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沅赶紧改口:“没有没有,那怎么敢,为人民服务是鄙人的光荣。”
辅导员:“嗯,珍惜接下来这光荣的一个月。”
原沅在电话这头微微一笑,笑容里写满了妈卖批。
辅导员清了清嗓子,接着说:“给你打电话是要说件正事的,文雨彤学姐向学院递交了申请,请求解除和你的导生关系。”
“但是根据学校规定,大三之前,每名同学都必须要有一名导生,这个是跟个人的综合素质评定挂钩的,计入必修学分和绩点,所以你要尽快找到一个肯做你导生的同学,否则学分会受到影响……你懂我意思吧?”
……操。
这还能不懂么?意思是文雨彤不要他了,他再不找个新的,就他妈毕不了业了。
原沅问:“学姐她提出申请……学院这边就同意了?也没有询问我的意见?”
辅导员叹了口气:“学姐写了洋洋洒洒上千字,都是你的罪状,说你不配合她的工作,不好好学习,拉低她的绩点。”
她一说这个,原沅就没辙了。
按照学校规定,身为导生,会有一个和被导绑在一起的附加学分,是两人的各项综合指标经过平均后计算得出的分数。
原沅身为一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又不是做学霸的料,当初文雨彤带他的时候也很清楚这一点,本质两个人谁也不是为了追求高绩点来的,就是走个过场而已。
谁成想两人现在撕破了脸,文雨彤就用这样的理由来报复他,他还毫无反抗之力。
挂了电话,原沅还没开口,宁逸先替他打抱不平了:“我之前怎么说的?女人都是大猪蹄子!谈个恋爱无理取闹就算了,现在还公报私仇……”
“行了,”原沅摆了摆手,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反正迟早也得掰。”
他又往吊椅背上一靠,叹了口气:“现在的问题是,我到哪儿去找个新导生?”
文雨彤干了这事儿,身边人估计都知道了,如今整个大三表演系都跟她同仇敌忾,肯定没有一个人愿意做原沅的导生,就是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原沅一时间觉得自己像个莫名奇妙被休了,结果还被勒令必须马上改嫁的封建时代苦情少妇。
什么垃圾导生制度,跟婚介所似的,简直就是滋生恋爱酸臭味儿的温床。
他现在该到哪儿去找这个接盘侠啊?
一旁的钟锐又开了一局新游戏,这会儿边按着屏幕,边分神对他说:“我记得以前系里导生人手不够的时候,也有过跨系的情况。”
原沅抬眸看向他:“跨系?”
钟锐点了点头:“只要在广院的范围内就行了,所以你可以尝试着找找广电系的。”
A大表演系一年只招一个班,总共二三十个人,自然无法保证所有人都能分配到本系的学长学姐做导生。而表演系和广播电视学系同属于广院,比起新闻传播类的专业,这两个专业的理论课内容相对更接近一些,因此在无法平均分配的时候,表演系一般都会去广电系寻找导生。
不等原沅开口,宁逸就抢着说:“我靠……江行舟不就是广电的?”
他两眼放光地看向原沅:“他都看上你了,你去找他做导生不就行了?这简直是天定的金玉良缘啊!沅沅!”
原沅没好气道:“看上个屁,你别替我自作多情了行么?”
本来勾搭江行舟这件事儿,就是他悲惨的开学第一周里一个小小的插曲,是福是祸还不知道,但按照他最近霉星高照的运势来看,八成又是蓝颜祸水。
这会儿又接到了辅导员带来的这个突然袭击,原沅哪儿还有勾搭人的心思。
宁逸接着跟只麻雀似地喋喋不休:“亲都亲完了,哪有拔吊无情的道理?你去色诱他就完事了,到时候保管导生问题也解决了,还能抱得美人归,爱情事业双丰收。”
“色诱就算了吧,”原沅撇了撇嘴,“我要是拿这个要挟他……倒还有点儿可能性。”
但他还是极其不信任宁逸此人的脑回路,于是用探询的眼光看向床上的钟锐:“顺便再软磨硬泡一下?就是做个导生而已,又不是追他,他应该不至于不答应吧?”
钟锐的游戏应该是到了激战正酣的时候,所以刚才一直没插嘴,这会儿他看也不看原沅,就开口道:“应该可以,你搞快点。”
原沅没想到他这会儿会忽然答复得这么干脆,但一想,钟锐毕竟是广电系的,对他们系里的了解肯定比原沅要深。更何况导生这种事情,还带附加分呢,江行舟既然是个学霸,白给的分,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这么安慰着自己,原沅就觉得心里稍微有了几分胜算,又确认了一遍:“那我真去找他了?”
钟锐冷静道:“不要怂,就是干。”
等原沅出了门,宁逸才拍好了脸上的水,边照镜子边问钟锐:“你不是钢铁直男癌么,怎么突然支持他去找江行舟做导生了?”
就听钟锐骂道:“操.你妈的,让你上你就上啊,怂什么怂!被狙了吧!”
宁逸抬头看向床上的人:“钟锐?”
“猪队友,差点儿就吃上鸡了,”钟锐这才从靠近墙那面的耳朵上取下来了一只蓝牙耳机,没好气地摔在床上,看向宁逸,“你俩刚说什么来着?”
第6章 他来了他来了
“江神酒吧一吻定情?”沈彦躺在床上,夸张地笑了两声,“卧槽,今天bbs的热帖标题够劲爆啊?”
听了这话,任哲也从床帐里探出头来,迫不及待地八卦道:“谁?告诉我是哪个色胆包天的女人?”
“是男人哦,”沈彦笑得更阴阳怪气了,“表演系的,原沅。”
“我靠?”任哲的一双瞪出来了,“就那个浪比?他不是直的吗?我靠我靠我靠……”
一旁正坐在电脑前剪视频的江行舟似乎是被他们的大动静吵到了,摘下耳机,投来一个质询的目光。
任哲朝床下探着头,不可思议地看向江行舟:“不是,你真被他给亲了?操,你居然没把他嘴给扯烂啊?”
江行舟抬眸看了他一眼,依然没有要开口反驳的意思,任哲看着他这副表情,神色愈发难以置信:“……完了完了,传说中被他亲过的人,都会要死要活地爱上他。”
不等江行舟开口,沈彦先惊奇道:“什么玩意儿?会下蛊啊这是?”
任哲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那就是个风流二世祖,谈恋爱从来不超过一个月,追上谁就甩了谁。前段时间才渣了他导生,那可是表演系的系花诶!引起众怒了都。”
说着,他看了一眼江行舟,一脸哀戚道:“靠,我们家小白菜也没能逃过大野猪的魔爪。”
沈彦露出一脸看好戏的表情,问江行舟:“不是,怎么回事儿啊男神?”
江行舟依然不动声色:“没什么,我们俩都喝多了。”
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不像个当事人。
沈彦整张脸都眉飞色舞起来:“哟,我没听错吧?你可从来不是个喝多的人啊?我看醉酒是假,乱性是真吧?真看上他啦?”
任哲的脸色愈发悲痛,与一旁看戏的沈彦形成鲜明的对比:“不是,江啊,听爸爸一句劝,你喜欢男人这不是事儿,可千万不能是原沅啊……”
江行舟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男人。”
沈彦笑了一声:“嗯,你也不喜欢女人,你只喜欢学习,学习使你快乐。”
任哲依然在床上发出白菜被猪拱了的阵阵哀嚎,不知道的以为被拱的是他呢。江行舟没再说话,重新戴上耳机,接着刚才的部分剪视频。
看了一分钟的素材,却难得地走了神,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上那双狐狸似的眼睛。
他昨天实在心情不好,还没处发泄,这才会百年难遇地借酒浇愁。
谁成想就碰上了这么个居心不良的家伙。
要是放在平时,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给对方点颜色,但是昨晚上那小子干完坏事之后,自己倒先露出了一脸心惊胆战的表情,让江行舟一时间觉得好笑。
大概也确实是脑子被酒精灌迷糊了,他脑子一热,就以牙还牙地还回去了。
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今天早上醒了酒,再回想起来,才意识到这个行为有多可怕。
江行舟不怎么关注校园八卦,从前也不认识这号人,但昨天跟那小子打过两次照面,看他那副流里流气的样子,就知道不会是个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