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教官看着四处冒头的刺头们,目光有些凉凉,心想这要是简溪飞本人在这里,你们这几个已经被抬走了。
不过他终究不是简溪飞,没有人家高精尖技术人才(哪家崽都敢揍的)特权,这会儿只能严肃的绷着一张脸:“本节课与下周的基本体能课对调,下面准备开始慢跑十圈。”
刺头们一下子哄笑起来,有的说果然如此,有的大声嚷嚷说拒绝跑步,要极限运动,还有的干脆双手插兜打算离开操场。
猩猩教官太阳穴突突的疼,拿这个太子爷班完全没办法,这里面随便哪只家里的一个下仆都能轻松弄死他,还让人看不出破绽那种。
打不得、骂不得、讲不通、说不明,要不是不想闹太大被退学,猩猩教官觉得这些刺头们很有可能把自己从操场门边直接揍下去,而不是翻栏杆。
眼看着整整齐齐的队伍就这么要散了,一股无形的磁场波骤然扩散开来,在场的所有三班学生包括猩猩教官在内齐刷刷觉得头皮一麻,一种发自内心的敬畏突兀出现。
那是一种让人情不自禁就想要信赖与臣服的天然基因在作祟,在感受到兽王磁场的同时他们也清楚的知道该向谁臣服。
所有兽一齐看向队伍第一行第一个的年轻雄兽。
宗统臭着张脸,看起来十分不愉快:“回来站好,上课。”就算换课那也原本是他家简溪飞的课好吗?现在这起哄闹事的样子到底是不给猩猩教官面子,还是不给简溪飞面子?
宗统一想到简溪飞可能要因为这些弱虫写最不想写的检讨报告就火冒三丈,莫名有种我的兽被欺负了的感觉,也不管哪些太/子党看他的眼神活似见了鬼——要知道以往他绝对是带头闹的那个。
兽王磁场笼罩之下,不需要宗统再去展示什么力量,所有兽乖乖的回到原地站好,比刚出生的兔崽子还要乖巧。猩猩教官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心中不由得对这个年轻兽更加看好了些。
于是等到下课,宗统过来扭扭捏捏的暗示想知道简教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时,猩猩教官爽快的就告诉了他。
“没事没事,就是在宿舍里偷懒呢。我去敲门还一枕头给我砸出来了。你这么鬼鬼祟祟的问,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等等……呃,我明白了哈哈!你们年轻兽啊,有时候也要克制一点。”
猩猩教官自顾自脑补了什么画面,一副我懂的的表情狠狠拍了宗统两下。宗统望着手里被强塞进来的菊部治疗剂,一时有些无语。
他倒是想“克制一点”,就怕简溪飞一个克制不住把他揍死了;再或者来点抑增纹,他能疼得满地打滚。
不过药都拿了,不去看望一下自家亚雄,好像有点违反秀恩爱合同吧?宗统一边这么说服着自己,一边加快脚步向教官宿舍跑去,脚步越来越快,整个人都带着些雀跃的气息。
一路跑到教官楼下,宗统发热的脑子总算冷静了些。
他发觉事情有点不对劲:按照猩猩教官的说法,简溪飞是因为某些原因一直睡到了忘记上课,甚至还在提醒之后直接把人赶了出去。这绝不是一个正常教官该有的反应,难道他真的受伤了?
宗统是知道简溪飞经常去特物科巡逻的,这里的巡逻并不是指日常游街,而是真实的更凶猛毫无人性的狂化兽人作战。
虽然简溪飞很强,但是万一呢,万一他一个不小心被伤到了呢?
宗统越想越心慌,最后脑中满是简溪飞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血滴滴答答的流下床板,他却还因为保密原则不敢叫救护车的模样。
他甚至来不及走楼梯,直接助跑起跳,从一楼地面硬生生跳到四楼的走廊里。他的鼻子很灵,不用多嗅都能闻出来简溪飞的气息从那间屋子里飘出来,三两步便跑到拐角的那个房间。
咚咚咚——
“简溪飞!你在吗?”
咚咚咚——
“开门,在的话应我一声,你还好吗?”
咚咚咚——
每多一秒没回应,宗统的心慌就多一分。当他的心慌达到顶峰,甚至出现幻嗅隐隐闻出了血味的时候,他等不及了——这一切不过五秒——抬脚就准备踹门。
门在此时拉开。
邋遢着鸡窝头,穿着睡衣,口里满是泡沫正在刷牙的简溪飞望着还差一厘米就挨上自己脸蛋的脚,脑袋上飞过六个黑点。
白虎惊慌失措的表情在看见自己之后瞬间转为惊喜和放松,不用读情绪都能从这家伙脸上看出他的心理活动,简溪飞心情有些复杂,一口呸掉了泡沫:“没死。”
宗统的动态视力极佳,在那口雪白的泡沫中看见了点红丝。原来血腥味是来自这里:“你……牙龈怎么出血了,上火吗?”
明明他很清楚简溪飞有多强,如果不是重兵器围剿,估计很难伤到这只亚雄。可刚才就是鬼迷心窍了,满心满脑的只有担心,实在是蠢爆了。
宗统为了缓解尴尬,下意识就把手里的治疗剂递了过去,脑中只有个“上火”“生病”“治疗”的约等于,却完全忘了这玩意儿的用途。
简溪飞看清楚治疗剂上的字和暧昧的图像,嘴角扯了扯,刚兴起的那一点微妙感觉再次消失。凉凉的瞥了他一眼后直接转身洗脸,含糊着声音道:“熬夜,把门带上。”
赶出去是不可能赶出去的,毕竟还要做表面夫妻。不过这家伙这么明显的暗示,是欠打呢,还是欠打呢?
他对五大三粗的雄兽没性趣,往常这种约炮暗示他会直接告诉对方自己是1。然而宗统……简溪飞借着毛巾的间隙瞟了他一眼,心想这家伙大概连1和0的概念都没有。
跟宗统领证不过是权宜之计,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宗家他都不打算和对方牵扯过深。
宗统眼睛四处乱瞟,这是他第一次到简溪飞的宿舍里来,或者说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进入简溪飞的私密空间,贪婪的想一口气看个够。
宿舍的摆设很简单,一张上下铺,一张小桌子,书架和衣柜都是合上的,墙上没有多余的坠饰,倒是乱糟糟的床铺上有个大头猫公仔。从快被撸秃了的耳朵上来看,简溪飞是真的很喜欢那玩意儿了。
书桌上摆着相框和笔筒,相框里是简溪飞“出嫁”那天和秦女士的合照,亚雄西装笔挺,妇人珠光宝气。两人都笑得很完美,不过站得略远,这让宗统有种不太明确的错觉——好像他俩不太情愿碰到一起似的。
笔筒里只有两支笔,一只红色激光笔,一只……禁纹笔。就这么随意的丢着,靠一扇厘米厚的木板门和铁锁能挡得住想偷的人?
也许这就是灯下黑吧,宗统想,反正他家亚雄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
作者有话要说:读者“南风入弦”,灌溉营养液+1
读者“霸道小奶鹅”,灌溉营养液+5
12点、18点、21点,这是这五天的更新时间~爱你们笔芯
第52章 表面夫妻(下)
对于找上门要求捅自己菊花的家伙,简溪飞本着职业素养没有发飙, 微笑着把那支菊部治疗剂丢进垃圾桶里, 甚至还温和的给对方拉了个板凳:“有事?”
“我看你没去上课, 还以为有什么事。”宗统有些讪讪,眼前这人分明活蹦乱跳的, 他拿着某可疑治疗剂上门, 反倒显得动机不纯了。
简溪飞:“一不小心睡过头而已,”想了想,“谢谢。”
一句道谢并不能让人开心, 反倒有种疏远的感觉,礼貌的两个字顿时划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清楚的提醒着宗统他们不过是雇佣关系, 时限不超过三年,也可能是自己死的那天——全球顶尖的资料团队在昼夜不分的研究着治疗狂化的方法,然而至今为止没有任何进展, 对于宗统来说,活着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天。
“你怎么这么难讨好呢?”
简溪飞换衣服的动作一顿, 厕所门外的叹息很轻很浅, 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如果不是他的听力媲美兽王的话肯定听不清这话, 而这一点几乎没人知道。所以门外的雄兽并不是故意在他面前自怨自艾,他是真的很苦闷。
简溪飞轻叹口气, 假装没听见——他不想给宗统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既然如此还不如表现得冷漠些。一旦让弗局长那批人借由他缠上宗家,宗家再大的家底也会被吃空。