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以安的心都揪了起来,但他还能听见在灵气团里小雪球欢快的声音。
他知道,这是对雪球好的。
很快,灵气团就散了,从里面掉出来的不是毛茸茸的小兽,也不是矫健的小龙,而是一个白胖胖的小娃娃。
许以安连忙接住他,不确定叫了一声,“小雪球?”
“妈妈。”雪球笑的露出两颗乳牙,十分依赖许以安。
谁知道许以安捏了捏他的肉嘟嘟的脸颊,纠正道:“叫爸。”
“叭!”
“爸,爸爸!”
“叭,叭叭!”
行吧,叭叭就叭叭,好歹不是妈了。
小雪球变成了人,身上还自带衣物,也许是皮毛化作的。
据云栖泽所说,在雪球化成人形之后,他身上特殊的气息也被隐藏了起来。
换而言之,现在只有小雪球主动暴露自己不是人的身份 ,要不然任何人都会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就在他们准备再做打算的时候,许村的结界破了,黑暗猛地扑过来。
他们赶紧出门一看,只见许村的人都已经化作了泥胚。
他们好像并不是投影到这个空间里的人,而是泥塑的人偶。
太奇怪了。
但是许村的结界还是给了他们一个喘息的机会,让小雪球能够化形为人。
正在他们以为自己会被黑暗重新笼罩的时候,黑暗就如潮水一般退去了。
速度极快,就像他曾经那么汹涌来袭一般。
“一定是京城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若是“龙问心日”是要三天三夜的,可是现在却远远达不到那个时间。
一定是黑暗来袭的源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京城出事了。
第29章
回去的时候,他们的速度很快,可是,黑暗褪去的速度比他们更快。
离开的时候黑暗追不上他们,回来的时候,他们却是追不上飞快褪去的黑暗。
即便如此,等到他们到达城门的时候也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火红火红的充满朝气。
守门官兵一如既往的工作着,脸上神色毫无异常。
他们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照常观察每一个进门的人,和以前一模一样。
门外的民众已经在排队往里面走了,这是一幅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和谐景象。
许以安他们就像是打破了一幅宁静画面的闯入者,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们。
然而,许以安并没有觉得他们现在有些奇怪,顶多是因为赶路有些风尘仆仆罢了。
正当他们准备进城的时候,守门官兵将他们拦了下来,甚至还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看了他的眼色便迅速跑开了。
“进城的原因,家里几口人啊?准备在城里待几天啊?”
这些问话只是偶尔发生,然而那个守门官兵表现出来的样子,却并不是想要听他们回话,而是在拖延时间。
云栖泽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里,从袖中掏出了师兄交给他的国师令牌。
据说有这个令牌在手,整个京城就没有他去不得的地方,这是皇帝给他的特权。
谁知道那官兵没看到令牌的时候还能装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看到了令牌之后整个人都警戒了起来。
他没想到这一行人能这么正大光明的承认自己的身份。
于是,只在霎时间官兵就反应了过来,吹响了口哨。
许以安他们的马车就被一群官兵围了起来,原来刚才那个离开的官兵是去叫人了。
一瞬间,锋利的武器全都指向他们,其中更有人厉声道:“既是乱成贼子的同党,还敢出现,当真是胆大!还不快下车,束手就擒!”
乱臣贼子?!
搞错了吧。
谁是乱臣贼子?
国师先前的地位可以说是超凡脱俗的,就连皇上和他说话的时候都是充满尊敬的,可是这个时候却被叫做乱臣贼子?
云栖泽自然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什么乱臣贼子?说。”云栖泽拂尘轻甩,打掉了他们所有人的武器。
那些官兵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兴奋起来。
“便是你们!国师肖想皇位,与一歹人密谋谋反,被打入天牢,择日处死!”
“你们还不快束手就擒,待我们禀告上去,也可从轻发落!”
官兵们笑笑,眼中露出狂热的神情。
皇榜上悬赏这几个人的钱财可是不少,足够一个六口之家一生无忧了!
在城门口,不乏有想要看热闹的人,他们有的是在城中听到风声赶过来的,有的是想要进城被堵在城门口。
一时间声音乱成一团。
这个时候守门官兵们哪能还能将这些想要进城的人放在心上,在他们眼里已经只有许以安他们了。
这一个个的都是明码标价的悬赏啊!
他们几个在官兵的眼里已经不是人的样子的,而是摞在一起的银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云栖泽已经不打算和他们好好说了,并不想浪费这个时间。
施法招来一阵风,迷了官兵的眼,他就带着许以安他们悄然离开了。
城门处只留下了一个空荡荡的马车。
他们在进城后,先是去了国师府,国师府大门上果真已经贴了封条,还有几个官兵把守。
皇榜上张贴着他们几个人的通缉令。
说实话,上面的画像还挺传神的。
没办法,几个人只能做好伪装,幸好几个人都不怎么算人,伪装的过程很顺利。
就是小雪球不知道听到了什么,或者是看到了什么,非要将自己围在许以安的脖子上充当毛皮围脖。
思来想去,毛皮围脖虽然可以衬托许以安身上暴发户的气质,但是小雪球现在变身还不是很稳,很可能会出现,毛皮变小孩的事故。
于是,小雪球的提议被毙了。
他们四个人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装扮妥当了,与原本的形象大相径庭。
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要搞清楚他们现在的状况,没有比问人更方便的事情了。
于是他们各选了一条路,准备去打听情况,过一会再在此处集合。
许以安最先问的是一个煮着馄饨的大叔,大叔见他轻声细语的也没有过多防备,可以说是知无不言了。
从大叔口中,许以安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现在的皇位已经易主了,就是到底是哪位皇子胜利的也不清楚,皇宫现在固若金汤,没有人家能将探听消息的细作放进去。
只是据说,蔻贵妃已经被封为太皇后了。
但蔻贵妃膝下无子,他们还是猜不出来新皇到底是谁。
只是有些风声说是与那个投井而死的妃子有关。
听闻这一切,许以安的心如坠冰窟。
皇宫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难道那个成为皇上的人是商明川?
在封建时代,皇上的地位是很高的,万人之上,可是这个时候,先皇就这样轻轻巧巧的“让位”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新皇登基是要举行登基大典的,可是现在竟然连举办大典的意思都没有,这其中的意味就不免让人浮想联翩了。
几个人一碰头,发现得到的信息都差不多。
那现在事情就很简单了,找到他们口中的当事人,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去天牢里找先生。”荀林丧着脸,要哭不哭的,先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被人陷害的!
“不用,”云栖泽冷声道:“师兄并未在天牢,而是在皇宫。”
皇宫方向有师兄的气息。
闻此,几人便施法掩盖了身形,前往皇宫。
皇宫外面却没有人守着,就连宫门都是大开的。
宛如一个请君入瓮的局。
但事到如今,不得不进,就是前方刀山火海,几个人也是去定了。
不过,整个皇宫已经被凡人看不见的结界给笼罩住了,这让普通人根本没法靠近。
“这是国师的手法。”云栖泽缓声道。
荀林也附和道:“是的是的,我在上面闻到了先生的气味。”
既然是国师的结界,云栖泽与他师出同门,自然可以轻松的在上面撕开一个可以供人通过的洞口。
很快,一个一个高的洞口就被打开了,洞口边缘斑驳的如同水底细纹。
几个人鱼贯而入,之后,那洞口就合在了一起,就像是从没有被打开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