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番外(40)

陆窥江点点头,抱着浴巾换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进了浴室,“咔哒”一下锁上了门。

“还羞,”肖轲嘟囔一声,仰面往床上一躺,手机搁在耳边,没两秒钟就被接起来:“到台湾了壳儿?”

“到了,”肖轲翻个身,晾晾有些湿的后背,“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你飞机还没落地我怎么放心睡啊,”韩倩萍压低声音说,“不过你爸睡了,咱俩小点声,别吵着他。”

“只要你小点声就行了,”肖轲有时候有些怀疑自己母亲的中二时期是不是还没过去,“还聊什么啊,都半夜了,早点睡得了。”

“别挂,”韩倩萍用气音“吼”道,“有事儿跟你说。”

“请讲,”肖轲侧耳听着浴室里传来的细细水声,心猿意马起来。

“你跟那男孩子,是住一屋么?”

“......”肖轲翻翻白眼,“是啊,怎么了?”

韩倩萍那边静了静,说:“妈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开这个口,反正,反正就是,别太那啥了,你妈也年轻过,知道小两口出去玩,晚上多多少少都...哎呀你明白我意思吧?你妈我就是不想你吃亏。”

浴室门从里向外推开,热气夹杂着杏仁牛奶的沐浴露气息喷涌出来,萦萦绕绕充满了整个房间。陆窥江穿了一身纯棉的灰色睡衣,头上搭了条毛巾,湿哒哒的头发贴着脖颈,两三颗水珠挂在喉结处,被陆窥江一抬手给抹了。

“...妈,”肖轲呼吸窒了一下,眼睛肆意地在陆窥江身上来回描摹,“吃亏还不一定是我呢,说不定是某位奶油小生!”说到最后把电话挂断,猛地从床上跃起,手机一扔,跳到陆窥江身上,腿夹在陆窥江的腰部,胳膊揽上陆窥江脖颈,深深地闻了一大口,调戏道:“宝贝,你怎么这么香?”

陆窥江被猛地一扑,向后倒退了几步,撑住电视机柜才稳住身体,站稳后一手托着肖轲的大腿,怕他挂不住掉下去:“老师,我刚洗完澡,你扑上来又脏了。”

“弦外之音,”肖轲望进陆窥江湿漉漉的双眼,低下头在脸上亲了一口,“想跟我一起再洗一次?”

“老师...”陆窥江手臂发力往上托了托,“我不是这个意思。”

肖轲觉得再这个姿势下去,他自己都要绷不住了,一声软着嗓子的“老师”喊得他身上燥热起来,主动麻利地顺着陆窥江的腿滑到了地上,一骨碌翻身捡起自己的洗漱用品,光着脚走进浴室。

浴室里热气很足,大片的镜子上全是雾气,杏仁牛奶的味道更浓郁了。肖轲扯了两张卫生纸抹了抹镜子,擦出自己的脸来。浴室里的架子上还放着陆窥江的洗漱用品,肖轲凑过去看了看瓶子:“杏仁牛奶的沐浴露,杏仁牛奶的洗发露。”

“......”肖轲默默从洗漱包里拿出清爽薄荷的男士洗发露,摆在粉红的瓶子旁边。

肖轲想起几个月前,他让陆窥江买一个腰枕放在车上,买的也是个粉红色的。

“完了...”肖轲把淋浴头从热水打到凉水,“难道人变gay了,品味也变gay了?”

等肖轲擦着身体站在镜子前,镜子上的水蒸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只是边边角角还是看不清楚。肖轲从来只喜欢冲凉水澡,就算把全部的浴霸大灯打开,也要冲凉水澡,实在无法理解陆窥江怎么会娘们唧唧地用杏仁牛奶的沐浴露,还用烫皮的热水洗澡。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等肖轲站在一家疗养院病房门外时,他就明白了。

☆、第四十九章

“不好意思啊,”陆窥江说着台湾方言,歉意地冲护工笑笑,“我们这次是跟团来的,白天不让脱团,只能晚上过来看看。”

“不会的,”护工也笑笑,“不过阿姨正在洗澡,您二位要在走廊上等一会了。”

肖轲闻着从门缝里渗漏出来的杏仁牛奶味道,有些僵硬地问:“你妈妈......”

“她现在就住在这里,”陆窥江坐在走廊的长板凳上,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座位,“过来坐。”

肖轲依言坐下,右手跟陆窥江的左手缠在一起:“她怎么了?生什么病了?”

“脑子不怎么好使了,”陆窥江握了握肖轲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我去了莫斯科不久,就渐渐的不太认人了,我就飞过来看了看,给她联系了这个地方让她住着。”

肖轲环顾四周,刷着浅绿色油漆的走廊空荡荡的,尽头好像有个护工搀扶着一个患者,慢慢悠悠地散步:“查出来病因了没?”

“没有,”陆窥江摇摇头,“定期医院的脑科专家就来看,也没看出什么来。她之前撞过头,医生说可能是后遗症。”

肖轲倒吸一口气,一点一点地呼出气来,小心翼翼地不去打扰陆窥江,只是陪他默默坐在走廊上。

“两位先生,”护工从病房里探出头来,“可以进来了。”

屋里装饰的不像病房,和平时的卧室风格差不多,绿植装点着壁橱衣柜,努力营造出住在这里的人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只不过吊在天花板上的输液架打破了这种和谐。

正中的床上坐了个老太太,脸上没有什么皱纹,皮肤白白净净的,跟陆窥江一样的眼型,只是混沌些,穿着一身纯棉的长袖睡衣裤,任由护工给她把花白的头发吹干。

陆窥江撑着膝盖半蹲下来,和他的母亲平视,轻轻唤了声:“妈妈。”

台湾话缠缠眷眷,毫不掩饰地透着依赖。

陆母不做声,脸庞离陆窥江很近,但眼神却像是穿透了陆窥江的脸,聚焦在别处。

陆窥江抬起手,试探着把陆母的手握在自己手里,缓缓搓着陆母的手指,一边观察脸色,一有丁点不乐意的表情就时刻准备着松开:“妈妈,我是小江,记得么?”

肖轲心脏像是被人攥了一把,在医院见惯了死别,这种人还活着却形同陌路,却是比死别更让人难受。

“我妈还是老样子,”陆窥江不再尝试,直起身来回头看肖轲,不知是在给肖轲个解释,还是找个理由搪塞自己,无所谓地笑笑,“连我也不认得了。”

护工及时讲话:“陆先生来给阿姨梳梳头啊?”

陆窥江接过护工递过来的牛角梳,绕到陆母身后,按着头皮一下一下梳着头发,遇到打结的地方立马卸力。

护工拿来一罐保湿乳,粉红的罐子,跟陆窥江的沐浴露俨然是一套,抠出些来抹在陆母的手上,一边抹一边跟陆窥江聊家常:“阿姨倔的很哦,洗澡的时候水温凉了一点都不行哦,非要把皮肤都烫红了才行哦。”

陆窥江淡声说:“她一直的习惯而已。”

“嗯嗯,”护工点点头,“也不敢给她用太热的水,万一晕过去就坏了。不过现在阿姨也好说话了不少,跟她讲道理她也会听的。”

“这种事情还是你们专业些,”陆窥江把梳子上沾着的头发薅下来,扔进垃圾桶里,去拉自始至终站在旁边的肖轲,“老师,见见我妈,不是能经常见到的。”

肖轲快步走过去,一手握住陆母手腕,一手从大臂上往下按着,护工见了,捂着嘴笑起来:“先生手法也很专业啊。”

“在老人科待过两个月,”肖轲拇指按压着手臂上的穴位,力度不轻不重刚刚好。陆母虽不说话,但也舒服地微眯起眼睛来,神态跟给陆窥江捏脖子的时候一模一样。

两人没待一会,陆母就到了要睡觉的时间。护工本想送他们出来,但被陆窥江制止了,礼貌道谢后打车离开了疗养院。

“这家疗养院还是挺靠谱的,”出租车上,肖轲翻着从网上查来的资料,屏幕的亮光把脸映的发白,“护工也挺专业。”

“嗯,”陆窥江点点头,去看窗外倒退的路灯,“不过...”

“不过什么?”肖轲问。

“等我在北方安顿下来,”陆窥江握拳,“再联系个疗养院,我想把我妈接过去。以前的时候,她就总想回到北方。”

“好啊,”肖轲关了手机,手掌覆在陆窥江的拳头上,轻轻包住捏了捏,“这样你去看她也方便。”

在闷热的六月初,两人在人挤人的日月潭拍下合照,在阿里山脚下的茶室里品过乌龙茶,在少数民族的寨子里听过歌舞,也在满是玻璃柜台的大厅里被强制购物,

“这是什么?”晚饭后,肖轲穿着泳裤,腰间围了一条毛巾,躺在五星级酒店的后院游泳池旁的躺椅上,指着秦思塑料袋里装着的东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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