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若离目光一冷,将桂花酿收回,祁王点了点头,将桂花茶满上。
“那我们干一杯吧。”季花卷说完,一杯酒已经一饮而下,季若离则轻抿一口,王城女子怎么能真的饮酒,如若饮酒,那也只能是做个样子,舔舔而已。
“花卷妹妹,你这样喝酒,似乎有些不妥吧。”许久已经毫无存在感的林容景也是觉得很惊讶,不知季花卷是何时学会的喝酒,而且这喝酒的样子还甚是豪放?可是王城闺秀岂能随意喝酒。
“这酒难得,她若是喜欢,就让她多喝几杯吧。”祁王朝着季花卷举杯,“不过,可不能贪杯哦,贪杯对身体不好。”
季花卷傻笑一声,一杯接着下肚,三个人借着今夜月光美好,开始你一言我一语文绉绉的作诗,今日酒不多,季花卷不欲和林容景争抢酒壶,连喝了三杯之后便不再继续,她处在微微醺的状态,托腮看着自己身边的祁王,听着每一个优雅好看的字,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看的迷离,一时间竟然走了神。
“妹妹,妹妹……”她在季若离的声音中清醒,微风拂面,季若离好看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妹妹不妨也来一首吧。”
“嗯?”季花卷歪着脑袋,“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出自诗人李白)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出自诗人苏轼)
“额,还有还有……”
“好了好了。”季若离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发誓,这辈子都不再邀请季花卷赏月,也再也不让她吟诗了。只是,在这漫天花海之中,她不甘的心还是困惑震惊,她这个蠢妹妹,是何时学会吟诗的,那些诗句又为何如此的动人好听,简直,是她听过的最有意境的诗句了。
可是,这样的诗句怎么能出自季花卷之口?
此时的林容景,满脸震惊,而祁王则惊喜万分的看着她,“花卷,这些诗句简直,绝了。”
一股冷风拂面,季花卷裹着披风打了一个冷颤,方才知道自己刚才语出惊人了,她摆了摆手,“过奖过奖,这些诗句并不是我作的,是其他人。”
“你告诉我,是哪位高人,他日我一定登门拜访。”祁王,林容景,季若离的眼睛里面均闪起了光芒。
“我也不记得了,就是昨日在槐村闲逛的时候,有过一面之缘而已。”季花卷说完,脸红了,她也后悔了,如若要这般胡扯还不如就直接说了是自己编的就好了。
“嗨,我实在是不喜欢这些文绉绉的诗句,我们还是不要再讨论这个了,吃点糕点吧。”季花卷拿起一个糕点,朝着祁王递过去,祁王接过糕点,在月光之中,笑了起来。
余下的日子,日复一日过的飞快,每日,祁王还是跟在季花卷的身后形影不离,而季若离和林容景则总是在追踪着祁王的路上形影不离,一来一去,便出现了一种诡异的现象。只要是季花卷到哪里,那必然祁王会第一时间赶到,不久之后,季若离便会带着林容景赶到,随后祁王会提议和季花卷一同离开,离开之后到的地方,林容景和季若离又总是会跟着。
季花卷在这种无奈的循环当中,心情经常会觉得郁结,她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在这种感觉当中越来越深陷,可他,到底是喜欢季若离的,所以,这种郁结深了,她也想要逃避,她是穿书而来的现代女性,哪里甘心真的当飞蛾,将自己放在这单恋里面毫无结果,可是她不论如何去逃避这份情感,她总是无法自拔。
直到那日,他告诉她,他的伤口已经全部长好了,即将启程赶赴王城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可转眼间也已经泪流满面,不舍和悲伤溢满了她的整颗心,那一刻她才知道,或许,即便是他喜欢着别人,却愿意呆在自己身边,那也是极好的吧。
离别的前天夜里,即便是笛声仍然响起,季花卷还是一夜未眠,次日一早,她便早早的在给祁王准备的马车里面忙碌,祁王走进马车内的时候,看到身后还跟随着一辆马车,只见季若离和林容景,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
季花卷虽然搞不懂,为何季若离二人会在祁王走的时候,跟着一起走,但是对于这三个人突然的离开,她心中多少是有些惆怅的,尤其是看到祁王紧皱眉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时候。
“公子,一路保重!遇到危险的时候就赶快跑或者躲起来吧,不要再拼命了!”季花卷在马车外面,仰着脸看着祁王,眼泪哗哗落下来。
祁王看了一眼季花卷贴心给他准备的那些药膏绷带,甚至还有一个随行的医师,心情沉重,“花卷,你在此地,也一定要好好保重。”
在这里的日子,轻松又快乐,可王国之事,始终是要他回去坐镇处理,而他对于季花卷的事情也做好了心中打算,回了王城,便即刻命南平候将季花卷接回王城,从此也不用管什么严霍的三年之期了,天下是他的,他说什么,那就是什么。
“嗯!”季花卷点着头,泪水从面纱中落地,一滴一滴的落在路面之上,而后面一辆马车之中,季若离冷眼看着一切。
第26章 槐村之行16
她季若离是没有办法当上祁王后了,可她也绝对不允许季花卷当上祁王后。
天下分两国,天泽国和苍狼国,苍狼国贫瘠天泽国富庶,这天下第一男子,非天泽国王上祁王殿下莫属。天下第二,则在季若离的身边,可她早已经不再稀罕,只为留作备选。
在季若离心中,谁都可以做天下第一王后,唯独她季花卷不行,季若离拳头紧握,内心翻涌,可是面色依旧清淡。
“世子,昨日你的书信已经到王城了吗?”
“到了,等祁王殿下到了王城,应该就是他直接得到消息的时候了,祁王不在,群臣共同推南平候之嫡女季花卷赴苍狼国和亲之事,肯定是由王太后来定夺。”建安世子掀开车帘,看了一眼正在祁王的马车身边,依依不舍的季花卷。
“只是祁王会不会违抗太后懿旨,强硬拒绝,那就不得而知了。”建安世子觉得是好事,但是祁王未必会认为是好事。
“自古帝王,有谁会为了护一个女子,而忤逆自己的母亲?”,季若离将车帘落下,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如若祁王态度坚决呢!”
季若离面上出现一丝嘲讽,“违抗太后懿旨,单方面撕毁两国约定,这么大的事情,如若没有一个合理的合适的她就是不可以去和亲的理由,怎么可能撕毁?”
“我看祁王对花卷挺上心的。”建安世子想起这几日,祁王完全不似一国之君,反而像极了季花卷的跟屁虫,如此上心,很难说祁王不会为了她而去撕毁约定。
“他是袒护季花卷没错,是对季花卷尤其上心没错,可是他首先是祁王,其次才是一个人,他作为一个王上,为了季花卷动摇王权,是断然不会的。你是知道的,祁王一向重视巩固王权地位?”
“祁王反复无常,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也不见得就不敢违抗自己的母亲。”
“但这次是为了天泽国的江山社稷,群臣也应该会坚持的!如若坚持,那么祁王就不得不郑重考虑。”
“如果祁王要求换人呢!如若换成你怎么办?”建安世子眉头紧皱。
“以我爹爹和苍狼国的关系,只有我南平候府的人去和亲,才最为有用,而我季家只有季花卷一个嫡女,如若是要将我或是二妹三妹三人变成嫡女,在苍狼国必定会知道,知道后必定会大怒,大怒之后,我天泽国边疆只会更加不得安宁,我想,这并不是任何一个天泽国人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个人选,非季花卷莫属。”季若离说完,嘴角露出一个冷冷的笑容。
“我们这样真的好吗?是帮她还是害她?”林容景面露迟疑。
“当然是帮她!在苍狼王宫难道不比在槐村强吗?”季若离皱了皱眉头,对于建安世子的这种犹豫她非常不满,从前建安世子可以为了她季若离,毫不犹豫的去对付季花卷,现在却屡屡下不了手,现在连打着帮季花卷的旗号来做的事情,他还要多插一手,来纠结是好还是坏。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若离你真的太好了,这个季花卷这些年那么对付你,你居然可以完全不计前嫌,还在为她考虑。”建安世子将车帘放下来,看向季若离的眼神里面又充满了柔情蜜意。季若离心中只觉得十分的反胃,她显然已经只将他当成一个备胎和最后的依靠,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在意,既然没有,那么他所有的示好,便显得多余又让人难以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