕刻意吸收，都能自己往弹幕这块钻。
太爽了，不要停！
就在它想要继续的时候，一只手伸出来，直接抓住了它。
【谁，是谁！？（震惊）】
它扑腾着想要出来，却完全挣脱不了。
贺简一睁眼，就看到弹幕在他面前扑腾的十分欢。
我难受成这样，你竟然在我面前欢呼？他直接一把抓住眼前这奇怪的东西，问出声：“你是什么。”
【放开我！本弹幕高贵的名字，岂是你个小小垃圾桶能知道的？】
垃圾桶，是垃圾桶里捡来的男人简称。
“垃圾桶？”贺简声音低下来几度：“信不信我把你塞到垃圾桶里。”
【雾草，好可怕一男的！】
对方气焰太强，弹幕看对方比自己厉害太多，立刻认怂。
【你不能动我，你动了小诗会伤心的。】
【我可是看着小诗长大的，我们感情可深厚了。】
“蒂诗？”听到这个名字，贺简手下意识松了些。
“她会伤心……蒂诗还活着？”
弹幕趁机从魔掌中逃脱出来，浑身抖了抖，听到贺简的话，忍不住又抖了抖：【你这什么意思？小诗当然还活着！我们契约还在呢。】
“她在哪。”
【额，在哪……我，我也不太清楚。我把小诗送到哪里了？】弹幕一个卡壳。
当时情况太紧急，它没心思查看坐标，就直接把蒂诗给送进去了。
【我没看坐标！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