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都是为了你好啊!”当家长的永远都是这个借口,叶晚也没有例外。
“哪怕我以后孤身一人孤独终老,我也不会去将就结婚。”
“你……你你是想气死我吗你个不孝子!”叶晚气得差点就背过去,边说着眼泪也就上来了。“我和你爸到底做错了什么,遇到个这么不省心的。”叶晚捂脸在沙发上哭了起来,肩膀在一抽一抽的,亍洛亦心烦的走出了办公室,生怕自己多待一秒就说出更过分的话。
为什么和父母关系那么差?除却秦离还有一个十分熟悉的面孔,一张灵动稚气的脸。
回忆
密封的空间脱落的墙壁,混乱里只有几丝努力透过缝隙穿过来的光束,空气里充斥着霉腥的味道,被捆绑的手脚。小孩的年龄不大,也就约莫四五来岁,身上满满的是伤痕,有鞭伤有烫伤还有割伤,小孩的脸上满是恐惧,却也不喊不叫。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进来了一个面色苍白的女人,一条白裙更把她衬托得阴森可怕,她手里拿着酒瓶,面目狰狞。“没有你妈那个狐狸精我的小宁也不会死得那么惨,你们还我的小宁!”酒瓶被摔在地板上,玻璃碎渣溅得满地都是,小孩也被划伤了好几个口子,小孩默不作声,只是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疼也不敢哭喊,他只是四五岁的孩子 ,这是怎样的噩梦。蟑螂和老鼠十分猖狂 ,白天昼夜都好,没有停息的就像在宣战,老鼠啃着他的鞋带,蟑螂已经爬到了他的手上,饭菜早已狼藉得一塌糊涂,小孩只是蜷缩在墙角,除了颤抖似乎他也不能做些什么。
画面一转,警车的鸣笛声越来越近。他被女人拽到黑屋外,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其实他已经没有力气哭泣亦或呼救亦或喜悦,周遭嘈杂得让他觉得厌烦却也心安,只听一声枪响,小孩被吓得睁开了眼睛,血溅了小孩一脸,同时浮现了一张同样满脸是血的小孩的脸亍洛亦从床上坐了起来,每次见完父母他总会做这样的噩梦,那是他曾经经历的噩梦。
回忆席卷而来,依稀记得那天也是这样的雨天,小宁把亍洛亦推倒在雨水蓄积起来的泥洼里,口中带着哭腔嚷着“那是我的爸爸,是我的爸爸,是我亍斯宇的爸爸,不是你祁洛亦的爸爸,不是,不是的....”哭声渐渐被雨声淹没,没有那样的午后,小宁还会有那样的意外吗。
“那也是我的爸爸呀,我的爸爸,小宁,你不是说过愿意把爸爸分我的吗,我们现在都可以有爸爸了呀。”那时的亍洛亦因为朋友的不守信用也哭得莫名其妙,竟然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抢走了小宁所拥有的一切,亍洛亦仍天真的以为自己会和小宁有了同一个爸爸他也会很开心,亍洛亦以为自己所想要得结局也是小宇想要的。
小宁对亍洛亦很好,从见面开始,这是因为他们身上共同流着相同血缘的关系吗,亍洛亦并不清楚。小时候叶晚上班忙常常会很晚才到学校接亍洛亦,小宁就会带亍洛亦一起去他家,小宁的爸爸妈妈对亍洛亦也很好,他们都是善良的人,知道亍洛亦没有爸爸也总是让亍爸爸多陪陪他,知道叶晚上班很忙从来都不介意一起接他回家,给小宁买礼物时也不忘顺带买他的,小宇分享给亍洛亦他所拥有的一切,,而在知道了他们拥有了共同的爸爸之后他却哭了,如此的伤心欲绝。
“我不要,我不要,妈妈说你和你妈妈会抢走我的一切,洛亦,我已经和你分享了我的一切了为什么你还要抢走我的爸爸,我不和你玩了,再也不和你玩了,再也不了……”那时的亍洛亦很茫然,只是错愕的看着他,他们在雨中相视的许久,小宁跑出校门后亍洛亦的脑海仍是一片空白,他依旧不能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他失去了一个唯一的朋友,却从没想过那一刻起他永远的失去了小宁。
亍洛亦自己站了起来,身上是泥水也是雨水,捡起书包没有思绪的走向校门,而见到躺在了血泊中的小宁之后他终于崩塌了,亍洛亦看到小宁流了好多血,那时的亍洛亦大概能理解死亡,也大概不能,他只知道失去,却仍旧盼望着有一天重新得到小宁原谅。
后来绑架案结案后,亍天就给叶晚举办了个不算隆重但也不冷清的婚礼。来祝福的人不少,亍洛亦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幸福的气息,面上大家有说有笑,背地里却喊叶晚狐狸精,小的时候亍洛亦不知道狐狸精是什么,他只知道自己从来没见过爸爸,有一天回家看到小宁的爸爸坐在屋里,叶晚让亍洛亦喊爸爸,也就稀里糊涂的喊了,直至小宁说不和自己做朋友了亍洛亦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不管在见爸爸之前还是见到爸爸之后亍洛亦都没有多少朋友 ,小朋友不和他玩,说他没有爸爸也说他妈妈是坏女人,和小宁吵完架后小宁就出事了,亍洛亦常常心想如果知道一别就是一世,亍洛亦一定会把爸爸还他。
如果说秦离是他恨他们的导火线,那亍斯宁便是他恨他们的根源,是恨也是阴影,这辈子都很难说出口的原谅,遇到秦离之前他早就放弃爱情了,纵观亍天和叶晚的婚姻,有哪一点是值得亍洛亦从中得到些什么的,没有,反而,所有的唾骂和诅咒都是源于他们的爱情,那该死的爱情、那充满血腥味的婚姻。
“夏漓不在公司?”
“他身体不舒服我把他这几天的通告推了。”慕言道。
“他没在家里?”
“他现在在朋友那里。”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是。”
亍洛亦自己驾车来到亍洛笙实习的医院,夏漓此时正在安谦的办公室和安谦准备吃午饭,午饭是安谦自己做的便当,菜色相当丰富,都是夏漓喜欢吃的饭菜,换做平时安谦也就是随便在医院食堂吃一点就凑合过了。
“哇,安医生,您这是切胡萝卜丝吗?!”
“刨丝器不见了我才手动切的,这不是你不吃葫芦卜的借口,夹回去。”夏漓夹到一半的手停在空中,才悻悻的夹了回来。
“你最近不是减肥吗,不要吃太多肉知道吗。”说着夹走了安谦碗里为数不多的肉。
“谁该减肥你心里没点数嘛昂?看看才来我这几天,看看你这一脸肉,你自己看看。”安谦伺机捏住夏漓脸上的肉。
“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倒是好得很。”亍洛亦交叉着双手倚在门框上,神情阴翳,目光如炬。
“你怎么会在这?”夏漓放下了筷子。
“我就是来关心一下我的员工怎么样了。”
“如你所见,我挺好的。”说实话,夏漓讨厌亍洛亦每次的不辞而别,从十年前就是,就好像所有主动权都在他手里,想见面了就回来,不想见面了就逃避。亍洛亦却被他不温不火的样子惹恼,干脆拉了一把椅子在两人中间坐了下来,“我也饿了。”
“额,那我再叫一份外卖吧。”安谦有点蒙圈道。
“不用,我和他吃一份。”亍洛亦指了指夏漓。
“这点饭哪里够吃啊。”夏漓赶紧护食。
“不够吃你就少吃点。”说着抢下了夏漓的筷子。“谁切的胡萝卜,能吃嘛。”亍洛亦嫌弃的把胡罗卜挑了出来,安谦和夏漓面面相觑。
“小漓,那你吃我的吧,我吃饱了。”安谦将才刚动筷的饭菜递给夏漓,夏漓刚要伸手接就被亍洛亦推了回去。
“吃我的。”亍洛亦夹了一块肉就塞到夏漓口中夏漓张着嘴就呆在那,一点也摸不到头绪,“愣着干嘛,快吃。”那一顿饭夏漓吃得食不知味,也有些战战兢兢,他不知道亍洛亦想干嘛也不知道他会干嘛。
“安谦,那我先走了。”夏漓对安谦说到,转而又对亍洛亦白了一眼:“大老板,我回去工作了,您自便。”说罢冲着亍洛亦做了个鬼脸就出了门。
“亍先生你等一下。”
刚要离开的亍洛亦转回了身:“你叫我?”
“你坐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和你交流,关于夏漓的事。”亍洛亦听话的坐回了沙发上:“你就是亍洛亦?久仰大名了。”
“我想问一下,你对夏漓了解多少?”亍洛亦一时竟回答不上来显得有些窘迫。
“你别误会,我们都是夏漓的朋友,夏漓曾经是我的患者,我对他有足够的了解,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带给他伤害,那就不要再轻易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