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番外(5)

往常的肖轲最不禁起哄催促,往往十有八九就上去了,但今天他踩灭了一支烟之后,只是摆摆手,又低头抽出第二支烟:“不了,您自己跳吧。”

今晚肖轲直到抽完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支烟,才领着大爷上楼回家。断断续续戒烟三四个月,从来没有一天自己的烟瘾像今天这么大,就算以前正儿八经抽烟的时候,一天顶多三四根,稍稍怡情一下。肖轲不想把原因全部归功于陆窥江,这样显得未免太多愁善感了些。可想来想去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了,狂嚎了几声,进了浴室冲了个凉水澡,留下被突如其来的狂嚎吓到的大爷独自转着圈咬自己的尾巴。

洗完澡,肖轲□□的走回卧室,扑倒在床上,脸深深埋在枕头里。外套里的手机有震动声传来,肖轲的心突突地跳起来,蹦起来扯过衣服,搜出手机一看,发现是张兆民打来的微信电话,突如其来的欢喜劲一下子泄了大半,留下的一丁点支撑着他接起了电话,而不是直接摔在地上:“有屁快放!”

“嗨!”张兆民的大脸出现在手机上,都快要溢出屏幕了,把肖轲吓了一跳:“卧槽,什么毛病,大晚上打视频电话。”

“嘿嘿,”张兆民显然是喝多了,脖子根都红了,“你是不是要那啥,被我打断了?软了没?”

“软你妈!”肖轲随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我能这么经不住挑战?到底什么事?”

视频里的张兆民晃晃悠悠地跟别人碰了个杯,一仰脖干了一杯啤酒:“今天这不是周五么,哥几个想叫你出来喝酒,结....结果六点来钟我去实验室,就找不到你人影了,门也没锁,你电脑也没收拾着带走,我就寻思着你可能有...有急事,就没着急给你打电话,嗝,现在这都快十点了,再急的事也应该忙完了,就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

“哦,”肖轲说,“是有点急事出去了,之后就直接回家来了,反正晚上也用不到电脑,就没回去拿。哎你给我锁门了没?”

“锁了,你有钥匙没?”

“有的,”肖轲翻了个身,“我没事,你快喝酒吧,别喝多了啊,要不周一陈雁削我。”

“你净想些好事,”张兆民憨憨笑着,“我老婆才不会削你,她可温柔了。”

“那只是对你,”肖轲想,“你是没见她给人家接骨的时候的狠劲。”“行了,不说了,挂了。”

挂了电话,肖轲略有颓废的靠在床头。是啊,再急的事也应该忙完了,陆窥江怎么就不知道回个电话呢?

哎,烦!肖轲滑进被窝,抬手关灯。

☆、第六章

好不容易挨过了寂寞难耐的周末,周一一大早不到六点,肖轲就开始在床上翻烙饼,紧接着飞身下床,冲澡洗脸刷牙穿衣一气呵成,准备在门口提鞋子的时候也不过六点半。

肖轲转头看了看时钟,又看了看睡得毛都翘起来的大爷,悻悻地扔下鞋子,踢踏着回到卧室,把被子叠了起来,又拿吸尘器把屋里床底都打扫了一遍。做完这些往常清晨根本不会做的事情后,肖轲大叹一声,仰倒在沙发上:“怎么时间过得这么慢!”接着又抬起手,手背在虚空中往外扇了扇:“您快些走吧!”

指针一指到七点十五,肖轲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抓过钥匙出了家门。玫瑰苑小区离仁和医院很近,也就两个路口的距离,但肖轲时不时还是会开车去上班,宁愿被堵在路上半个小时,也不愿意屈尊走上那百十来步,美名其曰在车里享受清晨时光,其实就是懒。

肖轲取了车,开上了马路,在第一个路口就被堵住了。不过今日倒是没了享受清晨时光的乐趣,心中愈发浮躁起来。肖轲拿过刚刚在小巷子里买的肉夹馍咬了一口,没怎么注意看,险些咬到包装纸,嚼了两口又觉得不对劲,扒开馅一看,里面躺着翠绿翠绿的青椒。肖轲轻骂一声:“艹,哪个龟孙给爷爷放的青椒。”

不顺心,一大早就不顺心,今天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这样想着,肖轲烦躁的摁了两下喇叭,前面的车主也像吃了炮仗药似的,直接摇下车窗来回头骂:“急你妈啊急,没看着都走不动啊,俩眼长脸上是摆设啊!”

肖轲也摇下车窗:“脾气真大,你他妈肉夹馍里也......老秦?”

秦景不知是因为骂了脏话被熟人看着,还是因为脑袋保持向后转的姿势太久,脸跟脖子涨红得怎么看怎么像喝了两斤二锅头,唰地摇上了车窗。肖轲紧紧咬住秦景的车尾,一路跟到了医院停车场。秦景脚底抹油,溜得那叫一个快,但还是在电梯处被肖轲给赶上了:“装!你还装!”

秦景不说话,低头进了电梯。肖轲揪着他的领子:“平时你那个神仙样,啊?装!”

“肖医生,”秦景错开步子,“三楼到了。”

“要不是我有急事,”肖轲还在喋喋不休,“我肯定跟着你上八楼掰扯!”

“肖医生慢走,”秦景脸上端着笑,藏在下面的手疯狂摁关门键。

“切,”肖轲一咂牙,也不停留,直接转身往实验室走去。

门没锁,留着一道小缝,从缝里能瞥见半块瓷砖。

肖轲给了陆窥江一把钥匙来着,在第一天的时候,还是好不容易从一大串钥匙上取下来的。

肖轲站在门外平复了几息,才扣住门沿,轻轻朝里一推,推进眼帘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正坐在讲台上,低头看一台显微镜。

推门的声音很轻,没有惊动陆窥江,看见肖轲是在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演算时,抬头看见的:“肖老师,早。”

肖轲没回答,陆窥江也像是例行公事一样,随便招呼一声,接着又欲低头去忙活。肖轲不知道自己突然发什么神经,两步迈过去,一只手直接就盖在了目镜上:“先别看了。”

陆窥江像是被吓了一跳,委屈巴巴:“老师,目镜我才擦干净。”

“我说先别看了,”肖轲顿了顿,又说,“抬眼,看我。”

这话说完肖轲都惊了,渐渐体会出话语中不容置疑的命令。陆窥江周末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接电话,自己他妈的又有什么权利过问。

两人僵持了许久,陆窥江缓缓抬起头来。见状,肖轲连忙问:“你周五怎...你嘴怎么了?”

“没事,”陆窥江拉上下巴上带着的口罩,掩盖住破了皮的嘴唇,“磕着了。”

“磕着了?”肖轲欲伸手去扯,“都肿了,怎么磕成这样,我看...”

“老师!”陆窥江突然提高了声音,向后躲了一下,伸手打下了肖轲的手,微微沙哑的嗓音里透着焦急,带上了哀求,“别,我没事。”

肖轲收回了手,目光在陆窥江脸上一圈圈打转:“打架弄的?周五的那群人?”

“不是。”

肖轲很笃定:“他们欺负你了?”

听到“欺负”这个词,陆窥江瞳孔猛地一缩,但被很好的掩饰在了前额的碎发下,还是那句话:“不是。”

肖轲又追问了几句,陆窥江索性连话也不肯说了,只是一个劲的摇头。没办法,肖轲只好停住了话头,低头捣鼓起实验器材来:“小江,你看看这个培养皿,它...哎?你不戴眼镜了?”

“哦,”陆窥江说,“摔地上,镜片碎了。”

肖轲盯着陆窥江看了好几秒,辨别出脸上也有好几道不明显的红痕,但最后还是把询问的话咽了下去。陆窥江摆明了态度不想说,都是二十好几的人了,追在屁股后面问也没意思了。

肖轲也能看出陆窥江的情绪不大高,一整天都坐在那里,屁股都不挪一下。之后的几天,肖轲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什么叫做资深黏人精,整天没话找话,恨不得陆窥江去哪都跟着。反观陆窥江,天天来的比肖轲早,走的比肖轲晚,嘴里只会说“嗯”“好”“我无所谓”“都行”。

就这样过了大概两个周,一天傍晚的时候,胡建成在实验室门口探进头来:“肖轲!来来来。”

“怎么了?”肖轲先是抬头看了陆窥江一眼,才放下手里的活,朝胡建成走去,“你来是?”

两人站在墙角,胡建成递给肖轲一个文件夹:“是来给你送机会。”

“什么?”肖轲打开文件夹,抽出里面的一沓纸,飞快的翻了翻:“出去学习?哪儿?”

“俄罗斯,”胡建成拍了拍肖轲肩膀,“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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